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咔啦”一声脆响,封大将军的脸色便立刻变得煞白,膝盖骨断裂的疼痛让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连一旁看着的士兵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此巨大的疼痛,这位封将军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不愧是在战场上征战无数的英雄。
角落中的一个身影看到这样的场景,却是浑身一颤,他的双眸立刻涌上了泪花,眼白的血丝瞬间凸起,使得眼底变得一片通红。
而被打倒的封将军此时又再一次地用手支撑着身体想要站立起来,但由于膝盖着实是疼痛难忍,才刚撑起来没一会儿,便又重重往地上摔去。
“呵,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在战场上威武无敌吗?你倒是站起来给我看看啊,你个懦夫!”
凤泉看着封疆军那艰难的模样,心中的兴奋一瞬间升腾而起,他感觉爽呆了,他的心情从未有现在这么好过,他放肆地大笑着,还用脚轻轻踢着封将军腿骨断裂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角落中的人却早已经泪流满面,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凤泉,眼中那愤恨到极点的怒意直直朝着凤泉扑去,他的手已经被自己掐出了鲜血,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胸腔由于隐忍着巨大的愤怒而像是被大石块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封将军此时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膝盖被凤泉踢得高高肿起,就像是两个大馒头一般,看着便叫人害怕。
“呵,堂堂的封大将军也不过如此,才只挨了两下就变成了这副没用的模样,以后你便能够理解我的痛苦了,你也终将会为你方才说出的话而感到后悔。”
朔风眯着眼睛看着脸色已经发紫青的封大将军,嘴角微微上扬,他十分高兴地看着封将军那满脸痛苦的神色,突然又兴奋地说道,“哦,不,我猜你现在就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吧。”
“我这就送你这两腿最后的一程!”凤泉的脸上带着疯魔的笑意,他挥舞着手中的铁棒极为凶猛地往封逸飞的腿弯里砸去。
只听封将军闷哼一声,那两条腿的膝盖处彻底扁了下去,这一棒让他的膝盖骨彻底碎成了齑粉,两旁看着用刑的士兵都立刻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处也隐隐作痛。
角落中的人影用力地捂住了自己被黑布蒙住的嘴,他的眉头经济你常在一起,一旁的石壁上也被他的手抓出了一道道划痕。
封将军忍着剧痛往那个角落看了一眼,在看到了那双通红而充斥着愤怒与心疼的眼睛时,他那苍白的嘴唇只用力做出了一个“走”的口型。
那个蒙面人身子颤抖地闭上了眼睛,他用力咬紧了牙关,再深深地朝着封将军看了一眼,便有些迟钝地消失在了那个角落之中。
封将军见状,嘴角艰难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将胸中一直强硬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人一放松,便立刻晕了过去。
那蒙面人迅速的穿过了那道厚重个铁门,从一个暗道中钻出,重新回到了宫中一个极为僻静的角落的地面上。
那蒙面人木讷地四处查看着,见没人之后,便将自己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那张俊朗而带着悲伤的面容暴露在了那谣言的阳光之下,一双丹凤眼里却是充斥着天大的愤恨。
封逸飞那高大颀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极为孤独,他那一身玄色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两颊上的伤痛更是令人心碎不已,他从腰间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玛瑙虎符,紧紧握在手中,似乎虎符上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够鼓舞他心中想要做的事。
前几日,他潜入了父亲所在的地牢之中,与父亲说明了近日的情况,看着父亲那满身的伤痕,他心中不忍,又一次劝说着父亲,希望他能够放下心中的固执,跟着他逃离这个监狱。
然而,封大将军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气节,说是不给清白就不会出去之类的话,封逸飞拗不过,却又心疼父亲,封大将军看在眼中,他当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封逸飞犹记得父亲说的话,“孩子,你半个月后过来一趟,我将虎符交给你,你可要记住了,这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大皇子手中,你在他身边那么久了,也该明白他是个如何残暴的人,若要让他染指凤朝,百姓将会民不聊生。”
没错,大皇子心狠手辣,而且以愚钝为骄傲,以残暴为自信,那狂躁的野心日益变大,又好战喜功,却又畏惧失败,且从不总结教训,而是将错误全归在将士们的头上,以他这般的执政手段,凤朝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上。
封逸飞的信仰是绝对不允许凤朝发生这样的事的,他只希望和平,能够平和地解决所有争端,能够以一种会谈的形势将损害降低。
然而,在大皇子身旁徘徊了那么久,却从未能够看见这些事情能够发生在他身上的希望,封逸飞绝了望了,他只想快些救出父亲,他也同时越来越担心这个丧心病狂的自大组合会毁了他的父亲。
