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蕾家客厅。
钟表的指针指向七点三十分钟,客厅的电视上正播放着早间新闻。干天雷将各种早点摆在桌子上,油条、豆包、豆腐脑、煎鸡蛋摆了一桌,看起来颇为丰盛。
窗外,绵绵细雨飘然落下,在窗子玻璃上画下细细长长的雨痕,像孩子的涂鸦也像小猫的指甲。忽的,一只飞鸟从窗边飞过,它用力地扇动着又湿又沉的翅膀,撕开雨幕,冲进一片层层叠叠的雾霭。
干天雷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飞鸟,心中想着,这只鸟为什么要出现在雨幕中,它不怕雾气和水气吗?它不怕迷失方向跌落在地上,成为孩子的玩物吗?它不怕野猫和毒蛇吗?他这般想着,突然心里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竟然感觉那只飞鸟就是他自己。他看着正从卧室里走出来,抹着护手霜的杨晓蕾,刚才那些疑问不禁开始萦绕在自己头顶。
自己难道就不怕死亡吗?自己就不害怕在任务中迷失自己吗?自己就不害怕沙青和欧阳辉吗?明明自己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有一个杨晓蕾一样端庄美丽的妻子,有小暖那样古灵精怪的妹妹,为什么自己还要以身涉险?这些难道不够自己珍惜吗?
杨晓蕾走到桌前,与干天雷面对面坐着,恍惚中,干天雷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放到杨晓蕾的碗里。杨晓蕾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脸上有些诧异:“哟,雷哥,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
干天雷笑了笑,将桌上的一杯豆浆递给了杨晓蕾:“晓蕾,这几天··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买早点了!”
杨晓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疑惑的看着干天雷:“什么意思?”
干天雷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叶蛋,一边剥壳,一边吞吞吐吐说着:“啊,是这样啊,我不能在家住了,我有任务。”说话间,已将光溜溜的鸡蛋放进了杨晓蕾的碗里。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杨晓蕾又一皱眉,“怎么,出任务和住不住家里有什么关系,小暖走了,你也要走,怎么我这180平的房子容不下你俩啊?”
干天雷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不是我,我觉得吧···”
看着干天雷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杨晓蕾擦了擦嘴,起身:“今天我事多,您啊,想好了跟我说,不急啊。”说着,她走到鞋柜处,换好鞋,拿起挂钩上的包包,冲着干天雷摆摆手,出门离开。
干天雷直愣愣地盯着杨晓蕾离开的方向。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这个破嘴,一到关键事上就掉链子!”他恨恨地拿起一个包子,囫囵个地塞进嘴里,整张脸被塞得鼓鼓囊囊。
“晓蕾,我要出任务,任务危险系数高,不能牵扯到你——天雷。”留字条,这是干天雷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作为一个警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作为一个缉毒警,追捕毒贩便他的职责、是他的使命;作为一个男人,保护好心爱的人是最起码的义务——保护好人民,也保护好你,尽管你也是名警察,但在我眼里你仍旧是我的女孩。
海昌禁毒支队办公室,熊国良、杨晓蕾等禁毒队的警员齐坐一堂。
熊国良没有客套,见众人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猴子那边怎么样了,审出什么没有?”
曲晓艺摇了摇头,发言道:“往下查都是一群吸毒的,往上查,就只剩下一个安泉。”
杨晓蕾在一旁接着说道:“通过这几天的监控,我认为安泉的研究所和Cr公司,交集最大的就是这个C4计划,很多款项的拨款,也是通过这个计划。”
文震此刻也换上了一声警服,将他偷拍出来的资料递给众人:“明面上能查到的C4计划,是一个开发辅助戒断药物的计划。目前看,明明是研究毒品的戒断药,现如今反而流出了新型毒品,这其中的诡异之处不用我说了吧。我认为这C4计划就是一个幌子,他们目的就是开发新型毒品,也就是车厘子所说的检查不出的毒品!”
会议室内,众人沉默。
无疑,车厘子这个人带来了太多的疑问:首先,他是生是死,距离他跳崖已经过去了小半年时间,但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次,如果说CR集团和富春会有联系,那为什么车厘子一定要搞垮手握富春会席位的谭家。再次,车厘子作为CR集团的股东,他做的这些和安泉、福斯文有没有联系···
熊国良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查CR是肯定要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了解的还是太少,现在去摸蛇,一是怕把蛇惊跑,二是怕这蛇反过来咬咱们一口。毕竟现在这些自媒体处理起来十分麻烦!大家都想想招,想个隐蔽的方式。”
众人思索着,杨晓蕾皱了皱眉说道:“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在CR项目部当主管,接触过一次了,我觉得这事有门。”
“你高中不是一霸,人家理你?”熊国良在一旁讪讪地笑道。
杨晓蕾扫摸着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都憋着笑呢:“我那是见义勇为好吧,严防校园欺凌好不好?昨天见她的时候,感觉我余威尚在,她现在见我还有点哆嗦。我觉得得试试,万一呢?”
“也是条路。”熊国良点了点头,看着老赵和东子,“老赵,你和东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兆隆实业有问题吗?”
“基本可以确定兆隆实业的吴义雄在有意协助袭击你的人逃跑,我和东子打算先去敲一敲,听听动静。”
“行,那大家各司其职,都动起来,动起来。”熊国良拍了拍手,示意散会。
等人都散去,杨晓蕾悄默默地走到熊国良身边,一脸神秘地问道:“上面给天雷什么任务了,我可看天雷最近情况不对。”
熊国良看着杨晓蕾,叹了一口气,手指指了指楼上,说道:“天雷的事归上面那个糟老头子管,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个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