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政府不会抛弃那些自暴自弃的蛮夷,也不能让那些蛮夷自甘堕落。您二位到了辖区之后,要从从维护帝国统一的大局出发,只除首恶,其他人等既往不咎。希望那些土王、头人、酋长、寨主们能够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周垣扫视了众人一眼,“既然川西一带,环境恶劣,生存环境较差。帝国政府可以把那些蛮夷到平原地带,开始新的生活,比如以黑吉辽广大平原地区以及天山省的绿洲、西伯利亚行政区的黑土地,漠北高原的草场。!”
“陛下此言令我等茅塞顿开。陛下爱民之心,我等不及万一。”|范文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就是兵法所说的调虎离山。”
“准确的讲应该是驱虎离山。”李岩笑道,“我们华夏军将那些土著居民从高山峡谷之中迁移出来,融入文明世界。”
鳌拜拍声叫好,“只要那些蛮夷离开了他们的老巢,就由不得他们再胡作非为。捏圆还是搓扁,全凭帝国政府的兴致。我看可以把他们打乱分散处置。每个地方都有一些,但是安置点规模绝对不能太大,能够形成村落就可以。”
“你这个鳌拜,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那么直白?”周垣说道,“帝国政府让他们从饥寒交迫中解脱出来,完全是为了他们好,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融入华夏文明的大家庭是帝国境内所有人的共同愿望。就是那些来自法兰西、英吉利的留学生、来自黑非洲的客商、来自南美的部落酋长,想方设法的拥有帝国的国籍。”
范文程问道,“把那些土人迁出之后。很多村镇山寨将无人居住,那些荒芜的山寨怎么办?要不要让中原的移民迁入?”
“不。以后的川西地区横断山一带,除了沟谷平原地带还保留一定的村庄之外,其他的地区全部退耕还林,退草还林,实行有限制的砍伐。”周垣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们要为子孙后代,留一片青山绿水。绝对不能允许在帝国的南部,出现第二个黄河。”
鳌拜问道,“陛下,《华夏军事日报》内参上说,曹变蛟将军率领的部队,在川西山区遭遇不测,情况很严重吗?”
“几乎是全军覆没。这是我华夏军一个极大的耻辱。”周垣说道,“当时的情况之惨,你恐怕难以想象。曹变蛟已经到了帝都金陵,稍后就会到我们这里来汇报。”
正谈话之间,侍卫来报,“陛下,嫩江生产建设兵团司令曹变蛟到。”
“快快有请。”
曹变蛟在侍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伏地叩首,嚎啕大哭。声音凄惨,如丧考批。
周垣、李岩面色沉重。
范文程、鳌拜大吃一惊,原四川行都司指挥使曹变蛟如今亦不遮体,身上有多处刀伤,有的已经红肿化脓,如同一个叫花子,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发问,“是什么让叱咤风云的曹将军能如此悲痛?”
曹变蛟是名将曹文诏之侄。身怀勇力,统兵有方,敢战敢为。年轻时候随从文诏出兵作战,积累军功做到游击军将、参将、副总兵、都督佥事、左都督、总兵官。先后从军恢复河曲,在张麻村、陇安、水落城、唐毛山连、铜川桥等地打败流寇的队伍,勇冠三军,每战必胜。时称曹文诏和曹变蛟为大明朝的大小曹将军。川西南山区地方酋长发生武装叛乱之后,曹变蛟被任命为四川行都司指挥使,奉命剿灭叛匪。川西一带的贼酋对之恨之入骨。
等曹变蛟的哭声小了,周垣命令侍卫扶起他,“带曹将军先去洗漱一下,吃些东西,换一下衣服,然后再过来说话。”
“谢陛下。”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侍卫重新扶着曹变蛟进来,身上、脸上也干净许多。
周垣让侍卫给曹变蛟拿了一个软靠椅,“曹将军,嫩江生产建设兵团在川西山区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各大概。你能活着回到帝都,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生产兵团在川西山区之败,并非战士们作战不勇敢,也并非将士们不用心,而是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也过于狡猾。不过,你请放心,帝国一定为战士们和家属的复仇!”
