又或者这东西是传说中被提炼或者豢养的妖魔鬼怪？
这么一想，我心里面就又没了底。
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我一听这家伙居然口出狂言说要吃了我，也是一肚子的怒火。
只是，没等我说什么，旁边一直都处于沉默的夜柏开了口。
说实话，除了夜柏的那张脸，完全看不出夜柏已经死了。
当然，这已经算是不足为奇的了，真正让我讶异的是，夜柏接下来所说的话。
“别让你这小鬼耽误了正事，先是害死了他爸又吃掉了他妈，现在又狮子大开口，别到有一天你都控制不住它了！”
在我眼里，夜柏一直都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样惨不人道的话，并且语调还是如此的平淡，我缓缓的转头看着夜柏，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
她说的那些已经远不止是害人性命那么简单了，更加是大逆不道。
“养小鬼，没有听说过吗？”
夜柏消失回来之后，话就开始变得很少，我很想问她，之前那些她消失不见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左百惠像是在炫耀胜利品一样，抢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起初我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以前听奶奶提起过，养小鬼这种东西不但损阴德并且本体要求很严格非常难养，所以，很少有人见过。
现在看来，左百惠远不止是现在所展露出来的恶毒。
“说来，这小鬼的爸妈你也知道。”虽说房间里灯光昏暗，但是左百惠脸上那得意的神色却很是扎眼。
什么？
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所知道的人身上，我看了看夜柏，可自从进来了之后，夜柏就再也没睁瞧过我，不知道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有愧。
我不接左百惠的话茬，但即便是这样，她却仍旧讲得起劲儿。
“这是我前夫跟莫可可的孩子，怎么样我是不是心地善良，竟然还会收养他们的孩子？”
说完，左百惠发出一连串尖锐的笑声，如同掐着公鸡脖子才会发出的声音。
而她说话的时候，手里更是狠狠用力捏了一下那小鬼的脖子，让原本恢复平静的小鬼又重新哭啼了起来。
哭啼声恨不得划破这破旧的房顶。
偏偏她还对自己的举动觉得得意，那变态的神情简直让人想要过去把她掐死。
不过也能由此看出来。
她对齐仁宇和莫可可的事情并不是漠不关心，反而是极端变态到了一定程度。
“那么多的事，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我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左百惠，但是我知道，此时我不能有任何的动作，这样做，无疑是以卵击石。
“呵，那些警察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你和你那个朋友也没什么本事嘛。”
左百惠狂妄自大的模样，让人作呕。
说着，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她所养的小鬼还断断续续发出音量很小的哭声，只听她刚跟我说完话，紧接着就冲着小鬼吼道：“别哭了，不然不给你饭吃！”
只可惜左百惠那一声怒吼压根就没有震慑住小鬼，我想，潜意识里小鬼还是孩子，饿的时候除了吃的根本没有东西能堵上它的嘴。
虽然它劣迹斑斑，但也是因为所供养她的人心术不正，见那小鬼啼哭不止，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左百惠见小鬼不听自己的话，气恼的拎着小鬼的一条腿，将小鬼大头朝下甩进了一个罐子里面。
说是罐子，不如说是那种腌菜的菜坛子。
那小鬼巴掌大小根本爬不出来，紧接着，我听到了这辈子听过最恐怖的声音。
小鬼被丢进罐子里面之后，哭声更大了，再继续不只是哭声，那声音好像是在嘶喊，恐惧，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夹杂在它的声音里放大。
它好像要喊破自己的声带一样。
我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那罐子里是什么？”
究竟有什么，会比小鬼更令人恐惧的呢？
“呦，好奇心还蛮重的嘛。”
我感觉左百惠就是一个因为独处而内心无比孤独的人，许是平时跟人交流不多，抓到我来这里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些什么，只是一味的跟我显摆她的那些“成就”。
“这里面都是跟了我有些年月的小动物，蜈蚣、蝎子、蛇……就是你们所说的五毒，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我特地从东南亚托人带回来的，可比这小鬼要年长许多，这小鬼不懂事，它们自燃是要替我教训教训的。”
紧接着，左百惠托起那罐子，然后把盖子打开，一股恶臭的味道熏得我天旋地转，那种臭味不似一般的腐烂，好似是臭鱼烂虾又被泡在双氧水里面许多天之后的那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味道。
我强忍着不断抽搐的胃，如果不是因为学医，有了些免疫力，恐怕我早就吐的不省人事了。
左百惠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端着罐子凑过来，然后倾斜在我面前，搞得好像是个产品推销员一样，我没忍住好奇心，往里面看了一下。
这一看不得了了，之前压制住的呕吐感，瞬间上涌好像是雪崩一般，伸着脖子也不管前面是谁，就吐了起来，因为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我一股脑的往外反酸水。
直到最后，胃都已经吐空了，还在不断的重复呕吐的动作。
“虽然这孩子已经不是人了，但毕竟也是你前夫的孩子，适可而止吧。”
我咽了口口水，感觉浑身虚弱无力，手掌勉强的支撑在椅子的空隙处，身子向后靠，我没企图自己能够劝得动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只是觉得，就算是鬼物，刚刚的那一幕也太过触目惊心。
罐子里头的视线不是很好，可越是昏黄的光亮照进罐子，就觉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因为那原本烧焦一般黑漆漆的小鬼，在我看到它的时候身上千疮百孔，那小小的身体竟然还往外冒着血，那血是墨绿色的，好像是下水道常年积累的臭水一样。
而他的身边不断的有那些虫子们啄着他的身体。
我看到一条正在蜕皮，还没完全褪掉，身上斑斑赖赖的缠着那个小鬼，小鬼轻轻的抽噎但是却不敢大声，另外一条蝎子身上盯着厚重的苔泥，就在我朝里看那么一眼的空档，朝着小鬼就咬了上去。
罐子里完全像是缩小版的地狱，我这才承受不住。
可说到头来，莫可可和齐仁宇再怎么不对，孩子却是无辜的，现在变成了小鬼无法投胎已经够可怜的了，却还要被歹毒的左百惠拿来折磨。
怜悯心泛滥所以我才会做出劝告。
“呵呵……适可而止？”
左百惠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难道不是么？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恶毒的摆弄这些不正当的东西，也许齐仁宇不会跟莫可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