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一觉醒来，习惯性伸手摸向身后的儿子，然后在小朋友肉肉的脸上映上一吻说上一句：“早啊！我的小宝贝！”
林哲瀚好梦正香，感觉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唤他小宝贝。
那是种久违的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幸福感，他懒懒睁开眼，长睫毛眨了眨，和他鼻尖顶着的是一张圆嫩如少女般可爱的脸。
幸福的弯嘴一笑，他轻轻在她颊边映上一吻：“早上好，我的小丫头！”
没有听到预期的“妈妈你好烦”小奶音，却收获了意外的一吻，还有充满磁性的男性低沉嗓音，那声小丫头只差没让人酥到骨头里。
程辰睁圆眼，和面前放大的男性面孔四目相对。
近！太近了！
近得她都能看清他眼角一块黄色的小眼屎。
人说，想毁掉男女情人暧昧和恋爱期所有的美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同床共枕后你比他先醒来，看他眼角的眼屎，还有新冒出的胡渣以及伸手抠鼻孔的小动作。
“啊！”
程辰一声尖叫从床上弹跳起来。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裙，只是睡了一晚像块皱了的抹布裹在身上，再夹杂着难闻的酒臭味，她皱了皱眉，恨不得立马脱掉身上的衣服。
我是谁？我在哪里？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和他在一张床上？看我衣衫完整，我们没发生什么吗？可是没发生什么，我怎么感觉全身有种被人打了的酸痛感？
断片！
没错！程辰真的是断片了。
唯一的记忆停留在她坐在三生的包间和李总不停喝着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哲瀚懒洋洋从床上坐起，他难得睡一个好觉，就这样被女人的尖叫声给惊醒了。
掀开被子，林哲瀚从床上起来。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程辰看到林哲瀚精壮的胸膛，再往下移又看到他的大腿，他光着身子只着一件平底四角裤，在夏日里早晨洒进来的阳光里，像是踱了一层薄金。
又不是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当年，她连他没穿内裤的样子也看到过啊。
为何现在会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紧张得说话都吞吞吐吐。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踩在地上的脚趾，林哲瀚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我在我自己的家，穿不穿衣服关你什么事？”
“你的家？”
程辰歪头，这才冷静下来将房内打量，白色的欧式大床，粉色的床单被套，还有一个蓝色的海豚抱枕躺在地上，窗边有白色的书桌，上面一摞厚厚的广告设计专业书。
还有正被微风吹得轻跳的白色窗纱，这所有的一切细节还有布置都在提醒着她，这就是她离开了三年的家，她度过了整个少年和青春期的家啊！
喉头像有什么东西哽住，她苦涩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里已经被你买下来了，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林哲瀚没说话，只是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她。
昨晚她在马路边哭得像个孩子，他把她抱上车，然后她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直到回了家，放在床上也舍不得放他离开。
他只好维持半卧的姿势静静陪着她，然后小心翼翼在她将眼角的泪擦干，直到她渐渐安心沉睡过去。
他才匆匆洗了个澡，还来没来及穿上睡衣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外面有嘤嘤的啜泣声，心里担心她是不是发噩梦了，只穿了一条内裤就匆忙跑了出来。
喝醉了的她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半醒半梦间一会哭一会笑，还缠着他给她唱歌。
他就那样拥着她，把平生会唱的那几首歌反反复复吟唱着哄她入睡，不知不觉，自己也被催眠睡着。
已经习惯失眠三年，却在昨晚出奇的睡了一个好觉。
但就算再美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像现在，他和她就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昨晚我喝醉了，谢谢你收留我，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程辰有些扭捏道，此情此景只有离开才能解除那该死的尴尬。
说完，她转身打着赤脚急急忙忙从卧室走出去。
走到玄关，穿上高跟鞋，发现肩头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忘记随身背的包包。
不得已，只得再次拖掉高跟鞋，踮着脚尖在客厅沙发寻找包包，发现空无一物后，想起可能是落在卧室。
林哲瀚还没出卧室出来，她只能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看到她离开又调转回来，林哲瀚阴沉的目色升起一抹希翼。
“那个……你看到我的包了吗？”
程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得低着头轻声问道。
林哲瀚摇摇头：“没看到！”
“哦，那……我……先走了！”程辰点点头，又转身准备离开。
林哲瀚突然大踏步走过来抓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忘记打掉他的手，只是不解看着他。
“没包，没手机，没钱，你这个样子想怎么走？等我，我送你！”
林哲瀚冷冷道，然后松开程辰的手，一个人朝外面走去，留下程辰楞在原地静静看着他开始忙碌的背影。
趁着林哲瀚梳洗的空档，程辰去阳台上看她以前养的小花。
像林哲瀚那样的男人，肯定会忘了给它们浇水和施肥，以前他们同居的时候这些事情就都是她做，他还笑话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花花草草。
但看到花盆里开得正艳的小花时，程辰收回对林哲瀚不好的评价。
“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长得这么好，是不是新主人待你们很好，所以你们都忘记我了啊？”
她半蹲着身子，像平常和儿子对话一样对着盆栽里的小花说话。
林哲瀚换完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衣着邋遢一脸没睡醒的女人自言自语在阳台上说着奇怪的话，明明很难看，却出奇的充满家的烟火味。
“你换身衣服吧！”
他出声，打断她和小花的对话。
像上课出小差被抓个正着的表情一样，程辰转过身，面露尴尬。
当看到林哲瀚手上拿着裙子时，她整个人惊愕住。
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套衣服，香奈儿的套裙，她穿了一次后送去干洗就像珍宝一样挂在衣柜不舍得再穿。
现在看他提着这套衣服站在她面前，有那么瞬间，她感觉她和他仿若从未分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