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来回来后,覃司南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付清卓看到他那副模样就知道情况不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还是死了吗?”
覃司南‘嗯’了一声:“这一次是因为厌食症。”
那就说明覃司南和付清卓改变的并不是乔以沫死去的根本原因。
只有找到根本原因了才能阻止这场悲剧。
他们要在那七天内找到原因并阻止,真的来得及吗?
覃司南打了个电话给乔弋铭,乔弋铭似乎还在睡觉,声音有些迷蒙。
昨天半夜他从乔家跑出来后也没有怎么睡,正趁着周末的时间睡懒觉。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在覃司南的字典中从来没有组织语言这个词,此刻相当直接地问道,“你还记得你当年乔以沫是怎么去世的吗?”
乔弋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是冷漠:“怎么?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吗?”
覃司南重生过一次,但是乔弋铭没有。
所以在覃司南的记忆里,乔以沫是跳楼自杀的,但是在乔弋铭的回忆中,未必是这样。
这是这一点覃司南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只能重复了一遍问题:“你就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因为厌食症。”乔弋铭的语气没了昨日晚上的信任,那是因为疼痛被揭开的狰狞,“你知道吗?一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很想杀了你,让你为我姐姐陪葬。”
“乔以沫得厌食症的原因你知道吗?”
“这点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在你拒绝了她的告白之后,你就应该会想到这个问题。”
所以这次乔以沫的死去,仅是因为他拒绝了她的告白?
但是覃司南就连乔以沫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都不清楚。
“你们俩在家的时候,乔以沫有跟你说过类似的事情吗?”
覃司南的这个问题问完之后,乔弋铭有些沉默,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没错,可是乔以沫在这之前从未表露过一丁点对覃司南的感情,唯独就是有一次乔以沫问他:“你觉得覃司南这个人怎么样?”
那时乔弋铭还什么都不知道,打着游戏心不在焉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我熟你也熟。”
乔以沫那个时候似乎笑了一下,说了声:“这倒也是。”
在乔弋铭看来,那个时候乔以沫就已经喜欢上了覃司南。
不过也仅有那一次算不上告知的试探。
乔以沫并不是一个会冲动的性格,相反她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往长远了打算,先不说她做出告白这件事情有多不可思议,光是她告白被拒后跳楼都很令人奇怪,她向来不喜欢做无准备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她一般都不会去做。
可是覃司南又绝对不会给她这种不必要的暗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暧昧这个中间项。
乔以沫抓了抓头发,语气坚定:“我不管这中间究竟怎么回事,反正我要的只是我姐姐回来。”
这不仅仅是乔弋铭的愿望,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愿望。
看了一眼房间内面色同样急迫的三个人,覃司南沉声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正在商量对策,你要不要来?”
乔弋铭是最了解乔以沫的人,如果他能想起点什么重要的线索,那么事情就往前走了一大步。
没过一会儿,乔弋铭来了。
比起在现实生活中看见的那几次,乔弋铭现在整个人并无什么戾气,看起来舒服多了。
听完他们的打算,乔弋铭抿了抿唇:“所以你们是打算在那七天解决所有事情吗?”
覃司南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要找到我姐姐喜欢你的原因。”乔弋铭托腮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下覃司南,然后将视线移向了苏昭的身上,“你说一下吧,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个问题……
苏昭很想拒绝回答。
但眼前的形势并不允许她拒绝,尤其是覃司南一点也不想让她拒绝回答,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兴致勃勃却还要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可害羞的,你要想我们现在都是为了任务。”
……请你在说这句话之前先把眼中的兴味藏一藏。
苏昭哼哧了半天,勉强说了几点:“长得很帅,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每次都可以救我于危难之中……”顿了顿,她看着覃司南都快要飘起来的神情,“够了吧?”
覃司南显得有些遗憾:“这就没了?”
乔弋铭瞥着他冷笑一声,然后对着苏昭说道:“差不多了,估计就是这种安心感吧,我记得小时候有个人欺负她,是覃司南把那个熊孩子给吓走的。”
“就这么一件事?你再想想,看能不能想到其他让乔以沫感动过的事情?”苏昭有些不解。
覃司南和乔弋铭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回答:“好像没有了。”
又陷入了死局中。
“暂且先不要管乔以沫为何会喜欢上覃司南,”苏昭咬着笔头,“你们中间有谁和乔以沫有过很交心的一段谈话?”
不是她想为覃司南开脱,而是在她的直觉中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为情自杀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乔以沫并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那么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才让她觉得整个世界了无生趣,不如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脑海中又浮现起了乔以沫后背上的淤痕,苏昭抬头问乔弋铭:“乔以沫最近有没有被什么人欺负,或者殴打过?”
“不可能。”乔弋铭直截了当,“平常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上下学,而且她在学校也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与人和善,从没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别说被欺负了,就连和别人吵架都没有过。”
乔弋铭看着苏昭满脸思索的神情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昭将那日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天在你家吃饭,你们都走在前面没有看见,但是我却在乔以沫的身后看到了淤痕。”
这件事情她也跟覃司南说过,但并未引起覃司南的注意,摔倒之后的确很容易留有淤痕,但是那道淤痕却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用棍棒抽打出来的。
她用手比划着:“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如果真的是摔倒而撞出来的淤痕,那么应该是一块,可我看到的淤痕却是一条杠。”
这才是她觉得不对劲的根源。
“那我这段时间多注意一点,”乔弋铭摸着下巴,开口道,“不过很有可能是撞到了后面的大理石台,当时她摔倒的地方离那边很近。”
乔弋铭说的也不无道理。
每个人又各自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制定了一下初步的计划:
一、先和乔以沫有一段较为心灵深处的沟通,原本这种事情要闺蜜来做比较合适,但是乔以沫没有关系特别好的闺蜜,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暂时落在乔弋铭的身上,至于能不能套出话来,需要打一个问号;
二、覃司南这段时间要和乔以沫的关系变得淡一些,态度也要更冷一些,鉴于覃司南的性格,这点让他做到还算比较容易;
三、七日内,他们要制造一些乔以沫度不过去的危机,再让叶淮英雄救美,这样她就能明白天涯何处无芳草,能对她好的人还有很多,能帮助到她给她有安全感的人也不止覃司南一个人。
“等等,我有异议。”看着白纸上面的黑字,叶淮举手。
“说。”
“为什么是我来英雄救美?”
“不然还有谁?”覃司南环视了一圈屋里面所有人,“我是重点避嫌人物,首先排除;苏昭是女生还和乔以沫不熟,也划掉;乔弋铭和她是孪生姐弟,就算英雄救美又能怎么样?”
“不是还有付清卓吗?”
“付清卓……”覃司南瞥了一眼付清卓,“他已经这么老了,不太合适吧?”
付清卓咬牙微笑:“不合适这点我承认,但我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覃司南权当听不见。
“好了,大致的任务都分完了,那么现在就快点行动起来吧。”
交完房钱,五个人分头行动,覃司南和乔弋铭各回各家,暂时按兵不动,等待他们的信号,付清卓带着苏昭和叶淮回到苏家,找个类似于珠宝展的理由将他们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