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师汉中先遣队要对土匪进行公开处决的消息,很快在东川河谷村村寨寨山山水水当中传扬开去,就如同祁连山上的风,掠过草原一样迅速。
牧民、农户、商家以及当地的头人,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如同赶集一般参加这场盛会。
这年头,人们普遍的贫穷,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娱乐,更难得有一次看大戏的机会。位于茫茫高原河谷上的东川镇,也是如此。天一擦黑,人们便钻进被窝睡觉,毕竟是灯油还是要花钱的,能省一分就省一分吧。当然,成年人还有一项最原始的娱乐活动,并且乐此不疲。
今天,东川镇的父老乡亲,总算是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一场真人秀的现场直播。而出演大戏的角色,都是活灵活现的,原汁原味儿,没有任何的做作和掺假。
随着丁正的一声令下,土匪们被钉在十字架上,身体不停的扭动。在乡亲们看来,就如同看到一只山羊被绑在案板上,不住地哀鸣,祈祷屠夫会放了它。唯一不同的是,被屠宰的山羊,不过换成了人而已。土匪们的哀嚎,引得乡亲们不停的感叹和欢呼,能够破天荒的看到土匪们被钉上十字架,总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东川镇上那些鹑衣百结流浪汉苦哈哈们,都兴高采列的前来帮忙。这样他们可以从部队中分享到一些吃的东西。一人按住土匪的手,另外一人则举起锤子,将一尺多长的钉子砸了下去。
鲜血从土匪的手掌里喷溅出来。将苦哈哈的脸给染红了。那人抹了一把脸,往土匪的脸上啐了一口,手里的锤子继续砸着。他们当中没有人在乎土匪的声嘶力竭,因为这些土匪曾经祸害过他们的妻女。如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快哉?
还有一点,因为马帮的丁正大头领许诺过,如果他们干得好,可以跟着马帮去汉中,从此不再遭受饥寒交迫,不再受人欺辱,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事。所有的苦哈哈们干得很卖力,因为这样做之后,他们除了可以吃饱饭,另外也有了欺负别人的机会。在长期饱受欺凌的苦哈哈们看来,能够骑在高头大马上,风一样的奔跑过去,顺便用马刀轻轻的划了一下人的脖子,可以让自己自尊心膨胀得满满的。
大家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将钉着土匪的十字架竖起来。乡亲们对着十字架直指点点,至于魔鬼有没有把自己隐藏在十字架下,没有人在乎。
有些胆小的土匪,被吓得屎尿横流,臭气熏天,惹得人们一阵唾弃,“没种的东西,干嘛要当土匪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满脸横肉的土匪二当家,眼看自己要被吊上十字架,依旧嘴硬,“脑袋掉了,不过是一个碗大的疤,十八年以后,俺又是一条好汉。”
丁正一脚踢在二当家脸上,“被钉在十字架上,你还能以为你的灵魂会不死?还能在人世间转生轮回?做梦吧你,我祝福你下辈子,投胎做成一头猪。重新投胎做人,很抱歉,你没机会!”
的确,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十字架上的土匪们,不断的呻吟着,哭泣着,鲜血从它们身上流出来,不断的往下淌,便宜上跑来跑去的狗。浓重的血腥味,招来馋嘴的乌鸦,他们在乌鸦头领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前来赴宴。乌鸦头领已经有几百年的道行,最喜欢吃人的眼珠子。许多年之后,这只乌鸦精穿越到21世纪,成为周垣的好帮手。此后咱们乌鸦精还有很多精彩的表现,咱们按下不表。
这种被人们视为不吉祥的黑色大鸟,每煽动一下翅膀,就如死神的镰刀,吸走一名土匪三魂七魄。要不了多久,土匪们就会被草原上的风雪吹成一个个肢体残缺不全的骷髅,而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肉。
祁连山上千年冰封的山洞里,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僧正不停地念着金刚经。”无所化众生相可得,无能发心菩萨可得;这样降伏其心,能安住大菩提心,从三界中出,到一切智海中住。”
乌鸦精从山洞外飞了进来,落在高僧面前的蒲团上,化作黑衣童子,“师傅,这一次,收了100多名亡魂。”手一抖,无数怨毒的幻影出现。
高僧贪婪地将幻影吸入体内,“乌鸦同志,辛苦你了。如今1000个怨灵凝结成的功力,足可以让我逃脱时间的轮回。我走之后,这里就交付于你。”
“师傅,我也想下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乌鸦现在对这个把自己束缚在冰洞内读书的千年枯骨有些恋恋不舍,“江南无限繁华,徒儿也要享受一番去。”
高僧睁开慧眼,望向江南,但见云雾笼罩,血光四起,“徒儿,我们不能总是住在山河社稷图当中,必须走出去。我建议你穿越到21世纪,在那里等候紫薇星君周垣”
乌鸦精问道。“师傅,那周垣是真的是紫微星君吗?量天尺又是何物?”
