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提审间中,熊国良给干天雷点上烟,干天雷迫不及待地猛吸了一口,舒服地缓缓吐着烟雾。熊国良看着干天雷陶醉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轻轻踢了一脚干天雷,催问道:“大嘴搞定没。”“定。”干天雷故意吊着熊国良的胃口,
熊国良大喜,一脸急切,忙问道:“熊大有线索了?”干天雷笑笑,依然惜字如金地缓缓吐出一个字:“有。”
熊国良狠狠踹了一脚干天雷,怒道吼:“操,快说啊。”
干天雷突然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看着熊国良,“大帅怎么样了?”熊国良一愣,怒骂道:“操,老姚告你了?”干天雷默默不语,认真地看着熊国良,倔强地等待回答。
“大帅没事了,一点皮外伤。”熊国良打哈哈道。“哥,你别骗我了,让嫂子要杀要剐随便冲我来,我绝没有怨言。”干天雷神情激动地喊道。
熊国良瞪着干天雷,厉声道:“别放屁,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你嫂子有那么小心眼吗。”“哥,这是打闹吗?小暖的身体有大麻烦。”干天雷一脸焦急。
熊国良眼看是没法儿糊弄过去了,沉声安慰道:“是,但要乐观一点,福恩斯坦说了,小暖能活下来已经是生命的奇迹,相信科学一定能帮她戒毒。”
“打算怎么办?”干天雷满怀希望地看着熊国良。“我们会找一家靠谱的民营戒毒机构,你放心,我会亲自把关。”熊国良认真地保证道。
干天雷愧疚地看着熊国良,“越来越他妈不对劲,我这点事,把你全家也拖下水了。”熊国良安慰地拍着干天雷的肩膀,“别想复杂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赶紧的吧,大嘴说啥线索了?”干天雷正色道:“熊大不敢去医院看枪伤,他有一个开黑诊所的铁杆手下,叫陈自强,有两个秘密窝点……”
尚敬业、高东、马列、李克、曲晓怡等刑警队众弟兄匆匆跑出公安局,高东举着电话边跑边听,“晓怡,头儿让你别去了,留下继续看录像。”
“真没劲。”曲晓怡满脸不情愿地抱怨道。“敬业,你和李克去下东路,我和马列去小关街,头儿说熊大必在其中一处。”高东兴奋地说道。“好嘞。爱疯七有戏了。”尚敬业笑道。两拨人分别上了一辆车,飞驰而去。
熊国良驾着一辆警车,对着电话问道:“敬业,到哪了?”“还有十分钟到。”尚敬业回道。“这两个地方都是陈自强的秘密窝点,我感觉下东路地下室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把机会给你了,够意思吧。”熊国良故意挑逗着尚敬业。
尚敬业笑道:“瞧好吧,我亲手把熊大押到你面前。”“好,我先挂了,你嫂子来电话。”
熊国良忙切换电话,关切地问道:“老婆,谈得怎么样?”苟飞霞的语气十分愉快:“非常满意,我已经带小暖到新的戒毒中心了,要监护人签一个治疗协议,你不来我就代签了。”
熊国良不放心地赶紧喊道:“必须我签!戒毒中心在哪,你等着,马上到。”说着熊国良赶紧加了一脚油门。
曲曲折折的地下室通道,阴暗潮湿,几个昏暗的小灯泡勉强照亮,硕大的各种管道露在外面,很多小门,水汽缭绕,像一个迷宫。尚敬业和李克拿着枪,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一个端着一盆衣服的女人突然从旁边小门出来,看到两人吓了一跳愣住了,尚敬业伸手示意道:“警察办案,别出声。”女人抱着衣服盆一动不动,拼命点头。
李克轻声问道:“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大高个,一米九左右。”
女人摇头,又点头,指着右边最里面那条黑漆漆的道。尚敬业看着黑漆漆的通道,确认道:“那?”女人肯定地点点头。
李克掏出一个小手电拧亮,朝里面走去,尚敬业一把拦住了他,“跟我后面。”尚敬业接过手电走在前面,李克跟在后面。女人在后面担心地看着他们,突然大声喊道:“那人满身是血,不像好人,警察同志小心一点。”
尚敬业一惊,赶紧回头,用手指按在自己嘴唇上,小声道:“嘘,别说话。”两人继续往前摸去,李克突然站住,转身可疑地打量着女人,“大高个和谁在一起?”
