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一时语塞,没想到,莫轻岚居然是乔氏女的养子?那这关系倒有些说不清了。
“夫人闺名唤作阿芙?”
乔氏女将目光投射到夏佐身上,温和一笑,摇头道:“我闺名单字为萱,只是小时候,有人赞我面若芙蓉,便有了这个一个雅称。”
“很是贴切。”夏佐一看到她,也确实只有芙蓉这么雍容华贵才衬得起她。
夸完她后,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直到乔氏女行至竖琴旁,用那修长的指尖拨动了一个清脆明亮的音出来时,才道:“你来自哪里?”
“凤林都。”夏佐如实相告。
“哦?阿岚竟去凤林都寻人了。”乔氏女的语气平淡无常,可是她看起来,却并不喜欢这种行为,甚至带着一种厌恶的意味。
夏佐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大都美么。”
“在我看来,江阴更美。”夏佐还是比较喜欢绿化植物比较多的地方,凤林都虽然壮丽,可毕竟是皇城,总是少了一种潇洒肆意的感觉。
“我从未离开过江阴。”乔氏女眉头垂下,带着一种哀怨的美。
“夫人如果愿意的话,应当可以游历四方。”
“我哪也去不了。”乔氏女缓缓说道。
“为什么?”
“阿岚不让我去。”她看着她,抬起头,华贵的耳饰垂在她的锁骨处,夏佐眉心没由来的一跳。
“他是你养大了,还能限制你的行为么。”
“阿岚是个倔强的孩子,他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什么,包括我。”乔氏女的手指拨了三下琴弦,看着夏佐,“你可以回去了。”
夏佐点点头,既然他们这种奇怪的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她也没必要管别人的家务事。
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回头,她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绝美的女人了。
刚走到门口,她以为莫轻岚会在等候,按照他对乔氏女的紧张程度,好歹也会问问到底怎么样了才会。
然而并没有,这个乔家大宅,看起来是越发奇怪了。
侍女们见她出来,才跪在地上,替她穿上鞋子,领着她往前走。
可去的方向并不是她来过来的那条路。
“你要带我去哪?”夏佐问道。
“回贵客的话,主子说,没找到夫人的病症,便不得离开。”
夏佐蹙眉,“莫公子在哪?”
“主子已经离开了内宅,晚间才会过来。”
“过来做什么?”夏佐问道。
那侍女抬起头看着夏佐,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始终没把心里话说出口,“自然是看夫人。”
“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呢?”
“他们被安排在客房,等贵客找出了病症,便可相见。”
呵,所以这是鸿门宴了。
“我救不了你的夫人,告诉莫轻岚,我即刻要走了。”夏佐扭头往外面走。
那侍女身子一扭,竟然是个练家子,她恭敬道:“不知是不是我做错了,惹贵客生气,但进了内宅的贵客,没有自己出去的道理。”
“莫轻岚请我是降魔的,这里没有魔,用不着我。”夏佐冷漠说道。
“我只听令于主子。”侍女看着夏佐,神情凌然。
“那便看你拦得住拦不住我了。”夏佐径自向外面走去,在一旁洒扫的几个侍女也飞扑过来,打算将她制服。
“不得放肆。”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
所有侍女都停了手,缓缓跪拜。
夏佐一愣,看向了来人。
是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人,但是看衣着打扮,又只比侍女好一点,可看侍女们的恭敬态度,倒比对莫轻岚还恭敬。
那女子态度凌然,看着夏佐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狐疑,“都下去吧。”她这是在对侍女们说。
待侍女们统统退下后,夏佐才行了一礼,“我现在可以离开了?”
女子上下打量着夏佐,缓缓踱步道:“莫轻岚那小子让你来干什么?”
“莫公子请我来乔府,说是为了捉妖。”夏佐如实相告。
“然后呢?”
“我见到了乔夫人,并没有感觉有妖气,所以,这里并不需要我,我可以走了。”
“你见到她了?”那女子突然异常激动的回头看着夏佐。
夏佐不由觉得奇怪,如果她在这里可以号令侍女,难道还见不到乔氏?
“见到了。”
“她还好么?你跟她说话了么?说了什么。”女子激动的几乎眼圈通红,且上前一步,抓住了夏佐的臂膀问道。
她抓的很用力,夏佐有些不舒服,挣脱开后,才清冷说道:“不过一些随口问答罢了,依我看来,夫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好,没什么大问题。”
女子听完,竟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那就好。”
“那我可以走了么?”
“我做不了主。”女子看着夏佐,有些恼怒道。
“可这里并不需要我,你们拘着我做什么。”夏佐实在是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我也不知道,我拿莫轻岚没办法,你且安心住下,若是担心你的同伴,可让侍女帮忙传信。”女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过身。
夏佐皱眉,“如果我不同意呢?”
女子看着她,“我劝你最好不要,就算你真的很有本事,毕竟你在乎的人,还在莫轻岚手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夏佐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从一个圈套,落入另一个圈套的危机感,使她觉得恶心!
“这是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你不是第一个来到乔宅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女子郑重的警告道。
夏佐盯着她,有些冒着杀气,“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你告诉莫轻岚,若是他胆敢以我母亲作为人质,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女子好像不太信一般,看着她道:“那你也得有本事活着出去,如果你真的能让他生不如死,我倒是很乐意见到。”说罢,她转身就想离开。
夏佐看着她的背影,不由问道:“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傅阿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