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呜呜,后来……”
喻三哽咽着继续讲述着:
后来我只身敲开了你家的门,你爸看见是我就冷笑一声,他问我,是不是还想着做梦发财?
我就对他说,十三,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求他帮我一次,一次就好……
可十三朝我怒吼道,你的迫不得已是不是和幺六门有关!
我没想到,你爸爸竟然在调查我,他竟然知道了我赌博的那家赌场就是幺六门的赌场!
我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将我受威胁的事说了一遍!我要是不交出这些东西我就必死无疑!
我本以为你爸会看在亲人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可是没想到,你爸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追问起白家的事。原来他已经留意到了,那次在川中我曾消失几天,他问我是不是去了白家,白家后来对老十四的报复是不是因为我而起!
我当是吓坏了,我知道,这事要是公之于众,我在喻家就活不下去了!
我当时朝他怒吼,你要帮就帮,要是不帮我就死,你没权利质问我。
结果你爸爸冷笑一声道,喻氏公尺已经丢失,就是还在,也绝不会违背祖训把此物交出去。他还说,他犯了祖宗的戒律,准备将族长的位子交给老七,关于我和白家以及幺六门的事都将由老七处理!
你不知道,因为川中的事,喻老七那时候对我恨之入骨,若是这事让他查,我就彻底完了。何况你爸当时的神情对我满是蔑视,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是我导致了老十四的死!
小钺,你说,我是他三哥,就是做族长是不是也该是我!我当时就想,若是我当了族长,鲁班尺不就唾手可得了吗?山里有什么宝贝还不是我说了算?
我一有了这个想法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后来的事我几乎没有一点意识!我只记得你爸没理我转身就往回走,他没防备我,这反倒激怒了我,他这是无视我!我心里的怒火烧了起来,就感觉眼前你爸爸的背影在使劲的晃,我瞬间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当时村里乱极了,后来我才知道,你爸被杀了,你们一家都被杀了……可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你就是个畜生,你也配姓喻?”我怒骂道:“就为这个你灭我全家?你还有人性吗?”
“我是畜生,我就是畜生!呵呵,更可笑的还在后面,你们知道吗?事实上我竟然没有被下蛊,我没找到喻氏公尺和紫铜墨斗,我以为我也将很快就死了,可结果一年两年过去了,我都没事,我被那群川中的龟儿子给耍了!我特么多么可笑啊,为了一个虚幻的蛊虫干了这么多荒唐事!还有,就是这个狗屁密室,我挖啊挖,用尽各种法子,什么都没发现,不要说金银财宝,连特么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我心里无比的难过,我曾经以为,父亲的死肯定是个惊天的阴谋,可是没想到,仅仅就是为了这点原因他就命丧黄泉!
“小林子,就甭废话了,这就是个人渣!俗话说的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刀下说话!”程小金刚刚受过成大业和他之间事的刺激,此刻恨意一点不亚于我,粗着嗓子叫道:“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代劳之,我绝对不会让他痛快的死!”
喻三一听程小金要出手,吓得惊慌失措,跪起来爬到我面前大声道:“小钺,小钺,一只笔写不出两个喻字,我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懊悔中,我做梦都在骂自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饶了我一家老小了吗?你要是有半点悔过之心你还会幻想宰了我?喻三,你早该料到会有今天,你就受死吧!爸,我给你报仇了……
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恨,大叫一声,猛然扬起刻刀!
“小钺,我都这岁数了,你就饶我不死吧……”喻三使劲抱住我的大腿!
沐遥在一旁喊道:“越哥哥,不要……难道你忘了雷所长说的话了?把他交给雷所,他一样会受到该有的惩罚!你这一刀下去,你的手可就永远红了……”
说到雷所长,我的刀缓缓落了下来!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喻三,我再问你一件事,雷老虎雷婷婷的丈夫管正义警官你可认识?”
喻三愣了一下,忙不迭答道:“认识,认识,不过这人不是说在什么战斗中牺牲了吗?”
我冷哼一声:“在什么战斗中难道你不知道?”
“小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
“我爸被害第二天,管正义在村里查案的时候消失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你在怀疑我杀了管正义?”喻三惊得目瞪口呆:“小钺,这事你可不能乱扣帽子,他是警察,有枪……”
“我爸还是大匠师,不也被你杀了?”我厉声喝道!
“小钺,你不能信口开河啊,我没杀他,我都怀疑不是我杀的你爸,要不是杀人的锛子就在我的屋里,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杀人……”喻三神经质一样喃喃自语,犹如一个疯子!
“我不杀你!”我垂下刻刀冷声道:“我杀了你对管小虎不公平,谁的父亲不是父亲啊,我要把你交给雷老虎,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爸受了十九年委屈,我也要让所有人知道,管小虎的父亲是在追查凶杀案的时候壮烈牺牲的!”
“不……不!”喻三尖叫一声:“小钺,你不能这么干,我战战兢兢活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杀人犯,更不想死,你把我交给雷老虎,即便是她不毙我,还会有别人宰了我!我要活,我不想死……”
“喻三,你该了解,现在由不得你了。你就是今年活到了九十九,病弱膏肓,哪怕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今天也得认罪!你自己造的孽,你这辈子必须受到惩罚!小金,把人捆了!”
“不!我不要死,谁也别想让我死!”
喻三突然站了起来,双眼冒着凶光,嘿嘿一声奸笑,伸手一掏从后腰摸出一把锛子,奔头还带着陈旧的血渍,劈头朝我砍了过来!
“你和你爸一个德行,就不能宽容对我吗?去死吧!”
我动都没动,我早就防范着他这一手,狗终究改不了吃屎!
“都是你自找的!”
我冷哼一声,猛然将气力凝聚腿端,抬腿便是一脚,喻三像个破棉团一样飞了出去,直挺挺撞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