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喜滋滋捧着一叠大红包,见子桑青眉头紧锁,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少爷,大喜的日子,你还不进去换身衣服!”
“喜个球!”子桑青对他骂了一句,便走到报喜官前面问道:“圣旨还有多久下来?”
报喜官以为子桑青这是欢喜极了,等着当状元游街呢,笑道:“我这刚来,圣旨马上就下。”
子桑青点点头,便打算在门口等着,等圣旨一下,他必定要入宫谢恩的,届时求皇上,让他去探望公主,那就可以见到神仙姐姐了!
秦氏瞧他这般在意,实在与平日里的样子不同,忍不住将砚之招呼过来,“少爷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对当状元,这般在意了。”
砚之苦着脸指了指隔壁降魔府,“他那哪是急着当状元啊,是急着入宫才是。”
秦氏这才了然,果然嘛,她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把这些虚名放在心上了,“那你先去招呼人,别管少爷了,他在家也待不住,不如让他去,好把你们少奶奶带回来。”
“少奶奶?”砚之愣了愣,难道夫人也属意降魔府的大小姐么?
既然子府大宴宾客,连带着门口守卫的禁卫军们也一人一封红包,大家都纷纷道贺,对比起隔壁降魔府的凄凉景象,子府的热闹喧哗果然引起了那些弟子们的不满。
“什么玩意,吵吵嚷嚷的,不就是没用的书呆子中了个状元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芝麻绿豆大的官。”
“别说了,咱们都朝不保夕了,何苦说他。”
元清让跪在叱慕锦前面,闭眼不闻其他声音,他心中的忧虑何止这些?如果就此死了,何以面对自家父母亲眷。
金凤鸣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酸溜溜的眼红,心中不免想到慕锦将来的处境,段衍琛基本是不敢想了,如果嫁给元清让,仗着同门之谊也不错,子桑青这小子又功名在身,前途似锦,奈何他心思不在慕锦身上,现在唯一可以仰仗的人,居然只剩下了元清让,她不由多看了元清让几眼。
这边厢,苏羡一直转动着手里的佛经,不断祈祷保佑莲衣,可是,佛珠却应声而断,落在地上,滚落而开,散落在地面上。
苏羡心中一慌,竟不知怎么的,好像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一般,心中空落落的,怔怔落下泪来。
王妈凑巧瞧见了,忍不住轻声道:“夫人,怎么又哭了。”
“总觉得莲衣要出事,佛珠断,痴念了,不祥之兆。”苏羡叹了口气。
“夫人,现在小姐出息了,您还是不要太过牵挂了,小姐是能做大事的人!您只要安心等待她凯旋便好。”王妈不住劝慰。
苏羡抽噎着点点头,如今,她除了期望莲衣安全归来,还能有什么别的打算呢。
圣旨是在午后来的,传讯的却不是高公公,按照子府的声望,立刻让子桑青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高公公在宫中有事无法出来,看来宫中的情形,已经越发严重了。
李公公见状元爷居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忍不住眉开眼笑的拱手道:“咱家恭喜桑青少爷了!”
子桑青垂眸略施一礼,朗声道:“李公公请。”
李全略感惊讶,左不过在太后宫中见过一次而已,这贵族公子居然将自己记住,果然如传闻中所言,过目不忘之能。
他与子桑青笑着进了府,子云琛早已命人备好了香案,见李公公一来,即刻阖府上前迎接,李公公手捧手指,高过头顶,站于香案之中。
子桑青站于首位,等李公公宣读圣旨之际,才齐齐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子桑青翰墨奇香,甚悼尔之,以彰潜德,特封一等状元及第,翰林院学士,出任承天学府讲师,钦此!”李公公的声音高亢明亮,传遍整个大院子。
“子桑青接旨,谢主隆恩!”子桑青双手高举过顶,将圣旨毕恭毕敬的接过。
李公公笑眯眯的一甩拂尘,“恭喜状元爷了,请起吧。”
子桑青起身,忍不住道:“李公公,咱们现在进宫谢恩吧。”
李公公笑道:“不着急,皇上还有国事要处理,现在去了,也得要晚间才有空见你,不如你先骑着马,跟榜眼探花们游街!威风威风。”
“没关系,我可以等皇上!游街就不要了!”子桑青拉过李公公,就要进宫去谢恩,末了回头还将圣旨先摆在香案上,才匆匆拉着李公公要跑。
“桑青!桑青!”子云琛看着子桑青,忍不住皱眉,“这孩子,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秦氏笑着上前,“好了,这事情你啊是不知道的,去招呼宾客吧。”
“你啊,再宠他,可就上天了。”
“上天就上天,我儿媳妇要是没了,我唯你是问。”秦氏冲他白了一眼,转身就走。
子桑青拉着李公公一路直奔皇宫,颠得李公公一下马就开始呕吐,子桑青盯着皇宫,兴奋的下了马,那些禁卫军一看到他便忍不住道喜。
“状元爷怎么不穿官服就来了。”
“太高兴了吧,游街好玩么?”
子桑青挠了挠头,“回头告诉你们,我先进去了啊!”
禁卫军们象征性的搜了搜身,就放他进去了,后宫乃女眷居住,他再熟悉也不能擅入,只好在太极殿等皇上下朝。
夏佐在公主殿内休息了一会儿,用了些饭,才慢悠悠的走到廊檐下,默默思考。
贤妃一直看她不顺眼,瞧她这么不紧不慢的,又不去捉妖,反而在这里赏风景度假似的优哉游哉,哪里还咽的下这口气,上前去质问,“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没事人似的,还不去捉妖,脑袋还要不要了。”
“贤妃娘娘。”夏佐转过头,有些湛蓝的瞳色映入贤妃眼帘,她心里一慌,“叫我做什么!”
“你平日也是这般聒噪么。”
“你你你在说我吵!你……我要去回禀皇上治你得罪!”贤妃气的柳眉倒竖,本来女儿昏迷不醒她就焦虑,这个叱莲衣还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