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澡瘦子胆怯地瞄着剑拔弩张的众人,一瘸一拐朝门口方向走去。路过干天雷身后,突然,眼神闪出阴冷的杀意,身手敏捷地跳了起来,手里的铁桶当头罩下,盖在了干天雷的头上,跳到一边,急吼一声:“上!”旁边大汉一起扑了上来,抽出利刃,毫不犹豫,径直向干天雷身上招呼。
干天雷什么也看不见,头上的窄口桶一时也取不下来,瞬间,胳膊上被划了一道,鲜血流出。干天雷手里的毛巾甩了出去,坚硬的肥皂头砸在冲在最前面的大汉脸上,一声脆响,一声惨叫,血和水还有一颗门牙一起飞了出去。大汉嗷地惨叫一声,捂着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干天雷虽然目不能视,但仍然迅速准确地取下包,紧紧抱在胸前,往前猛冲,身上又被划了几道。干天雷穿破几人包围,来到了浴室中间。
几个大汉立刻又围了过来。干天雷又试了试,仍然没能取下铁桶。干天雷手里的毛巾不停地晃动着,颇具威胁性,大汉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冒头。
瘦子眼色一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汉们都屏住呼吸。一个大汉悄悄伸出手,猛地在干天雷背上深深划了一刀,然后立刻跳开。谁料,干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挥舞毛巾,大汉身上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瞬间出现一道深红的痕迹。众人见此不禁一惊。
大汉们将干天雷团团围住,一阵猛刺。干天雷敏捷地挥舞毛巾,大汉们无奈闪到一边。双方僵持不下,胜负难分。瘦子见干天雷是根难啃的硬骨头,准备便宜行事,“好汉,留下货,放你一条生路。”
瘦子话音未落,干天雷听音辨位,毛巾已向瘦子甩去。瘦子一惊,赶忙往后一闪,将将躲过被重击的险境,但脸仍被毛巾微微带到,顿时一道血痕突显。瘦子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凶狠地瞪着干天雷,怒吼一声:“砍他。”
大汉们蜂拥而上,干天雷目不能见,身上又被划了两刀。干天雷大吼一声,毛巾乱舞,逼退大汉。干天雷趁机突然转身,向着墙角猛跑几步,一脚踹开桑拿房的门,冲了进去,转手把门死死关上。干天雷在头戴铁桶,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动作一气呵成,准确无误。瘦子和打手们惊得瞠目结舌。瘦子闭上张大的嘴巴,急忙吼道,“操,牛逼。别让他缓过劲来,上。”
大汉们一窝蜂地朝桑拿房急冲过去,房门砰地一声开了,一团雾气率先迎面喷涌而出。大汉们看着黑漆漆的桑拿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就在众人犹豫之际,桑拿房里的雾气渐渐消散,突然,一个黑影迎面飞来,前面的大汉瞳孔放大,赶紧向一旁侧身,一个铁桶擦着大汉的鼻子尖儿,从里面蹭地飞了出来,砰地一声掉到地上,骨碌骨碌打着滚儿。大汉们神色惊慌地看着打转儿的铁通。
黑暗中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大汉们惊恐地看着雾气缭绕的黑暗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干天雷迈着充满威慑的步伐,从雾气中缓缓走出。干天雷略微低着的眼眉,看不清神情,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惧意。大汉们心里一颤,不自觉地踉跄着后退。
干天雷慢慢抬头,眼神冷冽,随手解开毛巾,肥皂滚落。干天雷默默放进一块桑拿房里的大鹅卵石,打了个死结,紧握着毛巾的拳头似乎比鹅软石更坚硬。几个大汉没有底气地大吼一声,硬着头皮往前冲去。干天雷挥舞毛巾,如同耍三节棍,出手狠辣,被鹅暖石击中后果惨烈,几个大汉被打得稀里哗啦,鲜血四溅,瘫倒在地。
干天雷凌厉的眼神一转,突然大步朝瘦子走去。瘦子已被打躺在地上,但依然昂着头瞪着干天雷,“牛逼,我胡瘸子心服口服,。”“我妹在哪?”干天雷声音低沉,但威慑力十足。“问错人了。”干天雷抬脚重重踹在瘦子脸上,瘦子顿时满脸鲜血。干天雷冷冷道:“重说。”瘦子急忙坦言道:“我就管抢货,其他事情不管不问不知道。”“谁叫你们来的?”瘦子颇为硬气地答道:“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规矩,要杀要剐动手吧。”“成全你。”干天雷抬起脚,瘦子紧紧闭上眼睛,眉眼紧蹙,屏住呼吸,干天雷一脚狠狠跺下,响起砰地一声巨响。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半响,瘦子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目瞪口呆地看着旁边被踩瘪的铁桶已成了一张铁皮。干天雷毛巾一甩,打在瘦子头上,瘦子晕了过去,干天雷昂头往外走去。