“我代表死难和被俘的将士谢陛下!”
“好了。其他话都不用多说。这位是新任西昌总督范文程,那位是西昌军分区军事长官鳌拜将军。他们即将去赴任,以后剿匪的任务也由他们承担,你把情况给大家详细的说一下。”
“陛下,各位同僚,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曹变蛟声泪俱下,“我3万军民奉命移营。没想到经过川西县的大风顶鸡公山时候,遭到当地酋长糯米家、罗洪家等6万多武装叛军的伏击,一万多名战士战死,还有数千多人被俘成为奴隶。所有人无一例外的被劫掠一空,剥去衣服和鞋袜。不着半缕与山野之间行走。”
原来,数月之前,原四川行都司的明军将士在曹变蛟的带领下,按照帝国的政府要求,组建嫩江生产建设兵团,离开西昌,开始了迁徙之旅。
既然是大搬家,老人孩子和以及众多的家眷,总忘不了携带他们积攒多年的财物和家当,桌椅板凳、针头线脑,神马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有的人还要带上沉重的石磨盘。还有的在独轮车上把仅有的两只鸡也带上,理由是路上能够吃到鸡蛋。
对于军官们的斥责,他们还振振有词,“这个东西是我花了一百个铜钱买的,用了十多年了。已经有了感情。”
最后就是曹变蛟来劝家属们放下那些不必要的物品,也没有什么用。曹变蛟一走,他们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这种大搬家式的行军,速度非常缓慢,又因为是在山区,山高沟深,一天下来,最多能走一二十里。
因为能够到平原地带去生活,而且帝国政府还给大家拨付了大量的搬家银子和粮食,所以,即使行军很辛苦,但是每个人都非常高兴。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自从进入川西山区那天起,嫩江江生产建设兵团他们便进入了《孙子兵法》上所说的死地。
他们被贼盯上了,而且是积年老贼、悍匪。
叛军头目干维古召集卑水县等数十家大小土王酋长、头人到他的寨子开会,“各位兄弟,到嘴边的肥肉,如果不吃会遭天谴的。”
“把曹变蛟这头肥羊给宰了,咱们就可以过一个隆重的节日。”土目尔欧母海说道,“曹变蛟勇冠三军,可不是好相与的。咱们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到了咱们的地盘上,不死也要他扒层皮。”
“这3万多人如果全部抓来当奴隶,就价值银子几十万两,。”糯米家土司眼中显出一丝阴狠,“我恨不得立刻让那些敌兵都变成锅庄娃子。”
“打虎不死,反为虎伤,绝不能让一个敌兵走出大山。”
6万叛军虽然是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武器也非常简单,很多人手里只有一根大棒,但是他们熟悉当地的地形。此外当地人亦农亦匪,或者是专制土匪,做土匪多年。总之是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杀起人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所以对付携老挈幼的生产建设兵团,绰绰有余。除此之外,曹变蛟以及兵团的高级军官,虽然熟读兵书,也算久经沙场,但是此刻却犯了轻敌的错误,而且大家都有一个普遍的看法,在帝国整个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是一些小股的土匪!也不能奈何他们。轻敌的思想,让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措手不及。
生产建设兵团3万多人,在行军的时候随着小车、着骡马,拖拖拉拉,队伍绵延十多里,完全没有军队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气势,实际上是不堪一击。部队进入山谷之后,曹变蛟派出斥候前去侦察,没有发现埋伏在山上的敌兵,便命令继续往前走。
