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昭眉头紧锁的模样,覃司南狠狠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看着被揉到凌乱的发型,他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现在知道该选谁合作了?”
抚平被覃司南揉乱的毛,苏昭点了点头:“自己单干。”
“自己单干就太不合算了。”一道男音适时地插入进来,苏昭清楚地看到面前的覃司南眉角抽了一抽。
来人是付清卓。
想着他们俩刚刚在背后议论人家,苏昭有些不好意思:“你刚刚都听到了?”
“从一开始就跟在你们身后。”付清卓倒也不避讳,“他说得没错,这场袭击就是我设计的。”
他如此坦白,苏昭反倒不好生气起来。
看着苏昭一脸的纠结,他笑笑:“至于这场设计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看看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覃司南虽然愿意为你花五千万买一个木盒,但是不一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所以这场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的设计,仅仅是为了试探她与覃司南之间的关系?
“他也算是我半个带大的弟弟,”付清卓看向覃司南,“别看他现在这样,小时候他可是最爱黏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撵都撵不走。”
他的语气太过戏谑,覃司南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一把扯住苏昭的胳膊,他绕到她的面前,满脸严肃认真地双手捂住苏昭的耳朵:“别听,有人在讲疯话。”
苏昭:“……”
“没想到我们南南长这么大还是那么幼稚。”
虽然耳朵被堵住,但是付清卓的话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入了苏昭的耳朵内。
付清卓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腻歪,像是故意要膈应覃司南一般,连带着苏昭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覃司南顿时暴躁得不行,将放在苏昭耳朵上的双手挪开,举起拳头就要揍他。
望着覃司南挥过来的拳头,付清卓显得依旧很淡定,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果然,覃司南的拳头最终停在了他的眼前。
苏昭发现,虽然每一次付清卓都能将覃司南惹毛,但是自始至终,覃司南都从来没有真正地揍过他,每次也就是打打嘴炮。
两个人之间一定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轻轻咳了咳,苏昭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将话题扯到原来的轨道上:“你为什么要试探我和覃司南的关系?”
毕竟他想合作的人,是她,和覃司南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难道是两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付清卓害怕她和覃司南的关系过好,从而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将视线从覃司南的拳头挪到苏昭的身上,付清卓伸出手拍了拍面前覃司南的肩膀:“为了判断你足不足以成为修补我和他关系的胶带。”
苏昭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开始确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苏昭并不是从你身上得出的,”付清卓顿了顿,“而是从他身上。”
这个世界的覃司南原本是十六岁,还和付清卓关系很好,虽然青春期的少年都带着一股叛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可爱,但还是依赖他,甚至崇拜他的。
可是有一天,面前的十六岁小孩陡然抽高了不少不说,看向他的目光里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意,也变得生分了不少。
一开始只是试探,他戏谑地称呼覃司南为‘覃大少’,按照以往少年只会用不满的目光看他一眼,然后反驳道:“你比我老上那么多,喊什么覃大少。”
覃司南那时语气中的不客气,只是不想和付清卓之间拉开很远的距离。
覃大少,那是外人喊的。
对于这一点,付清卓心知肚明,所以每一次也都只是为了逗他。
但是在那天之后,覃司南却不再反驳,付清卓喊他覃大少,他也只是默认的态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转变,很难不引起付清卓的注意。
他从商经营难免狡诈奸猾,可他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覃司南的事情。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在付清卓偶然碰到了那个木盒得到了解释。
在碰到木盒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眩晕,天旋地转间周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看见天花板上开始掉灰,窗外的小树苗抽枝长大变得格外茂盛,书桌上的纸张带着些微的泛黄。
就像是瞬间到了未来。
但是他却能清楚地听到虚掩的门外有管家问他是否需要咖啡的声音。
一切变得恍惚却又真实,他的眼前是现实和未来不停交叠的景象。
在这样的混乱当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清瘦的女孩子穿着水袖的连衣裙,头发自然地垂散在肩上,她的身后就是半腰高的栏杆,大风刮过,扬起她半长的头发还有裙角,显得她格外的消瘦。
就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一般。
在她的对面,站着同样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覃司南,还有一个是覃司南的发小,乔弋铭。
女孩子嘴巴里仿佛在说些什么,付清卓却听不见,随后覃司南的表情变得隐忍又纠结。
乔弋铭的表情是难以抑制地担心和害怕。
看到这里,付清卓就明白了,那个女孩是要轻生。
渐渐地,画风一转,乔弋铭变得声嘶力竭,抓住了覃司南的领口,而覃司南也一反常态地任由他抓住,只是直愣愣地看向处在栏杆边缘的女生。
女生朝他笑笑,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了下去。
乔弋铭一拳揍到覃司南的脸上,没留丝毫情面。
被揍倒在地的覃司南,从嘴巴里呸出血沫,没有还手。
盯着地面,他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嘴巴里带着血腥味,轻声开口,奇怪的是这一句付清卓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付清卓,你和我,都必须偿还这场债。”
债?什么债?
听到这里,他就被强行拉回了现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