封逸飞与父亲配合得极好,那些地牢中个士兵不愧是大皇子的人,连性子与头脑都与他相当,完全被他们父子两耍的团团转。
封逸飞先将其中最胆小的一个在前一天夜里抓了起来,并且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装作他平日唯唯诺诺的模样,混在他们队伍中,竟然在事发之前,没有一个人发觉到了异样。
而后又用原先准备好的机关熄灭烛火,让父亲在烛火消失的那一刻迅速逃出牢房,躲进其余的牢房,等那些士兵在大铁门口发现封逸飞故意要戏弄他们而摆放的弥勒佛雕像时,封将军便将藏在地牢某一处的虎符交给他,并让他快些离开。
然而封逸飞却不放心父亲这些作为,他认为父亲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必定会引起那些士兵个怀疑,于是乎,他便躲在角落中观察着那些士兵的一举一动,却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提出要见大皇子的请求。
随后,他便亲眼在地牢中目睹了方才发生的这一切,是大皇子将他父亲最值得骄傲的资本给完全毁了,一个将军没了腿,便就成了废人,不能与士兵共战场,这是对兵的不尊重,不能身先士卒,便已经失去了当将军的资格。
封逸飞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仇报还,这个大皇子,一定会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而赶感到万分后悔。
另一边,莫国皇子的宫殿之中,却是发现了赈灾物资的异样,莫子轩之前给莫国国王写过信,其中十分高兴地告知了有关赈灾物资的事,现如今已经入了冬,莫国国王却是来信,告诉他莫国的子民们却是连赈灾物资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莫子轩皱着眉头看着信件上有关莫国人民艰苦生活的描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同时也开始怀疑起来,那个大皇子身边可是有个极为狡猾的军师,这件事情定是他从中捣了鬼。
“派人去查查这件事情,给我都查仔细了,沿途的商道也莫要放过,若是发现异样,立刻传来报告,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一旁的凤无双也有些担忧地看着莫子轩,只要运输物资一到,他便能立刻动身回去,不必再在这儿担惊受怕,整日都受着大皇子的压制。
“你在想些什么?”封逸飞发现了凤无双的走神,他回过头来,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你这刁蛮公主也会有多愁善感的一日啊,等我回莫国的时候,勉为其难地顺带将你一起带上好了。”
凤无双心中虽然感动,但却也有一丝担忧涌上心头,现如今凤泉的势力庞大,莫子轩想要顺利回国定是件难事,现在他在凤朝孤立无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还要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着实是不明智的选择。
凤无双心中一横,立刻对着莫子轩说道,“你不用带上我了,凤朝本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我就是要留在凤朝,父皇只要一日没有醒来,我便一日放心不下。”
凤无双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一阵忧愁,现在的凤凤朝哪还有半点家的味道,它早已经是一个利益分割的巨大战场了,若是不跟着莫子轩去莫国,恐怕也是无处可去,只能与师父像以前那般到处漂泊了,而且这次的漂泊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是要凤泉一日不见她凤无双的尸体,便一日不能安心,定会四处派人追杀,直到他们师徒二人无路可退。
“你可是在担心我?”莫子轩却是一语戳穿了凤无双心中所想,他立刻笑着说道,“我可是莫国皇子,你应该也知晓莫国军队的实力吧?就算他凤泉再厉害,做出某些事情之前也得好好考虑。”
凤无双却是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坚定,神情坚决,“你莫要再管我了,等到明日父亲的毒血清一出现,我便会亲自去寻找解药,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叫做麻烦?你可是我的恩人!我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根本算不上是报恩。我最不喜欢拖欠别人的,你得让我将欠你的人情全都还给你!”
莫子轩的神情出奇的严肃,凤无双还从未在他那张狂妄不羁的脸上看到这般的神情,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心底却是一片苦涩。
“你能让我重新回到宫中与父皇会面,已经是最大的恩返了,莫要再说那些没有报恩的话。”凤无双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她已经决定不再拖累任何人了,从今日开始,她要靠着自己的力量,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
她偶倒门口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回头对着莫子轩提醒道,“凤泉是我的皇兄,我从小就早已摸透了他的性格,你还是快些想办法回到莫国去,否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事来。”
说罢,凤无双便关上了门,留着莫子轩一个人在房中思考着,莫子轩那桃花眼中闪烁着几分深意,他自然明白凤无双的意思,也早就猜到了凤泉会对他做出的种种可能,但现在他要在凤泉的众多眼线之下出宫,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是回莫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