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拿起一个哨子吹了一下,犯人们纷纷起床列队。三蹦子大吼道:“报数。”犯人开始报数,黄毛、大嘴和小辫儿在最后。“45。”“46。”小辫儿沉默不语,倔强地闭着嘴。大嘴赶紧捅了捅他,小声催促着:“报数啊。”
黎叔缓缓从炕上下来,冷笑道:“小辫儿,你舌头也不想要了?”小辫儿瞪着黎叔,挑衅道:“半夜偷袭的老耗子,老子就是不服你。”
众犯人大惊,齐刷刷地看向黎叔。黎叔的脸色刷地黑了下来,冷声道:“三蹦子,拔了他口条。”三蹦子看着身旁的三个大汉,“大包、公鸡、虾米,上。”
三个大汉站成一排,握着拳头,朝小辫儿走去。小辫儿毫无惧色,不屑地看着黎强。
牢房门突然开了,三个大汉赶紧散开,小王押着干天雷走了进来,众人吃惊地看着干天雷。
小王发现牢房中气氛不对,看着黎强质问道:“你们干什么?”黎叔笑道:“报告管教,是例行点名,刚刚点完,实关47人,点到47人,请检阅。小王看了一眼众人,警告道:“现在是48人了。别闹事。”黎叔赶忙应诺道:“不敢。”
牢房门刚刚关上的瞬间,众犯人齐刷刷地看着干天雷。干天雷看着黎强,轻松地戏谑道:“500万又回来了,也不欢迎一下?
黎叔缓缓地拍着手掌,“干天雷,有能耐,这就出来了,你面子忒大。”
干天雷谦虚地摆摆手,看似满面微笑,但眼神中却让人感到赤裸裸的威胁感,“马桶刷强力胶,眼睛浇辣椒油,老子回来没别的,找机会跟你请教一下这些高招。”
黎叔讥讽道:“让你当刑警队长的大哥出手,捏死我还不容易?”
干天雷不屑地看着黎强,“江湖事江湖了,你记住,以后江湖有我干天雷这一号人物。”“你有资格立山头,但别在黎叔的山头插旗子。”黎叔警告道。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刀光剑影,各不相让。整个牢房噤若寒蝉。
外面的广播音乐响起。黎强收回眼神,大声令道:“放风了,列队出门。”犯人赶紧列队,黎叔在最前面,领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干天雷斜眼看到黄毛,黄毛眼珠慌乱地骨碌碌乱转,一会儿看看队伍前面的黎叔,一会儿看看干天雷。干天雷冷笑道:“黄毛,没想到我这么快回来,已经跟我划清界限了吧。”黄毛一愣,一咬牙,嗖地蹿到干天雷身边,低头哈腰地笑道:“大哥,哪能呢,我永远忠心耿耿。”
三蹦子瞪着黄毛,怒骂道:“黄毛,还不滚,找死吗?”黄毛不自觉地一缩头,抬眼看了看干天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眨个不停,躲在干天雷身后,强装硬气地吼道:“让我滚我就滚?我只听干天雷哥的。”“滚。”干天雷怒吼道。
“哎。”黄毛赶紧小跑着跟上队伍出去了。
干天雷走到了小辫儿和大嘴旁边,伸手拦住了大嘴的去路,沉声道:“大嘴,聊聊。”大嘴警惕地看着干天雷,“干天雷,你要怎么样,我们哥俩可对得起你。”
干天雷突然伸右手抓住了小辫儿的胳膊,使劲一收一放,小辫儿一声惨叫。大嘴一惊,赶紧扑了上来。干天雷伸出左手,一下掐住大嘴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冷冷道:“别动。”
高东、马列、曲晓怡都红着眼睛,打着哈欠,眼神呆滞地在电脑上拉动进度条,看着监控画面。熊国良推门走了进来,询问道:“怎么样?”众人看着熊国良,无奈地摇摇头。
熊国良蹙眉,“你们别老快进,漏了重要的。”曲晓怡小心翼翼地抱怨道:“头儿,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啊。一晚上什么可疑的也没发现。”“我这也差不多。”马列附和道。
熊国良瞪着两人,怒斥道:“废话,这么容易找到可疑的,你以为看电影呢。好好找,别懈怠。”两人认命地耷拉下头。
“头儿,敬业那边有进展吗?”李克问道。熊国良沉声道:“那个MY女被杀了,尸体找到了。”曲晓怡倒吸一口冷气,“又一个王小玉。”
“这次杀人很仓促,没来得及转移尸体,留下一些破绽,敬业和李克正在追踪,留给干天雷的时间不多了,都打起精神来。”熊国良鼓气道。马列和曲晓怡认真地点点头。
干天雷把大嘴顶在墙上,厉声道:“大嘴,别他妈不识好歹,小辫儿,动胳膊试试。”小辫儿狐疑地轻轻动了动胳膊,一脸惊喜地嚷道:“能动了。”大嘴看着小辫儿活动的胳膊,露出安心的笑容。
干天雷放开大嘴,冷冷道:“大骨节是扳过来了,小碎骨就只能慢慢养,运气好能恢复,但功夫肯定是废了。”“谢谢你。”小辫儿满脸感激地看着干天雷。
