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血淋淋的江一辰,尢筱筱十分的难受。
尢筱筱双膝伏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眼泪簌簌的从她的眼睛里滴下来。
她垂着自己的双眸,十分自责的对着江一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一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你现在也不会这样了,都怪我,都怪我!”
看着尢筱筱在责怪自己,江一辰微微的张开自己的嘴巴,无力的对着尢筱筱说道:“你不要……不要责怪自己,尢筱筱,你听说我,我们还活着,这说明……说明我们还有一线生机,现……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办法,逃出去!”
尢筱筱突然抬眸,惊恐的眼神慌乱的张望着四周,看到以前一片黑乎乎的,除了屋子左墙上的那个仿佛狗洞一般大的通气口能够看见一点阴沉沉的日光之外,屋子的周围都是密闭着的,尢筱筱突然浑身瑟瑟发抖,她那颤抖的哭腔弥漫在整个几乎密闭的小黑屋里。“一辰,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而且门口已经被那几个流氓用铁链给缠住了,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呀。”
江一辰虽然眼睛不能完全睁开,但是他能听得出此时此刻的尢筱筱十分的害怕。
他努力的抬起自己的下巴,微微的睁开自己的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他很冷,他的嘴巴里喷着白色的雾气,可是他依然保持着冷静沉着,看着俯首抱头绝望痛苦的尢筱筱,江一辰蠕动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对着尢筱筱安慰道:“筱……筱筱,别哭!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受伤的江一辰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吃力,但是他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为了让尢筱筱和他一起逃出去,他必出挺住!
尢筱筱一袭一顿的哭着,抬起自己的双眸望着江一辰。
“筱筱,你听着,我们总会有办法出去的!有我在,别怕!”江一辰的话一时间击中了尢筱筱的心,她呆滞的盯着坐在他面前血淋淋的江一辰,两眼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花儿……
突然,砰的一声,一道明亮的日光突然从尢筱筱的身后猛然刹进!直接扑到江一辰的脸上!强烈的日光十分的刺眼,把江一辰的眼睛都刺得睁不开了!
在日光照进的一刹那,尢筱筱猛然回头,她看见那五六个流氓一个个吊儿郎当的相互勾肩搭背,各自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他们脸上挂着谄笑,朝着江一辰和尢筱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尢筱筱害怕地把自己的膝盖往后挪,她两眼铮铮的望着他们:“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呵呵呵,小美女,你紧张什么啊?”
看着他们脸上的谗笑,尢筱筱突然站起来,紧紧的护在江一辰的前面,对着他们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伤害他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哟呵!这小娘们儿还挺泼辣呀?”
突然,一个脸上挂着交叉两撇刀疤,面目狰狞,眼带煞气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出——
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那双黑色的眼珠子一直死死的盯着尢筱筱,一步一步的朝着尢筱筱逼近。
看着那个男人面目凶煞,尢筱筱吓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透过男人那双眼睛,一个已经在尢筱筱的脑海里几乎化为灰烬的名字突然从她那颤抖的唇瓣中吐出:“滕——滕七——”
“你是滕七?”
“啊!”
突然,尢筱筱的后脚跟被身后的一块横着的烂木绊倒,整个人都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的影子像一片乌云一样将尢筱筱娇小的身影给覆盖住,看着男人那阴冷的瞳孔,尢筱筱双手支撑灾后,脚板努力的摩擦着地面往后挪……
男人的脚步突然停驻,俯首看着在自己的眼前无可逃脱瑟瑟发抖的小麻雀,嘴角微微的翘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旋即,他那阴冷的双唇在黑暗中蠕动着:“没错!我就是滕七——”
“——的弟弟!”
“滕七的弟弟?你怎么可能是滕七的弟弟?你分明就是滕七!”尢筱筱嘶哑的声音瞬间在这个漆黑空荡的地方回响起来。
“呵呵呵呵,你大概是看见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很意外吧?”
“我告诉你,我是滕七的同胞弟弟,滕七是我的同胞亲哥哥!我今天就是要来替我哥哥复仇的!”说着,滕七对着尢筱筱咬牙切齿,额面上青筋暴涨!
