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都越来越近,气氛也变得古怪,阿努也不似之前那般开心,有些郁郁寡欢,苏小蛮看见后,每天都想着法的逗她开心,可是效果甚微,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陶大人应该能猜到几分。
很快的,离京都就只剩一日之遥,夜晚,他们住宿隔壁的小县,阿努站在窗前,风拂过脸颊,却又有些悲凉,没有告知任何人,独自披上裘衣,来到了这小县的最高处,踏过城楼的每一个阶梯,她的心万分的沉重。
这城楼的最高处正对着京都,她遥望着那近如咫尺的京都,感叹自己的命运,为何她身为公主,却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连所爱之人都无法选择,为什么却又将她投生与公主,让她与所爱之人如城楼于京都一般,遥望咫尺。
她有太多的不甘,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又能怎么样,她的委屈,她的不舍和不甘,在明日踏进皇城的一刻通通要埋葬起来,此生不能与陶郎相守,只盼来生吧!
在阿努出去的这一时候,阿布扎比找不到公主,着急万分,将手下人皆数派出去寻找,随后又气哄哄的来到陶大人的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拽住脖领恶狠狠的说道:“姓陶的,你将公主藏到哪去了?”
陶大人心中疑惑,但依旧抓住了重点,“你说阿努不见了?”
“少给我装蒜,难道公主不是你给藏起来的么!”阿布扎比恶狠狠的说。
“阿布将军,请你冷静一下,公主并未在我处,所以根本不存在是我将公主藏起来了,如今之际,应该去找王爷,加派些人手寻找才是。”陶大人话说的真切,阿布扎比看着不像有假,才冷哼一声放下了他。
随后二人便急急忙忙的去找慕非冷,慕非冷此时正在房间里喝茶,苏小蛮一听说阿努不见了,十分着急,摇晃着慕非冷的胳膊,让他派人去找找。
只见慕非冷老神在在,面不改色,任由苏小蛮对自己胡搅蛮缠,他淡定的说:“你们不用去寻找了,公主无碍,只是出去散心了,她很快就会回来,本王的贴身侍卫在她身后跟从,不必担忧。”
要不说慕非冷是天阙朝第一战神,此等远见非常人能想到,阿布扎比此刻对慕非冷是佩服至极,更加是看不上陶大人了,相比于之下,在他的心中,公主嫁于王爷是最明智的选择,慕王爷不仅人长的俊秀,带兵更是一流,论文韬武略,战略远见那一点都是上上等,跟公主绝对是天生一对。
果然如慕非冷所说,不消一会,阿努便回来了,看见阿布扎比,陶陶还有沈千婳,都在等着自己,心下有些不好意思,阿布扎比更是快人快语,直指公主不该在深夜一人前往,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不好交代。
阿努连连点头,阿布扎比虽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但下了战场,跟在她的身边,简直比她的贴身婢女还要唠叨。
而苏小蛮也是,直接说她太莽撞,身为公主却胆大妄为,实在该罚。
陶大人站在身后,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公主不该如此任性。”阿努听后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来到他的跟前,低着头,手指不自觉的摆弄,声音如蚊子一般沉闷低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们为我担心。”
如果说阿布扎比的责怪令她觉得有家人般的唠叨,沈千婳的责怪令她心生愧疚,但,陶陶的责怪才更深入骨髓,她不敢与陶陶的眼神相遇,怕那里全是失望的神色。
夜里的风很凉,站了一会,大家便四下散去,此事便揭了过去,阿努拽住苏小蛮,邀她去房中说说私房话,都是女子,阿布扎比也不好阻拦,就任由他们去了。
阿努在房间里搜罗出两壶上好的奶酒,得意洋洋的对苏小蛮说:“千婳,这可是我们那最好的酒,怎么样,跟我喝两杯吧!”
苏小蛮什么没看过,又怎么会怕,直接大言不惭的说道:“好啊!那今天就不醉不归,看小爷我怎么把你喝趴下!”
面对苏小蛮的大放厥词,阿努并无不满,反而有遇到知音一般的畅快,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微醉,舌头也开始有些打转。
“我说,你,你,刚刚不是说挺能喝的么,怎么,怎么现在就不行了!”阿努举着酒壶,脚踩凳子,摇摇晃晃的望着在桌子上趴着的苏小蛮。
“你,你还说我,你要是没醉,你晃什么啊!”苏小蛮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我没晃!明明是你晃得!”喝的眼睛都有些花了,甚至都分不清是自己晃还是对方晃。
二人喝的正酣,许多平日里没说的话此刻也倒的一干二净。
“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小陶子,你,嗝,你要是喜欢他,就别拖拖拉拉的,抓紧把人带走!”苏小蛮打着酒嗝,手指着阿努质问着。
“我,我自然是喜欢他,可,可,可是,如果我拐了陶陶回去,我匈奴的百姓又该怎么办?”阿努一脸痛苦,举着酒壶一顿猛喝。
刚想细问,二人皆是脑袋一沉,都昏睡了过去,此时,房门打开,一股冲天的酒气席卷了慕非冷,他紧皱着眉头,面色阴冷,看着满地的酒壶,到处乱扔的凳子,一片狼藉,还有那两个喝到衣衫不整的人。
慕非冷脸色异常的难看,这时陶大人也进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阿努放置在床上,仔细掖好被子,丝毫没有嫌弃之色。
而反观慕非冷,他有些洁癖,但此刻面对喝得一塌糊涂的苏小蛮,他竟然也神奇的隐忍了,一把将苏小蛮抱起,扔掉她还拿在手中的酒壶,正准备离开之时,二人相视了一眼,彼此都看懂了眼神中的语言,分外相惜,有如此佳人,何愁家有宁日。
慕非冷回到了房间里,嫌弃的将苏小蛮扔到了床榻上,想起了刚刚陶大人略带同情的眼神,他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敢同情他,殊不知以后有他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