“周垣来自九天之上,是紫微星君确信无疑,但他是怎么来到山河社稷图里面的?为师也不清楚。不过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则我也救不了你。”高僧说道,“古者祓除不祥有桃枝,后羿死于桃棒,故后世逐鬼用之,今天蓬尺是其类也。人世间的繁华虽好,还望你好自为之。”言讫,消失不见,现场的墙壁下,只留下一个人形印迹。
乌鸦精大惊失色,“这个老怪物,已经修炼到无需形体、逃脱轮回的能力。那周垣的本事,还在他之上。我要小心伺候才是。”若干些时日之后,乌鸦同学借助时空隧道,元神出窍,往21世纪发江南去也。
东川河谷的腥风和土匪们的死魂灵,则留给了他的小兄弟。
土匪们盘踞东川镇一带多年,烧杀抢掠、绑架勒索、无恶不作,害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东川河谷的土匪,偏偏要吃,而且吃的心安理得。他们的理念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应东川镇的父老乡亲邀请,先遣队决定对冒犯自己的残匪,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以绝后患。“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现在,报应终于来了,而且来的很快。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土匪的老巢马料口石窟。
“用毒烟把他们熏出来,在荒原上消灭之。”丁正一声令下,战士们点燃混合着辣椒面儿的杂草。土匪们承受不住,纷纷逃出石窟。先遣队催动战马,挥舞钢刀,就教会了残匪们做人的道理。只可惜他们醒悟的太晚,只能追随着他们的同伴,在十字架上做忏悔。
战场缴获数量巨大,先遣队只取了容易携带的金银珠宝和少量的粮食,其他的都分给东川镇的父老乡亲。任何时候吃独食,都会遭人记恨。那些闹得最欢的苦哈哈们,死活都要跟先遣队走,丁正无奈,只好又招收了三百多名战士。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猎豹师告别东川镇的父老乡亲,在十字架上土匪们怨毒的目光中,顺着湟水支流浩门河,向东进军。
“人间天河”浩门河,为湟水河支流,出疏勒南山东端,向东穿流于走廊南山─冷龙岭和大通山─达坂山两大山岭之间。浩门河中游浩门川与下游八宝川,土地肥沃,灌溉便利,为高原重要农耕区,可以为部队提供大量的补给,这也是周垣让先遣队走南线的最重要原因。在河西走廊通往内地的三条线路中,南线虽然比中线和北线都远了一些,但是补给最容易。
出了东川镇,丁正命令通讯兵放出信鸽,“立刻禀告周长官,汉中先遣队已经翻越冷龙岭,任务完成了。下一步目标八宝川。”
骊靬城堡,猎豹师驻地
通讯连连长宋明,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数绵羊,“1234567,7654321。”忽然,听到信鸽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小宋同学从床上一跃而起。
来到信鸽笼前,宋明安抚了一下信鸽灰雨点,掏出一把高粱、糙米、火麻仁、向日葵。“老伙计,辛苦你了。”
灰雨点儿啄食着食物,不住的点头,显得对食物很满意。
宋明取下信鸽脚踝上的小纸条,看了一眼,兴冲冲地向周垣的大帐跑去,“禀告大人,好消息,先遣队已经翻越冷龙岭。”
周垣和江至诚、马六子等,正在查看古浪峡的地图,闻之大喜,“翻越了冷龙岭,我们布局汉中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去古浪峡。”命令马六子,“通知下去,部队携带七天的军需物资,立刻开拔。”
马六子应声出门。
江至诚疑惑的问,“大人,携带七天的军需是不是少了一些?”
周垣笑道,“请放心,沿途会有人给我们提供补给。”
“大人是说那些乡绅和财主吧?他们都是铁公鸡,平时都不向朝廷缴纳赋税,对我们,恐怕也是一毛不拔。”江至诚道,“此外如果我们对乡绅和财主开刀,也就意味着真正的和朝廷翻脸。”
“至诚,你理解错了。”周垣摇摇头,“现在我们不会同士绅阶层翻脸,将来也不会。我们要打击的目标,是那些盘踞在各地的土匪和与我们为敌的土豪劣绅。剿灭那些土匪,既可以赢得当地百姓、士绅、和官员的支持,同时又能获取大量的物资,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