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当年住进她家里的时候是在十九岁,但是叶父叶母出事的时候却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但苏昭隐约记得两件事情相差不到一个月,也就是说叶淮人生的巨大转折点是在十八岁快要结束的时间段。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叶淮的生日是在一月底的时候,这样一算,时间变得尤为紧迫。
不过就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叶父叶母就会因为什么事情亡故。
苏昭需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弄清楚叶淮的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并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来改变未来的轨迹。
将这些任务的时间安排在纸上做了一个规划之后,苏昭就开始等待付清卓的联系,而付清卓也的确很守诚信,在这周五的时候找到了苏昭。
按照他的叮嘱带上那个木盒,苏昭来到了付清卓另外一个居住的临时场所——同样是别墅,却比上次苏昭所看到的那一间要有人情味多了。
看着苏昭打量惊叹的目光,他笑笑:“因为生意的原因,我经常会往这所城市跑,便干脆买了一个小房子作为自己临时的家,会比较舒适。”
默默打量了面前大概三百平米的小房子,苏昭在心底里默默为‘付家真有钱’这五个字加粗标红。
在心底里感叹完之后,她直接掏出怀中的小盒子,白虎木盒与上次的差距并不大,苏昭发现它与寻常古物不同,一般情况下在经历漫长的时间洪流后,很多物品都变得相当脆弱,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考古学家还有文物保护者对其进行修缮和维护。
但这个木盒不同,无论苏昭怎样去触碰它,它都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一开始苏昭还非常精心地用绒布去擦拭,后来就随意地揣进揣出了。
拿出木盒打开机关再合上,向付清卓演示了一遍之后,她说道:“你看,我并没有什么异样。”
将玉简递给苏昭,付清卓用眼神示意她再试试。
一手拿着木盒,一手拿着玉简,苏昭闭上眼睛,可奇怪的是,付清卓身上出现的反应在她身上并没有显现出来。
难道是一个木盒只能拥有一个有缘人?
所以朱雀木盒她能轻易地触发里面的异能,覃司南却打不开;而这个白虎木盒的有缘人却是付清卓,其他人便没有办法看到未来。
见苏昭重新睁开眼睛,他问道:“不行?”
苏昭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木盒和玉简全部递给付清卓:“你再试试?”
接过木盒和玉简,付清卓重新试了一下,但这一次他也没有看见未来。
蹙着眉头,他沉吟了一声:“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我们没有考虑到?”
苏昭也托腮思索着。
她仔细比对了一下两个人的差别,突然觉得福至心灵,眼神微微向下瞅了一点:“性别的原因?”
付清卓哭笑不得。
面对她的玩笑,他也知道她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想活络一下气氛,正想打趣回去,他却突然愣住了。
的确是有一个细小的差别——当时他是一个人在房中的。
打开房门,他冲苏昭示意:“你进去试一下。”
看着卧室中那张一米八的大床,她的表情瞬间僵硬:“我只是开个玩……”
她的笑字还没有说完,付清卓家中的窗户应声而碎,覃司南用手抓住床沿,利用身体重量的惯性落到客厅的中央。
看着苏昭满脸震惊和付清卓‘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心中的不爽再次升级。
勾起一抹唇角,他长腿迈开,手肘重重地敲击在房门把手上,金属的把手瞬间断裂。
“从小到大,你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不走正门的坏习惯。”付清卓扫了一眼破碎的窗户和断裂的门把手,“这些东西你都是要赔的,记得打在我的账户上。”
覃司南的回答也很简洁:“不给。”
苏昭:“……”
覃司南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实在太过巧合,让她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覃司南。
没有等她的疑问问出口,付清卓替她解答了疑惑:“估计他在你手机上撞了什么监听软件。”
……这的确是很像是覃司南会做的事情。
看着覃司南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回答的嘴巴,付清卓冲他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苏昭:“……”
她总算明白了覃司南有时莫名其妙的孩子气是从哪来学来的了。
覃司南静静地看了一眼付清卓,眼神中带着跃跃欲试的暴力因子。
头疼地看着他们俩,苏昭现在已经明白两个人即使剑拔弩张也打不起来,便不再理会覃司南那幼稚的示威了。
眼角瞥见苏昭的无奈,覃司南又不爽起来了:“不是之前已经警告过你离那只老狐狸远点了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之前不是你在知道我弄小把戏的时候,还默许地将过往的事情告诉我的吗?!
那个态度不就是在默许我和他一起合作吗?!
现在倒打一耙算是怎么回事!
忍着嗓间想要爆出来的粗口,她抽了抽嘴角,扬着自己一手一个的木盒和玉简:“我只是要进去试一下,下次你在进来的时候请务必要听一下内容以及前后文。”
世界终于清静,苏昭放弃了那个把手都被撇断的卧室,换了一间房。
这一回,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一阵眩晕。
那股熟悉的感觉让苏昭的心中划过一丝欣喜,就是这种感觉,和上次在密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眼前没有出现很多画面,而是只有一幅画面。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叶淮的父亲叶淮眼,他正在她的家中,和苏祁在书房中议事。
“没想到,昭昭当时执意要买的木盒中竟然真的蕴藏着这么大的玄机。”苏祁满脸严肃,在他的手中赫然是近些日子来,苏昭一直不离手的木盒。
而叶怀远的面前是一堆他所整理出来的材料:“没错,这些木盒才是真正安放九兽觥的地方,只有将完整的九兽觥放进与其属性相同的木盒时,才能压制其异能。”
“可是……”苏祁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苏家传承九兽觥多年,一直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难道九兽觥真的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弊端吗?”
“我还是那句话——”叶怀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祁慎重地点了点头。
在苏祁点下头的那一刻,苏昭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待停止时,是在一座山上。
山中树木郁郁葱葱,下着倾盆暴雨,叶怀远穿着一身雨衣在山林间奔跑,他的表情满是慌张,右手持枪,左手却紧紧地按着胸间的部位。
他的右腿不停地有血迹顺着裤腿流在地上,斑驳成一片血迹,可是他却无暇顾及。
在他身后不时有枪声响起。
托着那条受伤的腿,叶怀远一瘸一拐地在山林间前行。
雨势越来越大,虽然山路泥泞,也遮盖了视线,但这对于叶怀远却是一个稍微有利的情势,他利用敌人的视野模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躲了进去。
之前因为叶怀远一直在跑,且雨势又过大,苏昭一直没有看得很清楚,当他进入山洞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叶怀远的伤势。
他浑身上下中枪的地方绝不是只有右腿那个部位,他的左肩也中了枪,整个脸色看起来苍白异常。
苏昭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匆匆地掏出手机,苏昭听到了一向憨厚的叶伯父难得骂了一声脏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得是无信号。
在没有信号的手机上匆匆打下几个字,山洞外就响起了一片悉索声。
警觉地挣扎站起身,叶怀远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将它藏到了杂草后面,一瘸一拐地向着山洞内跑去。
在他往里面跑去了不久后,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群穿着黑雨衣的人。
虽然他们都戴着雨衣的帽子看不清脸,但苏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鞋。
其中有一个人的鞋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的雨靴,而是一双休闲鞋。
灰红相间的休闲鞋在一众黑雨靴中间实在太过显眼。
而苏昭也很难忘记——就是那双鞋的主人,在她之前的一世中,撞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