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刚才泼的茶水还不能让苏潘华脑袋好好清醒下,叶墨玥残忍地想着,一边把叶闵峰压在了身下,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尽管叶墨玥的年岁要比自己这个堂哥小上好几岁,但是相比之下,叶闵峰简直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
愤怒的情绪让叶墨玥双目赤红,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冰冷气势,一时之间竟然把周围几个大人吓得不敢上前把他拉开。
后来还是苏潘华最先回过神来,哆嗦着双手,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惨叫着拍打着叶墨玥的后背,拼命想要让他住手。
眼见自己儿子已经被掐得翻白眼了,叶晟也从那瞬间的惊吓中清醒了过来,急忙伸手就去推跟疯了一样的叶墨玥,见推不动,甚至都抬起脚来要把叶墨玥踹开了。
没想到的是,被叶墨玥的举动惊呆了的樊欣终于想起来要阻止叶墨玥继续伤人的举止,但是又看到叶晟想要把叶墨玥踹开的举动,急得她一把抓住叶墨玥绷紧了的手臂,就想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过来。
拉拉扯扯之下,也不知道是谁一失手,把苏潘华推了个踉跄,站立不稳下整个人摔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这下子惊得樊欣松开了叶墨玥的手,赶紧去扶起苏潘华,但是不知道是摔得太严重了还是说摔下去的时候碰巧撞到了哪里,总之一时之间任凭樊欣怎么搀扶,苏潘华都没有力气可以自己起身。
而那边厢,叶墨玥还是不肯松开叶闵峰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和举动都没办法影响到他半分。
这边自己老婆躺在地上呻吟着没办法起身,那边自己的儿子又已经被掐得看上去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叶晟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边,急得他一边吼叫着叫下人过来帮忙,一边先用力想要把叶墨玥推开,让自己儿子好喘上口气。
等到来帮忙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叶墨玥拉开之后,叶闵峰已经不省人事昏迷在地了,而叶晟又只能急匆匆地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也顾不上自己老婆苏潘华还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现在满心思想的都是自己培养得那么成功,能够帮自己争一口气的儿子的安危,其他的都可以暂且放一放,不去管了。
幸好缓过一阵后,在樊欣的搀扶下,苏潘华勉强能够站了起来,虽然腰部还是时不时传来一阵疼痛,让她骂叶墨玥和樊欣母子的声音听上去也没有那么底气十足了。
尤其是在苏潘华接触到叶墨玥那双赤红着,还未恢复正常的双眸时,声音愈发变小了,到后面只能听到她带着怨气嘟囔着几句类似于没人要的女人,没爹教的儿子之类的话。
然后在看到叶晟跟着那些救护人员带着自己儿子,直奔医院赶去,又急得苏潘华瞪了樊欣一眼后,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生怕跟晚了自己儿子发生些什么事情自己来不及知道。
看到叶墨玥失了理智般的那一幕后,苏潘华哪里还敢多看叶墨玥一眼,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樊欣身上,瞪视过去的那一眼充斥着怨恨还有恶毒,看得樊欣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仿佛做错所有事情的,害叶闵峰和苏潘华受伤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一般。
直到他们都走光了,连留下来想要做些什么的下人也被身心疲劳的樊欣叫走了之后,偌大的叶家转眼间又只剩下她和自己那个已经恢复回沉默不语的孩子了。
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长得快要赶上自己身高了的孩子,面容虽然还是孩子似的稚嫩,但是眉眼间已经有几分和他爹的相似,尤其是那薄唇,更是像了个十成。
那瞬间,樊欣有些晃了晃神,当年她嫁入叶家,嫁给叶晟的时候,她爹曾跟她叹息着说叶晟这小子,看面相真不是什么能长情的人,薄唇多出薄情人,他怕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后悔这门婚事。
可是那时候樊欣对叶晟是真的爱的入了骨,被爱情迷蒙住了双眼,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一心只想做叶晟的妻子,就算是动用了樊家的关系也好,被外人说成是商业联姻也好,她也要嫁给叶晟。
她要叶晟的身边,一辈子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的存在。
而樊欣其实也知道的,那时候的叶晟身边早就有了情投意合的女朋友了,但是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她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只能说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家境没有樊家那么强大,所以最后也只能在樊家和叶家双双威逼利诱下,不得已含泪放手。
至于叶晟,在自己家族的逼迫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安全,他也只能选择放手,转而娶了樊欣入门。
所以这桩婚事,在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最糟糕的种子了,那就是他们的婚姻里从来只存在一厢情愿,而不是两情相悦。
樊欣一直觉得只要她和叶晟在一起久了,两个人总是会日久生情的,更何况后来她还有了身孕,生下了叶墨玥,难道不是更能够把叶晟的心牢牢捆在自己身边吗?
偏偏叶晟不是这样的,就算他迫于樊家和叶家的逼迫,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娶入了门,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对她露出过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就连不得已的身体接触,也是冰冰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甚至就在她在生下叶墨玥的那一晚,叶晟都不曾出现在病房外,只是到了隔天,他才被自己父亲硬是压着过来病房看自己一眼,生疏而客套地表示了几句关心的话语后,就转而去看叶墨玥了。
那一刻,当闻到了叶晟身上那浓重的酒味混杂着熟悉的香水味,宿醉后的黑眼圈,还有看着他落在自己身上那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陌生眼神,刚刚才在鬼门关周围走了一圈后的樊欣,除了彻底的心寒之外,再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