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走,和我去一趟霁华苑。”柳素以颤着声音对身旁的侍女说。
寒烟看了一眼皇后,二人眼神相交,又彼此了然地移了视线。
听到有人来报柳素以来了的时候,江不允正拿着谢青时前些日子送的笔练字,听到消息后下意识地就要放下笔,但柳素以早已走了进来:“江小姐,素以不请自来,你可别见怪。”
“怎么会。”江不允一边应和着站起来,一边将手中的笔轻轻放在案上。
江不允平日里散漫惯了,只是笑着迎前来,不觉有什么不妥,却见柳素以身边的侍女对自己怒目而视,才反应过来见了柳素以,自己该是行礼的。
可是江不允向来吃软不吃硬,一个小小的侍女敢瞪自己,反了天了。
江不允索性连上前迎柳素以的心都没了,随手一指旁边的座位:“柳小姐请入座吧,来人,给柳小姐沏茶。”
“放肆,见到柳小姐,竟不行礼。”就像好多小说中的反派一样,寒烟语气刻薄,狠狠地盯着江不允,一时间气势竟是比她主子还高了许多。
江不允垮垮地转向柳素以施礼:“不允身体不适,希望柳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柳素以伸手制止了身旁正要张嘴的寒烟,没有走向江不允备茶的座位,而是直直地走向江不允的书桌。江不允暗叫一声不好。
“江小姐这是在练字?”柳素以边问边拿起书桌上写满歪歪扭扭的字的宣纸,语气间满是明显和故意的嘲讽讥笑,“江小姐的字,还真是……有个性。”
“柳小姐见笑,柳小姐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女,不允自然比不上。”
江不允倒是不在意柳素以讽刺自己的字,但是自己可不是那种被人打了一边的脸,还要把另一边也凑上去的人,“不允生平所见,才华能与柳小姐相匹者,还真是不多,不过七殿下,倒是算一个。”
“七殿下?”柳素以果然转过身,“听闻近日里七殿下和江小姐关系甚是密切,素以本来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毕竟是自小在糖水里泡大的女孩,没见过杀戮和弱肉强食的残忍,哪懂的在这是非之地讲话的艺术,说话丝毫不加掩饰,也不懂迂回。
江不允正想说话,却被柳素以抢白了,柳素以自问自答般继续道:“七殿下才气四溢,和江小姐怕不是一路人。”
江不允心中冷笑一声,心说还和这个姑娘玩什么心机,这不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吗?
江不允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案上的笔:“不允当然不能与七殿下相比了,别说才华了,这一手难看的字都总遭七殿下打趣。”
江不允将‘总’字加了重音。
“你什么意思?”柳素以一点便着。
“就是在自嘲罢了,这不,七殿下还专门送了支笔,叫我练字,可我哪里是这块料啊,不练又怕辜负了七殿下的一片心意,还不如转赠给柳小姐,平日里写诗弄画用。”江不允不咸不淡的回道。
柳素以看向江不允手中的笔,果然刻着谢青时的名字。
“你……”柳素以颤着举起手指指着江不允,寒烟看柳素以已经生气了,便故意火上浇油般对着江不允喊:“大胆,柳小姐和七殿下是什么关系,轮不着你这个外人来转赠东西。”
寒烟的话无疑点到了柳素以最在意的地方,柳素以逼近几步,狠狠地对着江不允说:“看来你还真是不知尊卑为何了?平日里在宫中任你散漫惯了,这些日子有我在,你敢不知好歹看看。”
在霁华苑,自己的地盘上都敢这么冲着自己说话,这柳素以是当真不知道自己江不允是什么名头,心狠手辣,刁蛮任性,无法无天,可都是形容自己的。
“不知好歹?谁不知好歹,麻烦柳小姐低下头看看你在哪里站着!”江不允说出的话狠,但态度却是不屑而轻蔑的。
“你竟敢这样说话,你当真以为我柳素以是好欺负的?”仿佛是为了显示威严,柳素以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瞒你说,我还真是这么以为的。”江不允笑笑,坐在书桌后,身体向后一靠,仰起头看着已经涨红了脸的柳素以,虽是身体低了些,气势却愈发逼人。
柳素以正要发作,却听西池在门口喊:“江小姐,有人求见。”才意识到自己毕竟是在霁华苑,便气哼哼地将袖一甩:“今日且不和你计较,你若仍不好自为之,别怪我不客气。”
放狠话谁不会,江不允还没玩够呢,要不是有人求见,江不允还不想轻易放过柳素以呢。
看着柳素以气呼呼地走出去,西池才走进来:“小姐,你可把柳小姐气得不轻啊。”
“反正她过来也是找茬的,就如她所愿了啊,我这么善良。”江不允一脸无奈。
看着得意洋洋的江不允,西池噗嗤一声笑了,自家小姐实在是太调皮了。
“你笑什么呢,忘了正事了吧,不是有人求见吗?”
“我就是那个人啊。”西池笑着趴在桌上看着江不允。这西池自小就跟着江不允,早知自家小姐的脾性,自己也跟着在小姐面前没大没小的,亲如姐妹。
“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江不允当西池是在开玩笑。
西池的表情却认真下来:“小姐,前些日子见北池的使者前来,我已经暗中派人打听过了,原来是北池的皇上再过些日子便到寿诞了,近来南辰北池边界有些紧张,为了缓解这种局势,便邀请皇上前去北池,参加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