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允看着谢博琰认真包扎的侧脸,连下一句要接什么都不知道,谢博琰没听到江不允的回应,便抬起头来,正对上江不允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便不由得笑了。
说来一直冰山一样的谢博琰,笑起来就如初冬的暖阳,江不允不由得感觉身边的每一缕空气都跟着荡漾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谢博琰笑着拿手敲敲江不允的额头,满是明晃晃的宠溺。
不知道为何,只要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就总是会不知不觉陷入一种很暧昧的状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反正现在的感情,都暧昧?江不允想。
见江不允仍是不说话,谢博琰直直身子,左右看看,装作不经意间随口一问:“江小姐可是刚待过客?”江不允顺着谢博琰的目光看向对面桌子上放的两副茶具。
“嗯,自搬过来,不允还未拜访过七殿下,到是七殿下先来看望不允了。”江不允也语气随意。
谢博琰一顿,接着说:“父皇将霁华苑迁到七弟院旁,相隔甚近,日后常有机会也很方便相互走动,你也不要总待在苑中。”
聪明如江不允,本可暗暗接过话头,让谢博琰听到他想要的答案的,可江不允还是起了小小的坏心眼,故意直冲直撞地将谢博琰逼到极限:“那三殿下可说错了,之前不允常在苑中,是因为无人来找不允玩,搬到这里倒是确能常与七殿下来往,想来也不会如此前那般无趣了。”
谢博琰没想到江不允会如此说,她难道是故意的?不论怎样,这一句确实让谢博琰没有了退路,谢博琰只好硬着头皮说:“七殿下姿仪非凡,聪明善良,确是有趣的人,与江小姐倒是很投合。”
见谢博琰一脸无奈的表情,江不允脸上出现了小小诡计得逞后得意的笑容,谢博琰狐疑地看向江不允。
江不允轻轻嗓子:“七殿下确实优秀,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希望皇上能为七殿下指婚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那你……”
“不允不是说过了嘛,不允现在还不想嫁呢,对七殿下,更是别无他意。”不等谢傅琰说完,江不允便接道。
谢博琰这才反应过来江不允在故意钓自己,竟将自己将了一军。
“那江小姐可有心上之人了?若有,大可跟父皇去请婚啊。”反正都到这一步了,谢博琰便更探前一步。
“说来惭愧,不允虽不是未经事的小孩,却当真未有心动之人,此事怕是不能强求。”江不允暗暗观察着谢博琰的表情。
谢博琰敷衍地应和着,想起中秋那夜,在自己怀中仰起头吻自己的那个人,所以当真是全当酒后失态,所以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江不允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博琰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下有些自责,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形势如此,我江不允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离你远一点,才能保护到你。若你当我江不允确是水性杨花,那便如此吧。
柳素以进宫了。
这对别人来说,不过就是皇后的外甥女,进宫来陪陪皇后了。但作为历史学霸的江不允,很快就想起来柳素以此人,乃是日后的一国之母,是要母仪天下的。不可小觑,也不可怠慢。
不过江不允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用,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宫中混个风生水起的,即便比自己品级大,按例应该前去拜访的,但江不允是什么人,一个身体不适就打发了。
平日里心高气傲的柳素以可是不好打发的,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众心捧月般的待遇,眼看着其他人奇珍异宝都送来好几趟了,那个所谓的任性的江家大小姐,还没来主动拜访自己。
“她怎么能这样啊。”柳素以免不了在皇后面前抱怨几句。
皇后却司空见惯般悠然地喝着茶,语气轻蔑:“恃宠而骄罢了,就是一个不讲规矩的野孩子,不过是和皇家挂了点亲,真当自己娇贵了。”
“我是来陪您的,不说这些让您生气的事了。”柳素以亲自起身为皇后倒茶,岔开了话题“素以早先听说太子哥哥被关到省事房了,可到时候出来了?”
皇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
柳素以心下一惊,忙俯下身行礼自责:“都怪素以不好,问到了您伤心之处。”
“不怪你,只是你提到此事,本宫便想起太子,本一心忠诚,却遭小人陷害。”
“陷害?”
皇后冷哼一声:“太子不过是过意不去收了点人家的心意,却被一群暴民指控收受贿赂,皇上这才一气之下将太子关进省事房。”
柳素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宽慰皇后:“太子哥哥犯了点小错而已,等皇上气消了,太子哥哥还是他最得力的臂膀。”
“本宫也不是明摆着就被欺负的,你可知那些暴民背后是谁在撑腰?”
“莫不是……”柳素以看着皇后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江家?”
皇后点点头。
“这江不允还是谁都敢动啊。”柳素以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江不允。
皇后瞥了一眼柳素以嫌弃意味很明显的表情,暗生一计:“你也是时候去见见那位江家大小姐了,她的霁华苑就在七殿下院旁边,离这儿也不算远。”
“什么?”柳素以瞪大了眼,“在七殿下院旁边?凭什么?”
皇后身体倾斜靠近柳素以,压低声音说:“是皇上亲自下旨的。”
柳素以气的全身发抖,皇上怎么可以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呢?那可是自己的七哥哥啊!柳素以快要急哭了,自己不过一年未来宫中,七哥哥就要把自己忘记了吗?
皇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