“说吧,阿离在哪儿?那个害死我哥哥的罪魁祸首在哪儿!”
滕七的面孔咄咄逼人。
“那我也告诉你,阿离根本没有错!你哥哥滕七本本来就罪该万死!”
“你说什么!”
“我说你哥哥罪该万死!”
突然啪的一声,一只厚重的手掌凌空而下!把尢筱筱整个人都扇倒趴在阴冷的潮湿的地面上!
江一辰看着那个流氓竟然在他的面前掌掴一个弱小的女人,他努力的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咬着牙对他愤怒的叫道:“住……住手……住手!”
可是那个像疯了魔一般的男人根本就听不到江一辰在说什么。
他像幽灵一般迈着无声的步伐走到尢筱筱的面前,然后伸出自己的手,嘎啦一声,猛然把尢筱筱的下巴拧向自己!“尢筱筱,你要是不告诉我尤离究竟躲在哪儿,我告诉你,你今天休想和那个男的活着走出去!”
尢筱筱被滕七的那个魔鬼弟弟折磨得半生不死。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微弱的气息,嘴里喷着冷气,“不!不要!你要是敢伤害他一根汗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看着这个女人还在嘴硬,滕七突然信步走到江一辰的背后,接着咻的一声,那个男人从麻衣袖子里面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江一辰的脖子上,逼着尢筱筱,“说!尤离到底在哪儿!”
看着那个女人还是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那个男人故意把手里面攥着的匕首用力往下一摁,江一辰的脖子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此时此刻,尢筱筱眼看着江一辰的脖子上的刀口越来越深,她突然扪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闭着眼睛嘶声裂肺的叫道:“好!我说!”
尢筱筱突然抬起自己的双手,冷冷的盯着那个男人:“阿离已经被警察局逮捕了……”
那个男人似乎在假装耳背,仍将匕首死死的抵在江一辰的脖子上。
“我说阿离已经警察局逮捕了她要去给你那位该死的哥哥偿命这下你满意了!”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着尢筱筱双手伏地沉默不语,那个男人把架在江一辰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收回,对着尢筱筱说道:“好,我滕凨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但是……你们还不能走……”
“你言而无信!”
“当然不是,我滕凨向来说话算话,但是我也不是个傻子,我要派人亲自去监察局调查一下,如果我发现你说的话不是真的……那就休怪我滕凨的这把刀子不长眼了!”
说完,滕凨连人带着椅子一脚把江一辰踹倒,然后挥着手,朝着那弟兄几个一挥手,命令道:“兄弟们,都给我走!”
说着,滕凨就攥着手里拿着的那把匕首快步的走出了那间屋子。
几个流氓样儿的兄弟看着滕凨大哥走了,自然也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老八,把门给扣上!别让他们两个逃了!”
“是!”
旋即,啪的一声,屋子里恢复了漆黑一片。
尢筱筱看着江一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立刻伏着地匍匐着爬过去。
尢筱筱爬到江一辰的身旁,伸出自己颤巍巍的手捧起江一辰的脸,她突然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一辰……一辰……你怎么样啊?嗯?”
看着江一辰已经不能说话了仍微微的拧着自己的脑袋安慰她,尢筱筱瞬间忍不住把自己的脸贴到江一辰的脸颊上,她嘴角的血已经和眼泪化在了一起,她十分内疚的对着江一辰哭诉道:“对不起对不起一辰,都怪我不好!我的阿离为了我进了监狱,而你呢,你现在又为了我受到这麽大的伤害,是我害了你们,是我!”
尢筱筱本天真的以为,滕七死了,只要她把阿离藏在自己的身边,她就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在滕七的背后,还隐藏这滕凨这样一个毒瘤!
江一辰忽然蠕动着自己的唇,对着尢筱筱说道:“筱筱啊,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
江一辰的两眼突然间放空着,他突然间想到了自己还没参加乔安然的生日派对,还没有开着卡迪拉克像绅士一般出现在乔安然的面前,还没有把自己亲手为乔安然准备的礼物给她戴上,还没有像王子一样挽着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唇,还没有等到她答应他做他的女朋友,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太多美好的心愿没有完成,所以他想,他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