女人眼神瞬间显出慌乱,结结巴巴道:“没看到。”李克看向女人手里的盆子,追问道:“盆里什么?”女人紧紧抱着衣服盆,眼神不安地闪烁着,结结巴巴道:“要洗的衣服。”
李克瞪着女人,突然伸手从盆里抓起衣服,下面是一堆带血的绷带,女人将盆一扔,尖叫道:“熊大哥,快跑!”女人后面一扇门打开,一个硕大的身影跑了出来,朝外面跑去。
尚敬业和李克往前追去,女人猛地扑到旁边,打开墙上一个电闸箱,拔出闸盒扔向远方,路灯全灭,地下室顿时一片漆黑。
尚敬业打着手电往前追去。女人紧紧地抱住李克,李克一甩,女人摔倒,李克也被带倒,李克和女人在地上厮打,李克掏出手铐拷住了女人,厉声吼道:“不许动!”说着,急忙在地上摸索着闸盒。
熊大在地下室奋力奔跑,地下室太矮,熊大跑起来很不得劲,尚敬业在后面猛追。熊大跑到了一个死通道,前面过不去了,尚敬业在后面追来,熊大闪身躲到一个锅炉后面,从地上抄起了一把丢弃的扳手,杀气腾腾地看着后面追来的一点微弱的手电光。尚敬业毫无察觉地往前冲来。
“喜悦戒毒疗养中心”几个大字映入熊国良的眼帘。崭新的大门,新刷的门牌,门口两个保安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口处,看起来颇为正规。
熊国良从车里走出来,苟飞霞满面春风,兴冲冲地带着徐文文走了过来,介绍道:“王博士,这是我爱人熊国良。”徐文文掏出名片礼貌地递给熊国良,笑道:“苟警官,久仰。”
熊国良看着名片,又看看徐文文,笑道:“你待会儿,我跟我老婆说两句话。”“OK。”徐文文对苟飞霞笑了笑,知趣地走到一边去了。
熊国良质问道:“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就定下来了?”苟飞霞瞪着熊国良,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新建设的疗养中心,高水准的国际医疗团队,王院长是香港人,国际知名博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熊国良狐疑地看着远处的徐文文,“这么好,靠谱吗?”“人家不收一分钱,骗你什么?”苟飞霞白了一眼熊国良。熊国良蹙眉道,满脸的怀疑,“不收钱?不可能。”
苟飞霞狠瞪着熊国良,耐心的解释道:“你就是个土鳖。王博士受联合国卫生署委托,在进行一项高科技戒毒研究,这里是全球首家试点机构,小暖是第一位接收治疗的幸运儿。”
熊国良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徐文文,沉声道:“这个王博士,还有这个机构,我要进行背景调查。”苟飞霞不耐烦地嚷道:“那是你的事。我好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王博士给我看了世界各地发来的申请名单,已经有三百多人在等候。”
“人家凭什么帮你?”熊国良不解地问道。苟飞霞低声道:“她需要你帮个小忙。”熊国良脸色一沉,严肃的问道:“什么?”“这个疗养中心的安保消防审批条文卡着没办下来,你帮她疏通一下关系就行了。”
熊国良看了看远处的徐文文,徐文文对他微笑,“原来如此,到咱这都学会走后门了。如果她这硬件设施合乎规定,我帮着催一下倒也没啥问题。”“那就行了。王博士。”苟飞霞兴奋地招呼徐文文。
徐文文款款走了过来,笑道:“两位商量好了吗?千万不要为难,我们有很多选择。”苟飞霞刚要答话,熊国良暗中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带我看看小暖,我觉得行就留下,不行就算了。”
“苟警官快人快语,请。”徐文文转身带着熊国良夫妇两人向病房走去。熊国良一脸的别扭,“跟您商量一下行吗?王博士,别叫苟警官了,听着别扭。”徐文文礼貌地笑道:“好的,苟先生。”熊国良顿时铁青了脸。苟飞霞强忍着笑意。
尚敬业缓缓走到大锅炉旁边,熊大躲在锅炉后面屏住呼吸,举起扳手,随时准备出击。远处,李克摸到了闸盒,插进了电闸箱。
熊大在尚敬业身后举起扳手正要打下,灯光亮起,熊大的影子出现在尚敬业对面的锅炉上,尚敬业一惊。熊大挥下扳手,尚敬业一闪,扳手砸在锅炉上,熊大再举起扳手,尚敬业的枪顶在了他的裆下,厉声警告道:“别动!”熊大大惊,“操,屌爆了就太丢人了,老子认栽。”
熊大随手扔掉了扳手。尚敬业伸手去摸手铐,紧张地看着熊大,喊道:“李克,快来。”熊大笑道:“别紧张,认栽就是认栽,你抓到熊大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尚敬业厉声道:“别他妈牛逼哄哄了,我叫人民警察,老实点。”
尚敬业把熊大铐起来,厉声问道:“陈自强呢?”熊大奇怪地看着尚敬业,“咦,刚才不是看到了?”尚敬业一愣,怒吼道:“靠!一个女人叫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