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心公寓,是海昌市内最高档的一栋商务公寓,一站式服务拎包入住,全天24h管家式服务,健身房、游泳池、娱乐会所、影音室、是一应俱全。整个公寓楼每层都有8个红外监控,保证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绝对确保客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么高档的公寓当然只能安排给最尊贵的客人——伊藤中南。
伊藤博士房间,房间内的装修古朴奢华,素雅的织锦屏风、考究的紫檀木长桌,将整个房间的气质一下就拔高了一个档次。伊藤博士坐在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资料,奋笔疾书。在桌子的一角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房间内的音响播放着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恢弘、激昂。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手上的书写速度也越来越快。突然他将笔甩在桌上,拧着的眉头瞬间舒展而开,整个人爆出不同于平常矜持模样的大笑:“找到啦,找到啦,找到啦。”他端起威士忌旁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跟着音乐不时的摇头晃脑。
飘飘欲仙,这四个字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伊藤博士此刻的心情,作为一个科学家,没有什么喜悦可以同完成一个伟大的科学创举相媲美。这种喜悦超过了新婚,也超过了老年得子,用一句粗俗的话讲,伊藤博士这边完成科学创举,那边枪毙他爸爸他都不心疼!他实在是太高兴了,C4这座珠穆朗玛峰终究是由他率先登顶!
公寓楼下,干天雷拎着几个精致的饭盒走进了楼洞,于此同时,几个精瘦的陌生人也在这楼洞门口徘徊。干天雷眉头一皱,瞥着这几个精瘦男,那其中一个精瘦男看到干天雷的目光后,挑衅似的吹了个口哨向旁边的楼洞走去。
干天雷拎着饭盒皱眉,向楼内走去,心中不由地感叹:“这帮人呢动作够快的啊,真不是省油的灯!”
海昌市中心医院走廊。
医生从王婕的病房走出来,杨晓蕾、马列以及王婕的家属都在外焦急地等候。医生一出来,几人立即围了上去:“医生,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事啊?”几人中间,王婕的母亲眼里含着泪,两只眼皮是扑打扑打的上下颤抖,一双手既想拦住医生又不敢拦住医生,只能僵硬地浮在半空。
医生摘下口罩,耐心地说道:“还好有树接了一下,人是保下来了。但什么时候能醒,会不会醒都需要继续观察,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跟我去办手续。”
王婕的家属跟着医生离开,只留下杨晓蕾和马列守在病房门口。杨晓蕾往病房里探了探脑袋,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由地叹了口气,脸色十分憔悴。
马列走到杨晓蕾身旁,关心道:“晓蕾姐,你回去歇会吧,你这脸色可不太好,这有我呢。”
杨晓蕾摆了摆手:“这是咱们重要的线人,一定得看好了,别再叫人见血封喉了,我得再多叫几个人。”
马列点了点头,看向病房的眼睛中多了一份朦胧。做警察线人这活可是不容易,如果说警察卧底是舍身喂虎,那这警察线人可是得住在这龙潭虎穴,危险系数一点不比卧底小。据公安部公开数据统计,每年牺牲的警察与线人的比例几乎是就是一比一。
“靠,这他妈寿星转世啊,这都不死!”在手术室走廊的一角,沙青捂着自己的脸,十分烦躁地上下猛搓,心中暗骂道:“这琳达办事真是不靠谱,就这还得老子来给他擦尾巴,草!这福斯文也是,找谁当秘书不好,非要找这个琳达。老子就不喜欢和女人一起搭档干活,自以为是还惦记老板的身子,我tui!”但腹诽归腹诽,这活还是得他干,谁让他现在要保福斯文呢···“福斯文,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缅西村的那些孩子!”
箜心公寓,干天雷将餐盒依次打开摆在桌上,餐盒里放着各式精致的寿司、刺身还有一碗味道浓郁的乌冬面。看着这满满一桌的日本风味美食,伊藤博士的眼里满是诧异。
干天雷笑着说道:“伊藤先生辛苦了,尝尝,看看正不正宗?”
伊藤博士冲着干天雷点头致谢:“干先生费心了,能在异国他乡尝一口家乡的味道,不管正宗不正宗,都很令人激动。”
“伊藤先生,实验还顺利吗?”干天雷问道。
伊藤博士一笑,夹起一块刺身,沾上了一点酱油,满意地咀嚼着:“凡事都有渐进过程,我感到,大门就要打开了。”
干天雷从旁边拿起一个空酒杯,将威士忌倒在杯子里,举起酒杯:“那就提前预祝伊藤先生得偿所愿了。”
伊藤博士也端起杯子,和干天雷碰杯:“谢谢!”
干天雷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看向伊藤博士:“伊藤博士,我听福总说过,C4计划所研制的戒断药,能帮助吸毒的人脱离苦海。你们做的是好事,我很佩服你们!”
伊藤博士脸颊微微一红,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干天雷看着他,不知道是他的话让伊藤博士不好意思了,还是这酒上脸了。
“这是福斯文先生跟你说的?”伊藤问道。
干天雷点了点头,从桌子底下偷偷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将手机放在了大腿上:“他说,把光明带向黑暗,是他毕生的理想。”
伊藤博士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的这个师兄还是一个感性的人。干先生,我和您说,科学是纯粹的,用理想粉饰自己的目的,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有的姿态。对我来说戒断药只是戒断药而已。”他说着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干先生,戒断药就跟喝酒是一样的。酒这个东西,不好也不坏。少喝一点,对身体并没有危害,但喝多了,就会对身体产生危害了。他是好是坏,决定权不在生产者身上,而是在使用者身上。这个黑暗与光明根本没有关系!”
干天雷皱了皱了眉头,脑子里被伊藤说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您举的这个例子,跟C4计划研制的戒断药是一个道理?”
“也不是,C4计划先天具有瑕疵,它在客观上是具有危害性的,本质就是成瘾性毒品。这个项目最具有科学含量的地方在于,我们要找到一个安全阈值,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就是另一种毒品,不具备科学含金量。少了,就无法起到替代毒品的作用,同样不具备科学含金量。”伊藤博士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我一直都认为我这个师兄应该去当一个文艺工作者,而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戒断药被研制出来,是用在医学途径上去救人,还是以此去获利。我不关心,也无法去关心,这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去想的事情。福师兄要什么我不知道,但他那一副系天下于一身的姿态让我觉得不妥。我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天照大神在我的心里也只是众多神话中的一个故事。谁都不是救世主,光明和黑暗本就是客官存在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干天雷一笑:“那伊藤先生和朗涅夫先生合作,肯定也是有所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