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景御北不由得侧目,“怎么,我就不能来?”
逐期心头一喜,道,“当然不是。”又娇嗔道,“只是早上太后娘娘才训斥了我,怪我太常去明光殿,都说红颜祸国,我还以为皇上会避讳一阵子呢。”
景御北哂笑道:“我与你是夫妻,何需避讳,夫妻本该是同室而住,你不去明光殿,唯有我到扶云殿来了。”
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仿若这就是人间真理一般。
事实上他说得也没错,夫妻就该同室而居,这是天经地义的。
“只是,我们还未曾拜过堂正式结为夫妻呢。”她浅浅一笑。
而他名义上的正经妻子是沈安然。
景御北眸色一沉,“你介意?”
逐期摇摇头,道:“我不介意。”
听得她这样回答,他反而有些不虞,“为何不介意?”
逐期轻声回道:“我不能太贪心,我得到的已经够多,比起沈皇后空有一个皇后头衔来说,我得到了你的宠爱,我已经满足了。”
这是逐期的真心话,她已不敢再奢求更多。
“不,逐期,你不能就此满足,我给你的还远远未够。”他话中有深意,将她拥入怀中。
逐期娇嗔问道,“皇上难道真的对沈嫔这般的天姿国色不动心么?”
景御北低低地道,“逐期,你知道什么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么?”
逐期一怔,他的神情格外地认真。
只是这话听在逐期耳里不免觉得有些苦涩,失而复得的感觉,她如何会不了解?
他对她,便是失而复得,所以能当他的琪妃她已经十分满足,所以她放弃了自尊和身段甘心自行入宫当他的女人,不怕被万人嘲笑和轻贱。
“逐期。”他捧着她的脸,低声却深情地道,“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失而复得的宝物,你可知道当初听到你的死讯我是如何万念俱灰?”若不是心中有一股执意想找到逐期的尸首,景御北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那段时日。
“直到后来,知道你没死,我欣喜若狂,逐期,你知道那种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感觉吗?我觉得上天对我太仁慈,它对我不能再仁慈了,它一定还有后招,果然,再见到你,你几乎都忘了我,你竟然还劝我娶别的女人,我心中虽愤怒,可是却不敢怪上天这样耍弄我,只要你还活着,那便足够了,其他的便都无所谓了。”
逐期低着头,眼眶微湿,她又嗔道,“可皇上当时还不是恼了我,处处给我难堪让我难受。”
“逐期,我太害怕了,这些年来,我时常活在失去你的恐惧当中,当你说你愿意当我的女人时我不敢相信,你太聪明诡诈,我总疑心你总有一天还是会不告而别,所以,我让要你在那种境地之下还是心甘情愿地来到我的身边,如此,我才觉得安心了一些,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切感受到在你的心目中我仍是重要的。”
逐期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喃喃道,“原来是如此,原来是如此。”
进宫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没有问过他当初为何那样对她的原因,她一直只当是他恼了她以前那样对她所以在惩罚她,却没有想到,原来他只是患得患失。
“所以啊,我每日都要这样防着你离弃我,每日与你斗智斗勇,哪里还有精力去爱上别的女人。”他唇边勾着笑,抬手替她拭去脸颊边的泪水。
逐期破涕为笑,说起来,她竟是头一次听到他这般掏心窝子的情话,一时感动得不得了,又珍惜得不得了,只想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生怕自己眨一眨眼便忘了。
这日。
终于接到了冬儿的来信。
青青高兴得在扶云殿中跑了起来,老远便听得她匆匆的脚步声。
逐期正与华裳在房中说着话,青青跑进来,她微微喘着气,高兴地禀报道,“娘娘,冬儿姐姐来信了。”
掐指一算,冬儿启程也好一段日子了,此时应该已是到郦宫郦宫。
逐期听了这消息也很是高兴,她从青青手中将信接过拆开快速地阅览一遍,随后微微皱起了眉。
青青见她皱眉不由得一阵紧张,忙问道,“娘娘,信上说什么?冬儿姐姐没事吧?”
逐期轻吁一口气将信放下,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连华裳也忍不住问了,“怎么了,娘娘?”
逐期这才说道,“冬儿信上说这胡不医其实根本没病,只不过是为了骗冬儿回郦国所以才来信谎称自己病重……”
此事……怎么说呢……确实是一言难尽啊……
青青听了一阵惊愕,然后恨恨地叫道,“什么?!!冬儿姐姐的师傅太过份了!!”
可以感觉得到青青咬牙切齿的心情。
胡不医这一招确实是阴损。
冬儿如今是抢手宝,在霁国的时候成太后便几次三番想让她进霁宫里的太医院,只不过冬儿都婉拒了。
冬儿的医术如此高明,郦国自然也怕她从此长留霁国不再回去,所以便想方设法将她骗回去,而要将冬儿骗回去,也只有拿胡不医病重作理由最奏效了。
逐期也实在是无奈,冬儿信中也是将胡不医埋怨了一通。
青青则是又道,“太过分了,如若不是郦国来信说胡不医病重,说不定冬儿姐姐也就决定留在霁国不走了呢!!”
华裳也是一脸的无语黑线,怎么竟这样被摆了一道,怎么当初就没想先派人去郦国探一探虚实呢……
“罢了。”逐期道,“胡不医始终是冬儿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冬儿侍奉在他跟前也是情理之中。”
听得逐期这样说青青才没再骂了。
刚收到冬儿的信不久,外头宫人又来报,“娘娘,墨玉姐姐来信了。”
竟这样巧,在同一天里收到冬儿和墨玉的信。
逐期忙吩咐青青道,“快去替我取来。”
相比起冬儿来说,其实逐期更担心墨玉在军营中的境况,毕竟她是女子,在军营里定然是有许多许多的不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