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死了
莫一一2017-09-07 19:403,128

  许凡迅速召集了一帮差役“乔装打扮”一番后,悄悄跟在了信王身后。然而,他一个当地的父母官,在任已有五年之久,这江宁城中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只苦了街上的一群无辜群众,得努力假装认不出他来,演得着实一个辛苦。

  当然,织造大人的乔装也不能说一点的意义也没有,至少在暴露祝天韵的身份方面,是非常有效的。大家都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织造大人如此不正常的举动是在跟在前头那位公子,看织造大人小心谨慎的模样,在看那位公子举止间透着贵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个大人物。

  于是,群众在看见祝天韵迈向一间路边的馄饨铺时,立刻非常乖觉的让出了一张空桌来。

  其实原本群众是打算让出一整间馄饨铺的,奈何刚欲动身,被跟随祝天韵的织造府仆役一眼瞪过去,只得一边在心里恨自己动作慢,一边埋头吃面,继续当个尽职的群众演员。

  毕竟是第一次微服出巡,祝天韵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奇怪,坐下后叫了一碗馄饨。

  店主立刻殷勤地送上了茶水,祝天韵表示自己只要一碗馄饨,店主立刻慷慨的表示茶水是免费的。环视四周,发现的确每桌上都有个茶壶后,祝天韵也就坦然接受了。

  走了一路也确实有点渴,本来对免费茶水不抱什么希望,却在喝了一口后发现这免费的茶水味道竟然还很不错。于是信王殿下不由地在心中感慨:江宁这地方的民风可真是淳朴啊。

  不一会儿,馄饨上来了,从小生长在北方,没见过什么像样馄饨的祝天韵顿时大爱了眼见。粗糙的瓷碗里,白白胖胖的馄饨起起伏伏,肉多皮薄,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摸摸自己饿憋了的肚子,祝天韵拿了双筷子便开动起来,正吃得开心,突然他余光一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奔馄饨铺而来。

  就这样毫无防备,一个圆滚滚的馄饨“咕噜”一声滑进了嗓子眼,噎得他一阵猛咳,就差翻白眼了。

  “这位公子,您这儿有人坐吗?”谌师弈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

  祝天韵忙灌了自己一大口水,捶着胸答,“没,没有。”

  “谢谢。”谌师弈径自坐下,“老板,来一碗馄饨,加个蛋。”

  “咳,那个你,去刚刚我们经过的那间茶楼给我买套白瓷的茶具。”仆人领命而去。

  然后他又吩咐另一人,“你去对面给我买包糖炒栗子。”本以为这人要说什么“不能留你一个人,不安全”之类的话,他已经想好要威压了,谁知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二话不说便去了。留下祝天韵觉得很纳闷,他哪里知道人家敢放心走,是因为后面织造大人带着一帮人跟着呢。

  不管怎样,总算成功支开了两人,祝天韵立刻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谌师弈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约莫看了有数十个弹指,她突然往前一倾身,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后,她不动神色地一粒药丸塞进他手中,而后一边缩回手一边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不来,你就死了!”

  祝天韵一惊,刚要问,老板端着她的馄饨过来,他只得打住。

  谌师弈垂着头,一面用余光瞥着四周,一面假装吹着勺里的馄饨,低声道:“把药吃了。”

  祝天韵听话地吞了药丸,“然后呢?”

  “然后别再吃任何东西了。回去后一个人待着,今晚子时,悄悄到靠近后街的墙边来,到详细情况到时候再说。”

  听她这样说,祝天韵又是一惊,接着开始戳着碗里的馄饨发呆。

  谌师弈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道:“这馄饨可以吃。”

  祝天韵简直如蒙大赦般,立刻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半碗馄饨消灭了,并且吃完后意犹未尽地又叫了一碗。

  谌师弈眼角小小的抽搐了两下,很认真地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做法真的有问题。好好一个王爷怎么就变得这么接地气了呢?

