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朝她伸出手心,做出击掌的姿势:“四姐演技简直了,我都差点相信了。”
星似不屑地甩他一眼,将手抄进大衣口袋并不配合他的手势:“记清你现在的身份,透明人,OK?大家怕是会以为我有病吧,对着一堆人形空气玩give me five。”
牧城默了下:“你以为你现在对着一堆空气自言自语能好到哪里去?”
星似脸色一冷:“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我讲话?”
牧城耸肩,戏虐道:“你咬我啊,反正我现在也是空气。”
星似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抓起他手腕就送到嘴边毫不留情啃了一口。
牧城愣了愣,然后揉着手腕疼得“啊啊啊”跳脚:“什么鬼,我为什么还有痛觉?”
星似哼笑:“自作孽,不可活。”
她环视一圈附近建筑物,然后将视线锁定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墨绿色邮筒上。
“傻子,跟上。”她边说边转身迅速朝目标物走过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星似保险起见还是以邮筒为遮蔽物,轻轻牵起牧城衣袖,趁四下无人,转眼间就穿越到北苑路对面一座安静的小公园里。
牧城稳住重心:“距离车祸发生还有几分钟?”
星似缓慢地闭了下眼睛,说:“四分半。”
她旋即指向甬路左侧方向:“公园出口在那里,我们现在过去。”
牧城跟在星似旁边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出公园,时不时拿眼角瞟她一眼,若有所思,后来忍不住,终于开口:“四姐,你真的越来越像个人了。”
星似沉默一下,淡淡道:“这是你第三次对我说出同一句话,我懂你的言外之意,但是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做这件事情的出发点只是源于想给我的元素发生者一点回报,仅此而已。”
牧城并不拆穿她口是心非的解释,在公园正门停下脚步,望向对面的十字路口:“车祸地点是那里么?”
星似点头,表情再次凝重下来:“三分钟倒计时。我看不到小孩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的,大叔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突然闯入马路中央的身影一晃而过,所以现在每个方向都要留意。”
牧城抿起嘴角,迅速集中全部注意力。
星似讲完这句话后似乎时间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变得漫长而焦灼,牧城目不转睛盯着马路对面,生怕会错过一丝风吹草动的痕迹显露。
一分钟走过,街口转角处那家肯德基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着装精致的女人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出来。
星似率先发现,轻咳一声:“目标出现。”
牧城立马循着星似视线望去,他诧异道:“宠物狗呢?”
星似刺探般眯起眼睛,沉默须臾,低声说:“那个女人的怀里。”
果不其然,星似话音刚落,女人便轻轻蹲下身,敞开大衣衣襟,一只棕色的吉娃娃奋力一跳,落到地面。
女人揉了揉小孩的头,对他温柔地说了句什么,便从手提包里取出牵引绳,准备给狗狗戴上。
小男生也蹲下身去,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看着女人的手势,动作进行到一半,女人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随手将套了一半的牵引绳递给小男孩,站起身接过电话。
牧城皱起眉头,几乎是同时,他与星似互一对视,便齐肩快步穿过马路,朝小男孩跑去。
小孩扭头看了眼正背身讲电话的女人,将牵引绳放到地上,然后试探性伸出手,学着女人的动作,将狗狗脖颈上唯一的束缚慢慢解开了。
牧城呼吸瞬间收紧,心跳由于过分紧张瞬间就被打乱了。
星似其实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但表面仍旧一幅寡淡表情:“你急也没用,一团空气可是连只小狗都抱不动的。”
牧城无力反驳,只能认命地闭上嘴,脚下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
对面绿灯即将转红,星似眯起眼睛,盯紧十米开外那只四处张望,有了奔跑起势的小狗,耳边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鸣笛声,近在咫尺。星似耳膜一涨,整个人随之恍惚了一下,然后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车流交汇声瞬间此起彼伏,静止的马路变得喧嚣而生动起来。
牧城用力吁出一口气,无奈地说:“红灯了,你注意安全。”
他们被几道高速运转的滑行带几乎严丝合缝拦截到马路中间,毫无空子可钻,进退两难。
刚刚那辆对着星似鸣笛的私家车降下车窗,一个商务打扮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脸拉得老长,不耐烦道:“是不是找死,丫的眼睛是装饰品是吗?”
星似皱眉,冷冽的眼风扫过去,下一秒,驾驶室外的后视镜“啪”一声碎开了,玻璃四溅。
星似自然不会因小失大,迅速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那只宠物狗和小孩子身上。
小狗眼睛滴溜溜转一圈,不知看到什么,最后锁定到星似身后的方向,它迈开小短腿就开始朝马路对面狂奔,正在全神贯注研究牵引绳的小孩发现狗狗跑开了,面露惊慌,随即也起身,追在小狗后面趔趄着跑起来,女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着电话,对身后一幕毫无察觉。
星似被迫止住脚步,卡在原地,自己此刻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穿越去对面,百分百会引起民众恐慌,将事件无限发酵,她正犹豫不定,牧城面色焦急地打断她:“我现在真的连颗小石子都拿不起来么?”
星似眼前一亮,立时凝聚念力,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突然从路牙石旁滚落,迅速停到小男孩脚边,他只顾追逐溜进车海的小狗,自然无暇顾及脚下,不慎绊到石块,身体一歪,脚上重心不稳,圆滚滚的身子呈前扑式趴倒在路边。
小男孩愣了愣,孩子天性使然,他趴在地上委屈地“哇啦”一声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