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百惠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反而端着碗,又用舌头舔了舔里面的血液。
她的举动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她就如同是嗜血的恶魔一样。
左百惠一脸迷醉的模样,放松警惕,根本没有察觉这个时候,有另外一批人正在朝着这里靠近。
我的整个注意力虽然也在左百惠身上,但是我隐隐的听到楼下有声响,现在还没天亮,寂静中的一点声音都会让人更加注意。
一分钟,两分钟。
我静静的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听,本就不算牢固的房门被不知道省么东西猛地一撞,然后就被撞开了。
接着冲进来了五六个人,左百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手上没拿稳,把我那一碗新鲜的血“啪”的就摔倒了地上,鲜血飞溅到左百惠的衣服上,她先是愣住了,不过也就是须臾之间,甚至连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小屋跑了进去,然后反锁上了门。
这深更半夜的,莫名其妙闯进来这么几个人,分不清敌我,我的一颗心仍旧是悬挂在嗓子眼,可以说这一晚上压根就没放下来过。
夜柏明显也看出来了情况不对劲,想要跑,可是门口被堵住了,小屋的门又紧锁,她只能退到墙角,而我也看得出来,来者不善,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莫不是左百惠有什么仇家?
我也慢慢的挪着步子,想找一处略微安全的角落,眼神从那几个人的身上滑过,从他们几个人中间却见到了一个,这些天我日思夜想的人。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才几天不见而已,就觉得他消瘦了很多,本就没有二两肉的脸,棱角更加的分明了。
虽然头发有些凌乱,面容也显得憔悴,不过,却仍旧难掩那天生丽质的帅气。
“张若亦?!”
我近乎尖叫般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带着些许吃惊和些许的激动。
这个昏暗的破房子带给我的恐惧和无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张若亦从前面那几个人中间挤过来,明明不算大的空间,我却还是迈着流星大步上前,这一面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年半载一样,我的眼眶中浸着泪,那天离开之后,甚至担心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好好的活着,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怎么说,我俩这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了吧?
回想废旧修理厂的那天,其中不乏有亡命之徒,青四更是扬言要弄死我们。
但,张若亦却平和安静得像是从未经历过那些一样。
跳过了那天的诀别和险恶,面对我汹涌而来的情愫只是微微勾芡着嘴角。
“才几天没看见我,就想我了?”
那没正经的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他的轻描淡写也总算慢慢消散我心头的担忧。
我摆弄着他绕了一圈,发现他身上没有新伤,脸上有些还泛着黯淡青紫的地方也都不算是严重。
“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轻锤了张若亦一下,然而他那深邃的眼睛却好似没有了焦距一样,让我仿佛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一汪寒潭。
“想什么呢?”
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丢了魂一样。
“没事。”
缓过神来的张若亦低头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这种尴尬的举动无疑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宽厚的手掌托着我的后背,轻轻的用力要带我离开这里。
朝着门口的方向,我刚迈出步子却又想起来夜柏还在角落里,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好似是被封进水泥中的人偶一样。
“她怎么办?”
我停住脚步,指了指角落里的夜柏,面对她我竟然无法说出“夜柏”这个名字。
此时的她只能算得上是行尸走肉吧,可是却又好像正常人一般行动在我的面前。
“她早就死了。留在这里就行。”
似乎张若亦对很多人和事都冰凉的不带感情,可却不由分说的抓紧了我的手,像是怕我消失不见一样,把我带出了这间小房子。
另外几个人把房间上了锁,可我却还在气愤刚刚在我手腕放学的左百惠还没得到惩罚。
张若亦只是笑我傻,她在跑进小屋的时候就已经逃走了,哪里还抓得到?
跑出了这栋小矮楼,天仍旧没有半点要亮的意思,张若亦把我塞进一辆保时捷越野的副驾驶,其实以前我都分不清车子的品牌,还是跟韩冷轩接触之后,我才有研究,不至于丢人现眼。
其余的那些人各自都散去了,静如无人的老城区,唯有我们两个劫后重生的坐在封闭的空间里。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韩冷轩去救你,可他都说没有结果。”
我心底生出一个想法,难不成是韩冷轩在骗我?
“小爷我能有什么事?”
张若亦轻蔑的一笑,可很快就像是变脸一样盯着我受伤的手腕,皱着眉头,把我的手抓了过去放在他的腿上。
“该死!”
他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句,然后用纸巾帮我擦掉了伤口周边的血迹,虽然伤口还是不断的向外冒血,但是速度缓慢已经有要愈合的趋势了。
其实我倒也不担心自己,只是怕另一处的顾郎墨被我连累。
虽然张若亦手下的动作很轻,可手腕皮肤很细腻,我不免吃痛得吸了一口凉气。
“忍着点。”
张若亦的语气虽然没半点的怜香惜玉,但是却贴心的朝我手腕的伤口吹着凉风,因为车里没有能用来包扎的东西。
只见他抓起衬衫的边角,我偷瞄一眼居然还看到了张若亦凸起的腹肌,脸立马就红了起来,然后转过头,非礼勿视。
滋啦。
随着张若亦用力,他的衬衫被扯下来很大一块。
肚子上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让人有些想入非非,我突然都觉得车里面的气温都在升高,并且就连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暧昧的因子。
“怎么不带我去医院?”
张若亦低着头认真的为我包扎伤口。
“左百惠家里发生的案子就算今天不曝光,果断时间总会有警方插手调查的,房间里面的碗,血,刀子都是证据,如果带你去医院,后面一定还会有一大堆的麻烦,你是学医的难道不知道,这也算不上是要命的伤口。”
他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包扎起来也十分的娴熟。
这一番话是有道理,我突然想起之前肩膀受伤,韩冷轩会在第一时间带我去医院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