熊国良一行人在车里焦急地看着电脑。“是他妈要更新设备了,回去我就找老毕去。”熊国良被设备搞得十分烦躁,恨恨地说道。一个红点在电脑上出现,高东兴奋地喊道:“搜到了。”马列赶紧凑到红点前,纳闷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红点,“怎么不动呢?不会出事了吧……呸呸呸。”马列懊恼地使劲吐着吐沫。熊国良眼睛一瞪,怒吼道:“别他妈乌鸦!”高东兴奋地大喊道:“确定了,在辉煌大厦附近,咱们方向完全反了。”
街道上一辆汽车突然掉头,飞速驶去。“高东,调出辉煌大厦那一带的摄像头,给我找到干天雷。”熊国良显得神色焦急。曲晓怡拿着电话问道:“头儿,干天雷这个号码现在拨吗?”熊国良慎重地略一思量,“先不拨,咱们不知道他面临的情况,给他发个消息,写,干天雷你个狗日的,老子马上到。”曲晓怡犹豫地看着熊国良,熊国良不耐地摆摆手,“大度”地吼道:“好吧,狗日的就别写了。”
洗浴中心大堂空无一人,大门紧闭。干天雷的皮鞋静静地在角落里放着。突然,皮鞋中发出两声轻微的震动声,在寂静空旷的大堂中清晰回荡。
干天雷的衣裤整整齐齐叠放在柜子里,干天雷快速穿好,把皮带系上。电话响起,干天雷接听:“你还真的没带枪和追踪器,这很不像警察。”干天雷严肃低沉地说道:“我说到做到,你没有诚意。”车厘子满含歉意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浴室里的事情,不是我的意思。”干天雷不耐烦地吼道:“爱他妈谁的意思,再来十个也无所谓。我给你五分钟准备,在辉煌大厦门口等你,换就换,不换就拉倒。”
车厘子冷冷一笑,“反客为主?这下又像个警察了。”干天雷干脆利落地撂下话:“大厦门口见。”说着往外走去。“等等。你右手边那个柜子,打开看一下,不要太难过。”车厘子语气轻松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
干天雷眼皮一跳,一股难以名状的不详感涌上心头,沉声问道:“什么东西?”车厘子漫不经心地笑道:“当然是你妹的东西了。”干天雷脸色泛白,缓缓伸出微颤的右手,拉着柜子门却并未打开。干天雷闭上眼睛,犹豫片刻,暗暗猛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紧张地盯着柜门,猛地拉开。干天雷的眼神由震惊渐渐涌上愤怒,柜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只耳朵,血迹已干。
高东电脑上回放着路面监控录像,干天雷背着包在洗浴中心门口回头看了看,走了进去。“这是二十分钟前的画面。他特意朝摄像头的方向看了看。”“嗯,是跟我们打招呼。”熊国良此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进去二十分钟没动了。”马列担心道。“也不回复消息。”曲晓怡对眼前的状况同样十分忧心。“雷哥是在谈判呀还是……呸呸呸。”马列赶紧懊悔地吐了两口唾沫。突然马列一愣,惊嚷道:“头儿,这个洗浴中心我知道,出了名的卖淫窝点,被查过好几次都没抓到现行。”
熊国良听罢,稍一沉默,看了看表,沉声道:“这个窝点今天就到头了。高东,打电话给局里,调特警大队来扫黄。”众人吃惊地看着眼神坚毅的熊国良。“按规定,调特警大队的程序……。”高东有些担心违规。“我不管什么规定,我只要干天雷没事!”熊国良语气平淡,却透出不容置喙的坚定。
干天雷盯着耳朵,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半响,沉声道:“她还活着吗?”“当然,要不然这里就是一颗人头了。现在你告诉我,在哪见?”车厘子的语气云淡风轻。“你说了算。”干天雷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很好,墙角那个衣柜,想见你妹,就去敲三下。”“但我一定要先看看她。”干天雷语气果断,不容商量。
车厘子出乎意料地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可以,作为对浴室里面发生事情的歉意。”干天雷的手机突然切换成了视频,小暖还是绑在椅子上,堵着嘴,蒙着眼睛。干天雷凑近手机,瞳孔因为激动,微微晃动。半响,干天雷沉声道:“我怎么确定她在这里?”手机镜头开始移动,来到窗边,伸出窗外,看到“辉煌大厦”四个大字,视频又变黑了。
车厘子轻笑道:“够了吗?”“等着我。”干天雷语气平淡,寥寥三个字,却包含着万千情绪。“友情提醒,把耳朵拿上,你快点儿,也许还接得上。”车厘子发出一丝阴冷地戏谑道。
干天雷颤抖的手拿起耳朵,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强忍着愤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如果我妹死了,我把你们这帮人全部杀光,全部,杀光,一个,不剩,你记住,这是我干天雷说过的话。”车厘子冷冷道:“我只要我的货,赶紧吧。”电话挂了,干天雷一拳打在铁柜上,柜子上出现一个大坑。
干天雷看着靠墙的那个大衣柜,走了过去。干天雷抬脚一脚踹去,衣柜门被踹烂,后面竟然连着一条幽深的密道。刚才搜查衣服的打手拿着一个手电筒站在门后面,吃惊地看着干天雷。干天雷毫不犹豫,抬腿大步走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