  被谌师弈这么一搅和,祝天韵若是还有心情继续闲逛,那未免也太心大了。于是在吃完馄饨后,宣布打道回府。跟在身后的许凡等一长串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别府后,祝天韵推说身体不太舒服要休息,将伺候地丫鬟佣人都打发走了。午饭、晚饭通通不吃,就这么饥肠辘辘,无所事事的一直熬到半夜。

  贴在门上听了听外头寂静无声,他拿起行囊,蹑手蹑脚推开后窗,悄悄爬了出去。翻出去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沦落到要翻窗,还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好在这别府并不太大,也无特别严密的守卫。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移到墙边,正看着那么长的一面墙发愁时,突听着墙外突然传来了两声极为逼真的猫叫。

  祝天韵整个人蓦地一僵,脑中浮出谌师弈那张九成九的时间都欠揍地冰块脸,配上这细细小小的喵声,这画面细想来委实有些恐怖。

  他这而胡思乱想,外头分明已听见脚步声的谌师弈却早已不耐烦了,只是不能确定,只得咳了一声粗着喉咙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敏锐地听出她声音中的飙升的怒气值,祝天韵忙用气声回了一句,“我在。”

  下一秒,一条绳索墙上从挂下来,谌师弈在墙上探出半个脑袋尖,面无表情道:“上来!”

  被谌师弈拽着一路隐在墙根下飞跑至一间偏僻的客栈后,才意识到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个小姑娘吆喝来吆喝去的,真是太不成体统了!而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刚坐下,气还没喘匀,谌师弈给二话不说一把撸起他的袖子,就抓上了他的手腕。

  受惊之后,祝天韵弯了一双桃花眼:“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秋’未见,谌姑娘还是如此豪放不羁啊。”

  松开他的手,谌师弈白他一眼,“小命都差点儿玩完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心也真大!”

  祝天韵一愣,脑中回闪过一句“我要不来你就死了!”笑容僵住,他一直当是开玩笑,现在相信,谌师弈哪里是会开玩笑的人呢!

  “所以……你早上和我说的那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谌师弈背对着他拿针包,转身后道,“上衣脱了。”

  这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的还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出“上衣脱了”,一边走过来,这场景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不过祝天韵也没空纠结诡异不诡异的问题了,想到每次扎针的那股子酸爽,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他呆坐在那里不动,谌师弈皱了皱眉,接着动作无比娴熟地去解他的衣服,“扭捏什么,搞得我好像没看过似的。又没有胸,谁稀罕。”

  祝天韵脸一下黑了八度——胸什么胸?拜托,他一个男的,要是有胸还得了?

  说话间,谌师弈冰凉的手碰上了他的皮肤,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继而觉得心头有点暖,人家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冒着寒风等在墙根下,还不是为了他么?虽然态度差了点,可担心他的心却是比真金还真的。

  “所以你早上给我的那颗是解毒丸?”

  谌师弈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不知道是什么你也敢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祝天韵嘿然一笑,“那不是你给的么?”

  “……”谌师弈施针的手突然一顿,默了片刻,才继续道,“我们的织造大人在你吃的食物里加了点‘好’东西。”

  “你说毒是许凡下的?你确定?”祝天韵诧异,他第一时间想到是想文县的势力渗透到了江宁府,却没有想过江宁织造本身就不是白的。其实,他并非想不到,只是不敢想。若连许凡也是黑的,那这该是多庞大,多可怕的利益集团啊。

  谌师弈自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道:“你觉得江宁府能够干净?背后若没有人撑腰,一个小小的文县又不是水泊梁山,如何能够翻得起这么大的浪来?”

  祝天韵气得一拍桌,“毒杀当朝王爷,许凡他这是要造反啊!

  “不,他没打算毒杀你。”

  “诶?不是你说……”祝天韵怔住了。

  “他只是想毒傻你。”

  “什么鬼?”

  谌师弈难得地被他懵懵的模样给逗笑了,“不是什么鬼,是一种慢性毒药,它不致命但毒素会一点点侵蚀大脑,让人渐渐变得健忘、精神不济,最终彻底痴傻。而到了那时候再查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祝天韵吓得一抖,“这么狠毒?有解药么?”

  “据说是无药可解。谌师弈捻着针,慢条斯理答道。

继续阅读:第六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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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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