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呼唤下,沐遥缓缓睁开眼睛,从小丫头的神色来看,应该没有大碍!
“越哥哥,太丢人了,刚才有人袭击我,我竟然没有察觉!”这是相识以来沐遥第一次失手,小丫头显得有些难为情!
我将她慢慢扶起来,安慰道,这不丢人,谁让人家是小人,懂得背后偷袭呢!
说着,我转过身,引着沐遥的目光到了高台上!
此刻喻三伯伏在地上,浑身是血,连弩被击丢在一侧。程小金冷着面孔站在一侧,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喻三伯!
刚才喻三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幸好程小金循声赶了过来,一刀飞出,砍掉了喻三伯的拇指,这才救了我一命!
“这老杂毛留着没用,心术不正,杀了算了,回头和雷所就说他咎由自取,一头撞死的!”程小金说着捡起匕首,冷笑着就要上前!
“兄弟,你别动,交给我!”
我曾经想过,一旦查到这个人,我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可是,此刻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反倒有些平静下来。
这大半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比我在这之前的十几年经历的所有事加在一起还多!
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也没有无因无果的恨,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爸作为一个受那么多人尊敬的匠师,为什么还会惨遭毒手!
我抱了抱沐遥,让她站在一旁,轻松跃上高台,走在喻三的对面!
“三伯,事已至此,你还不想说些什么吗?告诉我,为什么!”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有点吓人!
此刻的喻三伯已经没了刚才的洋洋得意,也没了先前的凶狠毒辣,而是泪流满面,浑身哆哆嗦嗦!
“小钺,我要是说我不是有意的,你能相信我吗?”喻三伯瞪着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
“呵呵,你让我相信什么?”我冷笑一声!
喻三伯眼中闪过一丝沮丧,半是抽泣半是苦笑道:“我从你的眼神我出来了,你不相信,其实我知道,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不是有意的,对,可你是故意的!”我怒吼一声:“为什么?就因为你的嫉妒?还是因为那些所谓的‘金块’蚬木?或是因为你在川中赌博输掉了本金被他一顿臭骂?为了这些你杀了自己的他亲堂弟,还隐藏了真相这么多年,现在你对我说你不是有意的?你让我相信你什么?你说!”
喻三伯有些哽咽,低声喃喃道,小钺,你不知道,我当年没有退路!一开始,我赌输了我想捞本,可是捞本的钱又砸进去了,只能贷款!那贷款的钱,就像打水漂一样,连个响都没听着!
我得活命啊,我不想死。我本来想仗着老十三在江湖上的名号诈一诈他们,可是谁知道他们听说我是喻十三之后虽然放了我,可是却给我下了蛊虫,他们要我必须拿出喻氏公尺和白家的紫铜墨斗抵债,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群川中幺六门的龟儿子当年猖狂一时,说杀人那就真杀人啊!我没办法,只能先去了一趟白家,想着无论如何先取了紫铜墨斗。可是我知道,当时因为鳖王洞的事,白家防范着喻家呢,所以我只能偷偷潜了进去。
谁知道人要倒霉了,放屁都能蹦出豁,我这一趟紫铜墨斗没找到,却被白家老二发现了,差点丢了小命,我无奈之下,只能宰了他跑路……
“你等等!”我马上问道:“你说白家老二?那白猴子不是死在了鳖王洞吗?”
喻三伯使劲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其实白猴子是白家老小,他还有一个二哥,因为是个哑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
“我明白了,如果说白猴子的死让白麻子已经记恨我父亲了,那你杀的这个白哑巴岂不是加深了双方的仇恨?而且,从白麻子的角度来看,这事他想不到是你干的,只会赖在我爸的头上!”
“小钺,我也没办法,我当时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喻三伯哭着解释道:“我狼狈逃回川中之后才发现,我把杀人的刻刀留在现场了,那刀上有咱喻家的记号!后来你十四叔出事,我明知道是白家的报复,可是我不敢说啊,我要是说了,以你爸还有老七的性格,他们会宰了我,甚至会把我送官……”
妈了个巴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那后来呢?你既然回到了燕东,为什么还要杀我父亲?”我几乎是在咆哮!
“我是从川中跑了,可是他们告诉我,这蛊虫一年之内一定爆发,我要是拿不到那两件东西,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后来的事你该知道了,你爸爸为了给老十四报仇,只身闯入白家,砍断了白麻子的双腿,抢来了紫铜墨斗!我知道这时候是个机会,就想以借的名义先把鲁班尺搞到手,可你爸爸却说,喻氏公尺已经丢了,他现在用的是普通的阴阳尺!我当时不知道拿尺子是他在和黑鱼精搏斗的时候丢了,只以为他是防范着我不给我……”
“所以,你就杀人?就为了帮外人获得这两样东西?”
“小钺,你听我说,我是他堂哥,我就是再混账我当时也没想到杀人!恰好当时全村人求雨,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咱们村自古就有藏着宝藏的传说,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时来运转了,只要挖到财宝,我用十倍赌债的钱还了他们不就好了?可谁知道,你爸他不同意,不允许我们进山,他这是往绝路上逼我!”
说到这,喻三伯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我们三个冷面在旁看着,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活在假面下的人此刻的表演是真是假!
“眼看着一年时间就要到了,我被恐惧折磨的睡不着。想着那日山中的无底洞和地下的无数金银财宝,我就偷偷在自己菜窖里朝下掏洞,谁知道,竟然还真挖出一个神秘空间!我当时真以为自己可以发财了,可谁知道,这里面竟然除了机关暗器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不甘心,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秘密,只是以我的本领我找不到而已!后来我想到了你爸爸,我求他帮我看看,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我要是再带人掏土挖洞,就把我逐出喻家!虽然他是族长,可我是他三哥,他竟然这么对我!那天我半夜思来想去越来越气,我就稀里糊涂藏了一把锛子去找他。我想好了,要么让他带我寻找金银财宝,要么让他给我喻氏公尺,他要是还不给,我就以死相逼!”
“那……后来呢?”终于到了我最想知道却又最不想知道的时刻,我的心终于又开始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