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他揉了揉眉心,睡眼惺忪,有些站不稳地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他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郝甜穿着深色牛仔衬衫和破洞的黑色短裤,细腿又长又白,他竟然多看了两眼。
郝甜笑靥如花地晃了晃手上的两个盒子,说:“surprise?”
周觅川无力地依靠在防盗门上,不咸不淡道:“哪里是surprise,简直是terrible”
他让出位置,让郝甜进门,又问:“一大早扰人清梦要干嘛?”
“你昨天喝酒了吗?浑身都是酒味!”
郝甜用力地憋了口气,拧着鼻尖,皱眉嫌弃道:“你身上真的很难闻,吃早餐之前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问后,她又觉得有点古怪,她让身边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去洗澡,还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她和他好到了这个地步?
“你让我去洗澡?”周觅川无声地哼笑了声。
郝甜结巴了,咳了一声:“不洗也行,先吃早餐吧?”
“那还是洗个澡吧——”顿了顿,他又回头看她,眸光深深道,“你等我——”
咳——
也只能等你了啊!
郝甜把早餐在米色的餐桌餐桌上摆好,她带的是中式早餐,有金黄诱人的海蛎饼,晶莹剔透的马蹄糕还有热腾腾的锅边。
郝甜带的锅边是燕子巷的老字号,藏在深巷的锅边店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做锅边已经有三十多年的经验,米浆做成的锅边,蚬子做汤底再撒上葱、虾米、鱿鱼和熟鱼。
料足鲜美,郝甜打开打包盒都忍不住吸了口气,一定很美味。一切就绪,她又烧了壶开水。
等了半天,也不见周觅川,他怎么还没洗好澡?
这锅边都要糊成一坨了呢。
她忍不住踱步,在公寓打转,脚步却忍不住往浴室靠了几步,潺潺的流水声还真是让人遐想连篇。
她暗自咬了咬唇,准备往回走,偏偏浴室的门忽然敞开了点,氤氲弥漫开来。她以为周觅川已经洗好了澡,又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郝甜——”
浴室后面的人在唤她的名字,她一时怔忪,还在原地驻足,周觅川又喊道:“郝甜——”
“啊——”她这才回道。
“帮我拿一下浴巾。”
“你的浴巾在哪?”
“卧室衣柜第二层有干浴巾。”
“哦——”她点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进周觅川的卧室,干净的米色床单,原木色的家具都显得整个卧室的风格很冷感,唯独有点温馨的感觉大概是床头的那个相框。
黑色相框里放的照片是周觅川同老爷爷的合照,周觅川戴着学士帽,穿着学士服,唇边漾着清润的笑意,他长得那么好看,稍微一点笑意就让他的眉梢眼角更加生动,而他身旁的爷爷也显得更加年轻,精神抖擞。
郝甜忽然愣住,她似乎极少看到周觅川这样生动的笑意。
是什么改变了他?
味盲症吗?
一个画家不能是色盲,一个以美食为业的人怎么能失去味觉?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赏了一个人那么多,却又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在看什么?”
忽然的一个声音,让郝甜突然吓了一大跳,她回头一看,周觅川已然换上了一套灰色的家居服,短短的圆寸头还镶着几颗水珠,而眉梢眼睫更是湿漉漉的。
郝甜拍了拍胸,深吸了口气,说:“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我要被你吓死了。”
“是你盯着我的床看的太久了……”周觅川冷冷回复。
是吗?
她盯着他的床?
她局促地开口道:“我……我想你的床一定很舒服吧……”
什么鬼啊?一紧张就容易乱说话。
她懊恼地咬咬唇,周觅川察觉到郝甜细微的动作,唇角微动:“新换的乳胶床垫,你可以试试——”
试试?
试个屁啊!
“呃,你不是没带浴巾吗?”
见眼前的男人已经迈着长腿回身往餐厅去,郝甜紧跟其后问道。
“哦,发现浴室的柜子里还有一条新的。”周觅川淡淡回道。
不早说,郝甜心里闷闷地抱怨道。
两人在餐桌前坐定,郝甜才殷勤地介绍道:“我给你带的中式早餐,你应该很少吃,喜欢吧,有海蛎饼,海鲜锅边,豆浆还有马蹄糕。”
“马蹄糕?”周觅川疑惑道。
“怎么了?”
“甜的。”
郝甜猛地一拍脑袋,有点郁闷,马蹄糕是甜的啊,自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买,忘了自己一餐不吃甜食就难受,却忘了周觅川……
“我买给我自己吃的。”郝甜解释道。
“哦——”
“那你先尝尝这锅边吧,我特地跑了大老远买的,是个老字号,特别赞!”郝甜喜滋滋地介绍道。
坐在对面的周觅川,抬眼看了郝甜一眼,声音低沉说:“没什么口味。”
“那要不然先喝杯水吧?”她倒了杯热开水递给周觅川。
周觅川放下水杯,摇摇头:“不想喝。”
郝甜思忖了半天,宿醉的人的确是没什么口味,她小声嗫嚅道:“那……那该怎么办啊?”
“你过来一下——”周觅川扬了扬眉,示意让郝甜到他的身边。
郝甜傻乎乎点了点头,像只听话的小白兔急步走到了周觅川的跟前,驻足了会儿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骤然起身,颀长的身影朝着郝甜压了下来道:“让我亲一下——”
郝甜觉得全身发麻,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热吻袭来,他的唇很薄很温热,从耳际,到脖颈,最后覆住她的唇。
近在迟尺的气息恬然交织,浑然天成。
面前的女孩整张脸已经通红,连脖子根都没有幸免。
周觅川心痒难耐,他的甜姑娘真是太会撩他了。
怎么办?吻她就好了——
没有人知道这世上最好的甜,他都含在了嘴里,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