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了最后一片玉简的人叫里希德,是一位收藏家。
“一般针对这样的人想要用金钱收购他手上的东西是不行的,还是要从其他地方入手。”
听着覃司南的分析,对比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苏昭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下他的收藏记录,似乎是对中国的古董很感兴趣,如果我们用其他古董跟他换呢?”
覃司南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古玩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我相信就一定可以。”
估计了一下里希德先生的喜好,苏昭选择了几件中国古董,清代的青花瓷,唐代的玉器和彩陶,林林总总共带了八件。
细心地亲手将这些古董全部装好,苏昭拍了拍手掌:“大功告成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挑选,有的已经完全有市无价,如果那个人并不清楚玉简的作用,那么想要唤回玉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昭稍微有些担心:“他已经拥有了玉简好多年,你说他会不清楚玉简上面的记录吗?”
玉简上面的字迹虽不算清晰,但也绝不模糊,如果里希德先生想要破译上面的文字,即使现在没有能完全破译,也应该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覃司南看着她,“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先去和里希德先生交涉,如果他能答应那当然最好,如果他不能答应我只能去做个坏人将那片玉简抢回来,不过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
明白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苏昭点了点头,并在心里期望最后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过现实总是不能那么令人称心如意,里希德在听完他们的意愿之后,露出一个令人寻味的表情:“你们想要那枚玉简?”
“没错,如果里希德先生愿意割爱,我们愿意用这些箱子里面全部的古董来换那枚玉简。”
说着,苏昭将所有的箱子都命人打开。
看向里面安放好的古董,里希德挑了挑眉:“成色都很不错。”
“挑给里希德先生的礼物自然都要是最好的。”苏昭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可她还是尽量地说着好话,“如果先生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另谈,只要先生愿意割爱。”
这句话后,里希德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地走到箱子旁边,开始一个一个鉴赏里面的古董。
在放下最后一个唐三彩的时候,里希德终于重新开口:“这些东西都价值连城,很多人光是有钱都买不到,想必也还要有些门路才行。”
“我家是古玩世家,家族也有不少珍藏的宝贝。”
“原来是这样。”里希德从箱子旁边退了回去,撑着拐杖坐回沙发上,“那你可知道我买那枚玉简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这些事情覃司南之前都查过,里希德买到那枚玉简是在十几年前,花了两千美金,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家而言。在上流社会中间,两千美金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现在苏昭给的那些珍宝早已超过里希德当时购买玉简金额的无数倍。
“看姑娘的表情就知道姑娘应该也是知道实情的。”里希德咧开嘴笑了,脸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用这么多宝物来换一枚玉简真的合适吗?”
老人的眼珠有些浑浊,但目光依然尽是睿智,像是洞悉了一切。
苏昭抿紧了嘴唇,不敢再轻易开口,甚至不敢动自己的表情,生怕自己的一个眼神就出卖了自己的一切。
眯了眯眼睛,覃司南将苏昭揽在身后。
她虽然对古玩认识得相当透彻,但对谈判还是一窍不通,谈判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牌。
覃司南开口:“先生,您居住在这里,平时不喜外出,已经几乎是隐居生活了,而我们依然能找到您,相信您对我们的实力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我们想要那件东西的话,强抢也是可以的,但正因为我们尊敬每一个热爱古董的收藏家,所以我们想要用足够的诚意来换回那枚玉简。我想这不是您怀疑我们的理由。”
“我从未怀疑过你们,我想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里希德摆了摆手,“我并不是想要跟你们讨价还价,但那枚玉简现在还在我手上,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谨慎选择玉简的下一个主人应该不是太过分吧。”
明白了里希德到底想要什么,覃司南刚刚逼仄的气势顿时消散:“里希德先生是想考察我们。”
“这样说的话也没错。你们要向我证明,将玉简交付给你们不会出错。”里希德垂下眼睛,“现在的世道相信你们也很了解,没有任何已知的知识可以解释这个现象,可恰好我手里的玉简可以解释一小部分,我至今都没有对任何外人说过这个事情,既然你们那么迫切地想要那枚玉简,就说明你们也知道玉简上面记载的秘密。”
顿了顿,里希德重新开口:“我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如果你们觉得强抢就可以拿走那枚玉简的话,大可以试一下。”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双方互相试探的必要。
里希德先生希望的是开诚布公的诚意,还有足够的保证,不然的话,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覃司南他们拿到玉简、
覃司南浅笑了一声:“先生想要看什么诚意?”
“你们有解决这件事情的初步计划了吗?”
“没有。”覃司南老实地回答道。
里希德的眼里透露出失望的目光:“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因为在得到了最后一枚玉简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到底有没有把握改变现状。”
“证据呢?”
“证据在这里。”覃司南笑了笑,将自己和苏昭的手腕翻转过来,“这是我们当初因为九兽觥受的伤,她也因此成为了九兽觥的主人,而且我们手上也有其他的玉简碎片,我相信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
掌握了玉简的人都会知道成为九兽觥的主人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在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将自己赔了进去。
里希德沉默了一会儿,对他们说道:“你们跟我来。”
里希德将玉简藏在了书架中间。
其中有一套书被凿空,用来安置玉简。如果不是里希德带路,他们很难找到。
拿到了最后一枚玉简,苏昭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玉简拼在一起,窥探前一任主人的经历。
当年单卿黎在拿到九兽觥之后救回了自己的双亲,却在九兽觥中内迷失了自我,后来他打造出了四个木盒,将九兽觥放在其内,虽然阻断了九兽觥对他的继续侵蚀,可因为种种原因他又开始时不时地借用九兽觥的力量。到了最后,他保持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在还有意识地最后一刻,他在玉简下刻录了他自己猜测的毁掉九兽觥的方法——用玉简的玉先将九兽觥击碎,再将九兽觥的碎片放进相应的木盒中间,点燃木盒,木盒化成灰的时候,就是九兽觥毁灭的时候。
此刻,玉简和木盒都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