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看着手中的四个盒子,惨淡地笑了。
苏昭终于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意:“你终于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你还记得之前我突然跑回苏家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
那个时候,叶淮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了苏家门口,嘴上还一直念着‘昭昭快逃’。可之后当他们问起的时候,叶淮却始终不告诉他们会遇到什么事情,只是承诺绝对不会让苏昭遇到危险。
“九兽觥占据了我的身体。”叶淮舒了一口气,准备将这阵子以来的所有秘密全盘托出,“他在占据了我的身体之后也同样能读取到我的记忆,他似乎将你当成了假想敌。”
在听到有关于苏昭方面的事情之后,覃司南终于忍不住蹙紧眉头,加入话题:“什么意思?为什么苏昭会成为他的假想敌。”
“关于这点,其实我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猜测。每一个我在乎的人似乎都会成为九兽觥的假想敌,因为他想利用我来塑造出他想要的世界,而我在乎的人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所以一开始会受伤的是苏昭,而之后会消失的是叶淮妈妈。
在他妈妈消失之前,他曾失去过一段时间的意识,整个人被九兽觥所支配,而等他好不容易夺回身体的主动权之后,他的妈妈就已经消失了一小半。
“那你当时身上的血迹呢?”
“我自己割的。”叶淮耸了耸肩,“到了后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判断自己到底是叶淮,还是被控制了心智的人。”
于是他只能利用痛感来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他其实心底也咋就已经知道九兽觥并不是可以绝对相信的神器,在利用九兽觥达成心愿的同时,自己也会渐渐地被侵蚀。可是之前的他偏偏就是固执地不想要去理会,只是一心想要前往自己幻想的终点。
直到自己母亲的突然出现还有突然消失让他终于正视。
“我想要摆脱九兽觥的控制。”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般,他将手中的四个木盒全部扔在地上,“我要让世界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现在的世界绝对不会他所幻想的那样,这样每天都能听到哀嚎的世界,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苏昭看了一眼地上的九兽觥,欣慰一笑:“我们帮你。”
现在叶淮和他们的战线也统一起来,只是他之前过分依赖九兽觥,所以身体时不时地还会被九兽觥所支配。
保险起见,叶淮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面,每天都会定点有人给他送饭,并且门窗也都换上了更为结识的材料。一旦叶淮被九兽觥控制,想要用蛮力挣脱枷锁,那么在锁链受到撞击的第一时间就会释放出电流并且拉响警报。
看着叶淮现在的处境,覃司南挑了挑眉:“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苛待自己。”
那层层枷锁,看上去比囚犯还要夸张。
“这不是苛待,而是严阵以待。放心吧,这个电量很微弱,不会电死人的。”
苏昭:“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哈哈哈哈,抱歉。”叶淮收敛了笑意,“不过这也算是我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覃司南瞥了他一眼:“你这样挺好的。”
“啊?”
“想笑就笑,不想笑的时候也没有人逼着你去笑,温柔不是用笑容来表述的。”
“你这小子。”叶淮低低地笑出声来,“等这件事情全部解决了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打上一架。”
“等你养好伤了之后再说吧。”覃司南嗤笑出声,毫无惧色,“不过你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要不要我到时候让你一只手?免得你说我欺负人。”
笑闹过后,情况却不是很乐观。
能动用的人手已经全部动用了,可苏昭和覃司南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现在只能将九兽觥给全部摧毁,才能不留任何后患。
可是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始终都没有办法将九兽觥给毁灭。
虽然将九兽觥一直放在木盒内,但世界的融合始终在一直持续,而叶淮也经常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们一筹莫展。
看着眼前的世界变化,苏昭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李叔,您也没有查到吗?”几乎所有认识的古玩世家她都找了,但终究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挂完最后一通电话,苏昭沮丧地垂下手,走到覃司南身边,想要看看他这边有没有什么眉目。
看着眼前晦涩难懂的代码,她趴在覃司南的后背上,从他的肩膀上面探出一个脑袋:“有什么进展了吗?”
覃司南瞥了她一眼,拧过脸在她唇上浅尝辄止地亲了一口:“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每一次接吻的时候她都会脸红,这次也不例外。
她将脑袋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满面通红,却意外地觉得心情好像比之前放松了一些。
想了想,她对覃司南说:“看我。”
停下编写代码的手,覃司南疑惑地偏头,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红着脸,苏昭主动凑近几分,将两人的距离归零。
怔愣了一会儿,覃司南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要在这个时候勾引我。”
“难道还分什么时候吗?”
“九兽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刚刚付清卓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找到了玉简的最后一部分……”
他话音未落,苏昭就猛然站起身,将他从椅子上推开,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电脑。
半分钟后,她仰头:“在哪?”
她的面前只有一行又一行的代码,看起来相当令人头疼。
“我还以为你刚刚那么硬气地推开我是因为你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看懂代码,并且可以编写后面的部分了。”被一把推开的覃司南心情相当不美丽。
看了一眼脸色黑黑的男人,苏昭赶忙站起身,讨好地抱上对方的腰肢:“我这不是急着解决这件事情吗?等解决了之后我们就可以过上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了。在田野间买一栋别墅,我们可以在油菜花田里画画、骑车、看落日,没有什么事情会烦扰到我们,觉得太过枯燥无趣的时候我们就出去旅行,不需要做太过详细的计划,走到哪里就到哪里。”
这些事情她早就考虑过了,但现在却被这些事情所困扰着,没有办法抽身。
被她的这些计划给取悦到,覃司南轻哼了一声,弯下腰将最后两行代码码完,敲下回车键。
电脑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档案,是一个白人。
“付清卓给我的其实是一个人的姓名,当年就是这个白人在一个拍卖会上将一块玉简给拍下,只不过这么多年辗转,付清卓也没有办法确定那个人有没有改名,到底去了哪里。”覃司南快速地扫过对方的资料,记录下对方的所有有用信息,“不过幸好对方并没有更改姓名。”
“玉简?”
“没错。”
玉简就是当初单卿黎记录九兽觥的工具,只不过他们始终没有将玉简凑齐。
单卿黎在将九兽觥封印在木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是怎样摆脱九兽觥的控制的?这些事情他们所拥有的玉简上面都没有。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改名字,我本来是想在找到了这个人之后再告诉你的。”覃司南哼笑了一声,“只是没想到我在你心中,还没有一个陌生人的资料重要。”
见男人真的吃醋了,苏昭赶紧顺毛:“这哪能相提并论!我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而焦虑!这不是为了快点和你过二人世界吗?”
覃司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好好好,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你想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一直想让你穿的护士制服。”
“……好,我穿。”
“空姐制服也要。”
“……成交。”
“既然这样,那就再加上一件学生制服吧。”
“覃司南!你不要太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