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不假思索的说了声，便直直的抬头看着她。
眼神中的深意让顾冷袖为之一振，不敢与之对视。
岂料身旁两个婢女又见状道：“公子和姑娘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就是，从未见过与秦公子怎么相配的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二位在一起。”
只是这原本听来应该很高兴的话却让气氛无端的尴尬起来。
“你们两个休要胡言我与阿袖之间没有其它关系。”
秦子瑜轻喝一声，但眉眼间却是极其高兴的。
两个婢女相视一笑，知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便噙着笑退去了。
顾冷袖仍是觉得不自在的很，椅子上揪扯着身上的衣裳。
秦子瑜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柔声道：“这里风大，注意一点为好。倘若这件衣服不合身，那明日我便让人重新去做两件过来，之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现在却是知道了。”
顾冷袖想推脱，此行前去南梁路上必定会有诸多不顺，女装扮相不易施展武功。再者这路上人多嘴杂，倘若因为这事便无端的生来了麻烦，这岂不是无妄之灾？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秦子瑜于她，不只是寻常朋友那么简单，既然他喜欢那便由着他便是了。
思及此，她便笑着应道：“好，子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袖，有件事我还想问你。”
“有何事，子瑜你说便是了。”
抖了下袖子，她看着秦子瑜，眼睛里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一样。
“阿袖你曾穿成这样给别人看过吗？”
顾冷袖一滞，“子瑜这是什么意思？在暗夜阁待久了，自然没什么机会接触女儿家的东西。倘若不是你一直坚持，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秦子瑜摆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阿袖你女装的样子有旁人看到过吗？”
“自然是有的，在……”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慌忙改口，“不过这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子瑜你问这个是想要说什么吗？”
秦子瑜摇摇头，“只是觉得阿袖这个样子很美，以后也要经常这样穿才是。”
她一愣，紧接着便笑了。
有记忆里，她也就只穿过几次女装。
儿时被南凌睿哄骗着穿了一次，却被笑话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此以后她便再没怎么穿过女装。
之后便是在东宫内，在君逸清面前。
君逸清是如何说的，他说她很美，犹如九天上仙误降人世。
可这话现在想来属实搞笑，她哪里是什么九天上仙，她不过就是一介凡人遇到了一只成精的狼罢了。
“不瞒你说，南凌睿也曾看过我女装的样子。但和子瑜你比起来，他对我女装的评价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打趣，相视一笑，很是开怀。
修养了一天左右，婢女又给秦子瑜熬制了些汤药喝了，一行人总算能上路。
秦子瑜身子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便会很脆弱，可偏巧南梁又这个时候寻他帮忙。
这倒让她觉得很是怀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秦家族长都可以同意秦子瑜前往。
前往南梁的路途遥远，纵是正常人都会有些吃不消，更枉论是秦子瑜了。
心中有怀疑，面上自然沉不住气。还不待顾冷袖开口，秦子瑜便已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阿袖是在想为何秦家族人会同意我前去南梁么？”
本就想知道这是为何，她也没多纠结，坦然的点了点头。
“想必阿袖你也怀疑过，南梁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体弱多病的人前去帮忙。”
秦子瑜笑着，面上有些苦涩，“江湖都传言我绝对不会活过成年，这些年来为了能够让我养好身体，族人几乎想尽了办法。幸好认识了楚伯伯能够替我疗伤，不然我估计我是不会撑到现在的。”
顾冷袖莫名伤感起来，前一世的秦子瑜便体弱多病，本应该还能活的更好，但却因为她的原因梗死。
这一世，无论什么她也要护他周全。
“子瑜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江湖传言不可信，我一定要看着你娶妻生子！”
这话有一些秦家家主对秦子瑜说的话，说完顾冷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秦子瑜惨白的面上粲然一笑，侧头诙谐的看着她，“倘若我想娶的妻是你，也想与你生子，阿袖你会答应么？”
说罢似乎怕顾冷袖回绝似的，他又忙道：“阿袖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过是说着玩玩儿。以我的身子怎么有资格做娶妻生子这种事情呢，不瞒你说，这次前去南梁其实是我主动要求的。南梁确实有求于我没错，但家主本不愿意让我去的。阿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纵是他不说，她也猜到了一些缘由。没有人会想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到老吧。
“我想去秦家以外的地方看看，看看它们与秦家有什么不同，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
说罢，他重重的叹了声气，掩面看向了窗外。
一行人从暗夜阁出发已有五天天之余，但这五天里中途歇息了三天，只有两天在赶路程。
即便这样，也因为秦子瑜身体的原因，进程十分缓慢。
“子瑜，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是么？”秦子瑜神色有了些许波动，满脸期望的看着她。
“嗯，阿袖会一直陪在子瑜身边。”
顾冷袖笑了声，伸手握住秦子瑜骨节分明的手。
两只手放在一起，她的手看起来却像个男人的，关节很大，老茧很多。
而秦子瑜的手却很是纤长。
两人做着比对，顾冷袖自嘲道：“子瑜你看我与你比起来倒更像个男人，既然如此那以后便换我保护你。”
秦子瑜笑着点头，眸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自然可以，只是我还有个要求，不知阿袖会不会答应。”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便会倾力去做，子瑜你想要什么？”
丝毫不疑有他的出声，待看着秦子瑜的眼神时她才觉察出了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阿袖，我想让你穿女装。本就是女儿身，为何要长时间穿便装，你不施粉黛穿着女装的样子真的很美。”
顾冷袖轻咳了两声，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挽上的绑带。
“子瑜你可只，对于杀手来说只有便装是最方便的。”
“但阿袖，你是女儿家。”
秦子瑜轻轻一言，便让顾冷袖没了言语。
是啊，她是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