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走了?
青青听到逐期那话,她脸色变了变,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不会吧!”然后又匆匆地跑出去,她要去月婵房里看一看月婵的衣裳细软还在不在!
不多久,青青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姑娘,月婵姐姐的行李和细软都不见了。”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青青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月婵为什么要走,而且还是不告而别,为什么?姑娘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背叛姑娘?
很快,这事便传遍了林府每一个角落。
墨玉也知道了这个事,她脸色不太好看地来找逐期。
“要不要派人去找?”墨玉问,月婵这个不告而别的行为对于她来说无异于背叛。
想走可以,但不是这么个走法,最起码要先同逐期说一声吧。
逐期摇了摇头,“罢了,随她去吧。”她没有再说什么。
屋中一时陷入了沉默,气氛也有些沉重。
林府里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告而别的那个人竟然还是姑娘身边贴身的丫环,姑娘为人向来和善,对府中下人也好,为什么月婵要如此伤姑娘的心?
青青有些愤愤不平,她低低地喃了一句,“做小妾终究是比做丫环好吗?!”她心中实在是气,觉得月婵这行为简直是极度的过分,这不摆明了欺负姑娘没要她们签卖身契么!
没有丫环的卖身契,丫环走了也就走了,即便是告官府官府也不会受理的。
不像别的人家,丫环家丁护卫进了府一律都要签卖身契的,那样,下人也就一辈子都要绑在府里了,除非有钱赎身,在没赎身之前,丫环私自逃跑那可是死罪,告到官府去官府也有义务将人抓回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门边。
“李大哥。”青青眼尖地发现他。
“姑娘。”李奕抱了抱拳,接着说道,“我们抓到了月婵,想来问问姑娘如何处置?”
屋中众人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刚刚才说月婵逃走了,后脚竟然就被李奕抓到了?
逐期也是一愕,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李奕答道,“我已将她带回府中。”
自从上回发现月婵同莫家大少爷私会之后李奕便一直留了个心眼,所以这次月婵同莫大少爷出逃他才会这么及时地发现并将月婵抓了回来。
说是出逃好像也不准确,这回,好像月婵是准备同莫家大少私奔?
那莫家大少竟真的为了月婵不要莫家的一切?
不管怎样,月婵这样私自逃离林府是李奕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才出手将月婵带了回来等候姑娘指示。
逐期沉吟片刻,才道。“我想见见她。”
李奕得了令便下去将月婵带上来。
月婵一身的狼狈,脸上泪珠不断,只是哭,楚楚可怜。
李奕将她带上来,她跪在逐期跟前,一句话也不敢说,连求饶都不敢。
逐期眼中尽是失望,她抿了抿唇看向月婵,除了失望,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月婵瑟缩着。
青青却是受不了了,她说道,“月婵姐姐,你说话呀,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被那莫家大少爷强迫的对不对?”
月婵只是掉眼泪,又缩了一下,仍是不说话。
逐期吁一口气才道,“青青,够了。”
青青委屈地闭了嘴,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都是府里的姐妹,大家相处得也好,月婵为人也和善,虽然她是姑娘身边贴身的丫环,身份比府里其他的下人要高一些,可她却从没对人使过脸色,青青也是很喜欢月婵的,她也不想看着月婵走一条错的道路。
逐期看着月婵,认真地说道,“月婵,你回答我两个问题。”
“他有强迫过你吗?”
月婵摇了摇头,仍是不敢抬头看逐期。
“你知道这样有可能会丢了性命吗?”
月婵抽泣着,点了点头。
逐期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够了,我只有这两个问题,其他的也都不必多说了。“
听了她这话月婵一下子便崩溃了,她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姑娘,姑娘!是月婵对不住您!“
沉默了片刻,逐期只是静默地看着月婵哭了一阵,她觉得有些累了,“够了,别哭了。”
听了她这话,月婵便不敢再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房中便一下子静下来,逐期说道,“墨玉,从帐房里支些盘缠给她。”
墨玉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逐期又道,“你走吧,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林府的人了,你的一切也与林府无关了。”
月婵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只是不敢再哭出声,她知道,逐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此以后,她就真的不是林府的人了。
逐期如此,已是仁至义尽了。
有哪个府里的主子知道奴婢出逃不仅不计较还送上盘缠的?
姑娘越是这样,月婵心中就更难受,她舍不得林府,可是,她更舍不得莫家大少爷。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月婵不住地给逐期磕着响头,直到李奕将她拉下去。
逐期疲惫地让大家都散了,却突然叫住了墨玉。
“墨玉。”
墨玉在门边处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怎么?”
逐期抿了抿唇道,突然说道,“多谢你这么多年还在我身边。”
墨玉不屑地切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我也没地方可去啊。”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心中却腹诽道,搞什么啊,突然说这么动情的话,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逐期笑了笑,那话却是她的真心话。
这么多年,她的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唯有墨玉一直陪着她,当年,也没有什么约定,仅仅只是各取所需所以组成同一阵线,逐期需要墨玉的技能帮助,而墨玉需要逐期的计谋为她的伙伴复仇,也许一开始涉及利益之交,可后来,渐渐变成了战友或者姐妹之情,时日越久远,这种感情便越深厚。
任何感情都是与时日的长短成为正比的,月婵也跟在逐期身边好几年,逐期生病的那些时日亦都是月婵在照顾,对于月婵最终的选择,逐期也有痛心,可这毕竟是月婵的选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主仆之情自然是比不过男女之情。
扪心自问,逐期知道,如果,她也有这种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机会,也许,她也会是和月婵一样的选择。
所以,逐期对月婵足够宽容,她也不曾怪过月婵,她尊重月婵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