“是我还你们的。大嘴,在食堂为什么帮我,你想要什么?”干天雷审视着大嘴问道。
大嘴略一犹豫,“我熊大哥给你解药,你答应过他帮我们越狱,我想知道,干天雷说话算话吗?”“熊大给我的是解药吗,差点害死我妹,还他妈帮你们越狱呢。”干天雷怒骂道。
大嘴也不纠缠,利落的划清界限,“明白了,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我帮你越狱。”干天雷出乎意料地说道。大嘴和小辫儿皆是一惊。“我不明白。”大嘴不解地看着干天雷。“互相帮忙,我们一起逃。”
大嘴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越狱?”“我这颗脑袋太值钱了,在这早晚也是被黎强暗算,我不走不行。”
大嘴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干天雷,冷笑道:“你当我是傻逼吗?你根本不惧黎强,否则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回来这了。你不说实话,我们没有合作可能。”说着抬腿就要往外走去。干天雷赶紧拉住大嘴,偷偷看了看外面,发现人走得差不多了,小王看了他们一眼,也假装没看到,转身走开了。
干天雷压低声音对大嘴说道:“我说实话吧,昨天晚上尚秃子被你们熊大哥杀了,杀王小玉的罪名我是彻底洗不清了,我不越狱就是等着吃枪子儿。现在是我拉你们入伙。”
大嘴和小辫儿闻言皆是一惊,大嘴断言道:“熊大哥杀了尚秃子?这不可能!”
干天雷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尚秃子救过大哥一命,大哥会对付尚秃子,但绝不会杀他,这就是我大哥的为人。”大嘴笃定地说道。
小辫儿一脸的气愤,“有人在陷害大哥。能掌握大哥行踪的,只有林……”“闭嘴。”大嘴慌张地打断小辫儿。小辫儿反应过来,惊慌地看了一眼干天雷。
干天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珠一转,凑近大嘴,诚心地建议道:“你们如果真的为熊大着想,就应该想办法通知他,让他当心点自己人。我还是那句话,有没有你们,我都要越狱。”
说完干天雷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出。大嘴和小辫儿神色焦虑地互相看了一眼,大嘴眼神一横,出声喊道:“干天雷,聊聊。”干天雷停住脚步,嘴角爬上一丝笑容。
MY女的尸体躺在尸检台上。熊国良、尚敬业、李克都穿着白大褂在旁边,一个法医围着尸体在仔细检查。
尚敬业汇报道:“头部被重物打击,失血过多死亡。现场提到几枚指纹,正在数据库匹配。”“杀人现场找到了吗?”熊国良问道。“百花胡同,离龙湖小区不到两公里。”熊国良突然转头看着李克,沉声道:“李克,说说。”
李克毫不犹豫,马上说道:“凶手应该就是背后嫁祸熊大的人,一直在小区暗中监视熊大,发现了这个女人离开,所以迅速堵住她,灭口。”“那是谁把尚秃子尸体藏到房间里去的呢?”熊国良提出漏洞。李克瞬间明了,“明白了,至少有两个人,一个跟踪追杀这个女人,一个藏尚秃子的尸体,同时进行的。”
熊国良赞许地点点头,厉声道:“找出凶手,很可能是大鱼。”李克突然回忆起捡破烂的老头,怀疑道:“是不是那个我抓过的老头?”
熊国良看着MY女的尸体,眼神深邃,“不好说,我越来越感觉到,后面牵扯的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网。”李克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会有很多大鱼?”
尚敬业大大咧咧地嚷道:“嗨,走一步看一步,我先抓到熊大再说。”熊国良拍着尚敬业的肩膀,笑道:“对头,你要抓到熊大,队里出奖金,奖你一部爱疯7。”尚敬业不屑地看着熊国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切,穷鬼,我等着。”
熊国良拍了一下尚敬业的头,匆匆向门外走去,“得看我大爷去了。这一天天的,整得老子跟陀螺似的。”
李克好奇地看着尚敬业,“队长的大爷怎么了?”尚敬业看着一脸呆萌的李克,神秘地一笑,“这大爷,不是那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