他哪里知道?叛军土目尔欧母海正率领3000多人土兵早已埋伏在山岩之上,目的是截断了先头部队的去路。
等兵团大部队全部进入山谷之后,尔欧母海一声令下,叛军将滚木雷石从山顶上推下。
轰隆隆的雷声从空中滚过。
兵团战士抬头看时,发现情况不妙,都已经晚了。
两侧是高高的悬崖,根本无法攀登。很多战士因为无法躲闪,就这样活生生的被砸死。只有极少战士幸运地活着逃了出去。
因为滚木雷石的堆积,前进的道路也被隔断。涓涓的溪流被阻隔之后,慢慢的水位上涨,现在一个小小的堰塞湖。对后面的队伍形成了一个泰山压顶之势。一旦堰塞湖决口,兵团当中的老弱病残将被淹死。
与其同时,叛军头目干维古命令点起烽火,发出了进攻的信号,要求叛军全线发起攻击。
各个酋长、头人带领着叛军用滚木雷石将绵延十多里的部队分成数段,并将燃烧的草垛推下山去,一时之间,浓烟四起,满山都是喊杀之声。
石块、标枪、滚木,弓箭从山顶上呼啸而下,山崩地裂。
兵团中的老弱妇幼,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纷纷慌作一团,呼喊求救,四散奔逃。
曹变蛟大惊失色,明白己方已经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身为军中主帅,曹变蛟指挥着将士们右左冲右杀。激战了一个时辰,眼看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万不得已之下,曹变蛟只好带领手下的残存的两千多名战士,拼死突围。
叛军以逸待劳,加上人数有压倒性优势,而且又极其熟悉当地的环境,对于山地作战也不陌生。很快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性。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除了曹变蛟带领一千多名战士拼命杀出之外,整个兵团的其他人均被俘获或者战死。
干维古仰天大笑,“谁特码说华夏军天下无敌,这一会就让我打得满地找牙。”下令叛军士兵,“仔仔细细地给我打扫战场,连一根稻草也不要留下。”
早已经疯了的叛军土兵不但凶残,而且贪得无厌。
每抓到一个俘虏,便将他的财物、衣服、鞋袜全部据为己有,稍微有一点忧郁,一辈子直接打下去,便是腿断胳膊折。
搜罗完活人,便将目光瞄准了那些战死者的尸体!从头到脚,剥个精光,最后想想头发也有用,于是把头发也割去。
最后,叛军士兵将战俘驱赶到一起,由干维古、尔欧母海等土司、酋长进行分配。
叛军的头头脑脑们看不上的战俘,则送到集市上拍卖!男奴隶:15两,青壮年20两,老年人五两银子。
女奴隶格高一些,因为把她们抓过去以后可以生小奴隶。
为了防止奴隶逃跑,土司、酋长、头人等奴隶主们,给俘桀骜不驯的战士们带上沉重的脚镣手铐,用鞭子驱赶他们去干活。到了晚上,这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与老鼠蝎子作伴。很多人几天之内就被折磨死。
营长周威和排长郑磊等数百名军官以及战士,不甘屈辱多次逃跑,但因为不熟悉地形,最终没有走出大山,被奴隶主抓住之后砍断了脚后筋,终身致残。
重镣锁铐的郑磊破口大骂。
尔欧母海恼怒之下,让人按住郑磊的头,先是灌了辣椒水,“服不服?”
“草泥马。”
尔欧母海打碎了郑磊的门牙,拽出他的舌头。抽出短刀,一刀下去,郑磊的嘴里血肉模糊,真是喊天不应、叫地不灵。据后来的帝国政治保卫局精确统计,有一千多名明军将士被割去了舌头,终生不能再说话。
绝大多数的兵团战士走出一番毒打之后,头发被剪成了仅留头顶一撮“天菩萨”,肮脏的脸上一双被折磨得暗淡无光的眼珠再也没有神采,一件破烂的羊皮袄裹在身上,赤脚踏转在牛粪满地的磨道里推磨。更多的人则戴着脚镣手铐去干活。
三个月之后,当鳌拜带着剿匪大军来到山谷时。饶是杀人无数,鳌拜也被眼前的震惊的浑身发冷。从那些被野兽拖咬的战士尸体上面,可以看出当时的战争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