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注定是两种人,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个曝然于光明之下,一个身处于黑暗之中。
也许张若亦根本不喜欢这样躲闪的日子,所以才会不参与他老爸的黑暗势力吧?
“好了。”
我低头看着他为我包扎伤口正想得入神,被他清冷的声音打破神游。
随之猛地一抬头,却恰好对上张若亦关切的眼神,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大约就相差一指,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张若亦的鼻息。
这样近的距离,我看到张若亦嘴上的胡渣颇有些成熟的气质。
他的皮肤居然比女生的还要好,吹弹可破一样,让我耐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眼神再稍微的向上看,则跟他的眼神碰撞后到一起。
那一瞬间的电光火石,给我一种错觉。
如果跟这样的男生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
但也只是一瞬,张若亦就率先把脑袋扭了过去,停止了我们之间即将质变的情绪。
“你的伤口记得每天自己消毒。”
封闭的空间让我觉得有些燥热,我似乎听到了张若亦微微粗重的喘息声,自己的心脏也像是一只小兔子踩在鼓面上蹦跳那般的活跃。、
“好。”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可并没有,尴尬得也正了正身子,将脑袋撇了过去。
一时之间,车厢内归于平静,
张若亦将他那侧的车窗打开,瞬间清爽的空气涌进车内,冲散了两股尴尬的气息,张若亦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草香飘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清醒了许多。
张若亦把手伸出车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不管是韩冷轩还是张若亦。
像我这样农村走出来的土丫头,都配不上他们吧?
我心中暗暗自卑,没由来的一阵心酸,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幸福会在哪里。
也不知道,来到桃城之后的这些离奇遭遇,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张若亦抽完这一支烟的时间,我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
不过最好奇的还是张若亦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只不过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发动了车子,然后轻轻的嘱咐道:“老城区这边过两天就要拆了,尽量不要再来。”
他的声音沉沉的,却暖暖的。
而我呢,重重的点点头,他把我送回学校,车停到门口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到了不远处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朝着他这边的方向探望。
我觉得好奇,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总觉得他们跟之前张若亦带去救我的那群人很相像。
本来还犹豫要不要问他,但张若亦伸手遮挡住了我的视线,在我眼前晃了两圈,喊我下车回学校,他还有点事情,没办法多做停留。
我只好听话的下车,目光里带着不舍,看着他转身回到车上的身影,以前每次都是他目送我离开的,这次匆匆一别,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以什么样的理由和什么样的借口。
看着车子慢慢的驶离学校门口,之前那一帮跟着他的人也散去了,而我也可以断定,那群人跟之前在老城区斗殴的那群不一样。
倒是有一股青四那帮势力的风格,衣冠不整,满脸痞相。
莫不是他被人劫持了?我自顾摇了摇头,也不可能,在废旧工厂青四那帮人做的那么绝,两股势力也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也不会放他出来救我啊。
疑问充斥着我的脑袋,反正想不通的事情也不只这一件,也不急于一时。
我拖着受伤的那只手回去宿舍,王玉儿早就已经不见了,宿舍楼里的其他人也都未发现昨晚的异常。
因为手腕的关系,我无法上白天的那场解剖课,只能在宿舍修生养息、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与宿舍一门之隔的楼道外,洗漱的人匆忙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有的跟同寝室的人有说有笑,唯独我孤零零的在这个宿舍里。
夜柏和王玉儿的陪伴就好似昙花一现。
挂在宿舍墙上的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得不成样子,却还勉强的依附在镜框上。
我照着镜子,那张本就憔悴的脸被照得更加狼狈,即便我特地撩拨了一下鬓角凌乱的发丝却仍旧没有一点改善。
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气恼得踹了一脚床边,铁床上的空心管子发出微微的回声,也不过几秒又回归沉寂。
整个宿舍死气沉沉的,我就仿佛是宿舍楼里传说的那样是个灾星,让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她们可以躲,那我呢?
这种倒霉的日子究竟还要继续多久。
我颓废的躺在床上,眼皮很沉重,并且打心底的希望赶紧进入梦乡可以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偏偏,手机铃声总是活跃的不是时宜。
我从枕头下面摸出来手机滑动接听,根本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显示。
但,能找我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吧。
张若亦跟韩冷轩,昨天都已经见过了,不用猜也知道,电话里传出来咆哮的这个声音是来自顾郎墨。
这才没过几个小时,手腕就已经不痛了,顾郎墨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实属正常。
“我说陶靖涵,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你是不是明天就准备自杀了?”
还别说,这日子过得实在没啥乐趣,我身边的人不断的离开,唯独把我剩下了,不过这念头也只不过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听顾郎墨中气十足的嘶吼,看样子他那次受的伤也好了大半了。
只不过,我这边飞来横祸还得他来抗。
“事出有因,你听我解释嘛。”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嘻嘻的陪着笑,可这事确实不赖我,身边妖魔鬼怪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安能辨雌雄……
我特么也分辨不清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只能赶紧的出声安抚,另一个声音无疑是毕钱大哥,他们俩相处的关系深厚了不少,每次打电话都好像唱双簧一样。
毕钱大哥一面顾着毕钱大哥,一面还要提醒我小心说话。
我把身子向上挪了挪,把枕头竖起来垫在后背,姿势也算舒服了一些,赶紧把我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他听。
顾郎墨这个人自恋的很,我想着自己这番解释虽然有作用但还是会少不了埋怨,不过他却反常得叹息了一声。
用“原来如此”的语调说道:“怪不得……我早该想到,你的血这么特殊,一定会有人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