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从前从前有一个少年,还有他的发小们——一对龙凤胎。
少年看起来很早熟,总是用实力诠释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而那对龙凤胎的性格却与他截然相反。龙凤胎中的弟弟是一个喜怒鲜明的人,张扬与活泼都是明亮的,与少年是好友,总是忍不住恶作剧,经常会被少年逮到做一顿‘思想教育课’,但是下一次还是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要整蛊少年,然后再被揍,循环往复;而龙凤胎中的姐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又开朗,是他们三个人中的调和剂。
这样性格完全不同的三个人,却意外地玩得很好。
少年也一直以为他们的友情会一直延续下去,哪怕世界中其他的部分再不堪,至少家里还有龙凤胎姐弟的身边会是一个可以停留的港湾。
可是这份友谊,却被打破了。
在姐姐成年的那一天,她向覃司南告白了。
“生日告白这种事情,你不会冷漠拒绝了吧!”苏昭也是在十八岁那年向叶淮表白的,所以对这份心思感同身受,但是看着覃司南现在这副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类的表情,她觉得这件事很悬,“你是不是把别人弄哭了?”
被打断的覃司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强调:“你再打断,我就不讲这段事情了。”
苏昭赶忙将手在唇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她会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见她噤声的模样,他思索了一番继续开口:“啊……不过我当时的确弄哭她了。”
苏昭:“……”
他的‘啊’里面听不出任何一点歉意。
“我对她的歉意从来不在这个里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假装的。”覃司南理直气壮。
苏昭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故事继续。
覃司南就是那个少年,而那个龙凤胎的姐姐叫乔以沫,弟弟叫乔弋铭。
覃司南在拒绝那个乔以沫之后,三个人之间的友情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从来没有什么爱情不成再做好朋友这样的事情,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那份自私会让人们没有办法来回自如地转变情绪。
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就算之后退回到朋友的安全界限上,也只会多带来一份痛苦。
乔以沫会因为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去躲覃司南,覃司南不在意的态度更让她觉得伤心。
乔弋铭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总是想要将时光交付于两人独处,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之前总是挑起争端的乔弋铭开始成为三人之间的调和剂,可依旧阻挡不了三个人的关系逐渐变得生硬和疏远。
乔以沫在告白之后,第一次主动过来找覃司南讲话是在覃司南的家中出现困难的时候,是覃司南妈妈的肾出现了问题,任凭覃家的钱财势力多么雄厚,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肾源。
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乔以沫带着去医院检查后的报告单来找覃司南了,医院的报告单显示乔以沫的肾源可以和覃司南的妈妈匹配。
将这样一个单子递到覃司南的面前,她说她可以救他妈妈,但是他必须要做她的男朋友。
少女的不甘心最终成为了要挟,在这份有效的胁迫之下,覃司南同意了。
在那时覃司南的眼中,女朋友这个词是一个很没有实感的词,无论是谁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不在乎,他一开始说的也很清楚,乔以沫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是他没有办法保证对她产生感情。
在这样的条件下,乔以沫依然坚持之前的要求。
后来,覃司南的妈妈得以康复,乔以沫也如愿成为了覃司南的女朋友。只是人终究是贪心的,当你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你的喜悦很快就会消失,你的贪婪会促使着你想得到下一件东西——乔以沫开始想要得到覃司南的真心。
后来有一天,付清卓打了电话给乔以沫。
付清卓从小带过覃司南,自然对覃司南的感情更要深一些,对于这个从未露过面的娃娃亲对象,是半点没有留情面。
付清卓对乔以沫具体说了什么覃司南不清楚,就连付清卓打电话给乔以沫这件事情,他都是在乔以沫跳楼当天听她说的。
她当时询问覃司南:“付清卓说你从未喜欢过我,跟我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那颗肾源,他说我应该感谢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那颗匹配的肾源,哪怕是用我的命来威胁你,你也绝对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今天问你,他说得是真的吗?”
她站在栏杆的边缘,一条腿已经伸出了栏杆的外围,在用她的性命威胁覃司南一句表白。
可是到了最后,他都没能将那句表白说出来。
“付清卓的那通电话让乔以沫想到自尽是导火索,而我没能说出口的话成为了锋利的刀刃。”覃司南的语气淡淡,但是苏昭听出来了自责。
苏昭安慰她:“这件事情毕竟是她太贪心了,而且当她开始用你妈妈的康复为筹码谈条件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这一生很难再喜欢上她了。”
“不,”覃司南看了她一眼,“其实她没有以我妈妈的性命安全来威胁。”
事实上,无论他同不同意做她的男朋友,她都会将那个肾源捐给他妈妈。
在覃母住院的一天里,乔以沫在深夜进了覃母的病房,握着她的手悄声说:“阿姨,我知道我很坏,用您的健康来威胁司南,但是您放心,无论他答不答应,我都会就您的。”
说完这番话,乔以沫就离去了,她以为午夜时分覃母应该已经熟睡,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覃母那个点并没有睡着。
这些都是覃司南所不知道的事情,是他妈妈事后讲给他听的。
“我欠她一条人命,却没有办法还。”按了一把她的脑袋,覃司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了,现在你可以交差了吧?”
“啊?”苏昭装傻,“交什么差?”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覃司南哼笑一声朝家中走去。
看着覃司南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苏昭从怀里掏出一直在通话中的手机,朝着电话那头的付清卓小声道:“怎么办!他都知道了!”
这个电话从她看见覃司南的那刻起,就拨通给了付清卓,两人之间说的所有话,付清卓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裹着身上暖和的大衣,苏昭没由来得生出一股浓浓的愧疚。
她利用了他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是没有看穿,却还是乖乖地走进了她的圈套之中。
知道苏昭此刻的心情,付清卓安抚她:“他从小就聪明,这些小把戏肯定瞒不过他。我意外的是,”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知道实情后的轻松,“他竟然会愿意配合你的这些小把戏。”
他的语气中尽是戏谑,苏昭瞬间就明白过来,满脸通红,也不管现在付清卓能不能看见她,就慌忙摆手:“你误会了。”
付清卓轻笑一声,换过话题:“我这个人是很讲诚信的,既然你帮我问到了实情,那么我这个星期也会到你那里去,教你怎么用那个盒子来看到未来。”
用那个木盒可以看到之后的未来,苏昭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的是叶淮的未来,如果想要拯救叶淮的十八岁,那么她首先得知道叶淮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