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天花板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孟老挥舞长剑，轻易划破最后一人的喉咙，战斗结束。
大厅里外的兵器碰撞声消失，真灵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建立秩序。
“我先去刑部了，这边交给你。”雨邪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大厅。刑部还有三十八位千山行等着他呢。
“等等。”秦羽出声道。
“什么事？”
“别弄死了，我隔几天从天眼楼调一些刑讯高手过来。”秦羽嘴角微微扬起。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被称为罪犯噩梦的人。
连清婉，天下刑讯第一人。她本来坐镇天眼楼本部阎罗堂，处理某些需要处理的人，但现在，明都更需要他。
秦羽打定主意，通知回去，让连清婉连夜启程来到明都。
天明都要刑讯的人，可不止这三十八个千山行。
正思索间，秦羽突然被拍了下肩。上官老元帅一脸畅快的笑容：“现在果然是年轻人的天下啊，今天若是没有你，四大家族危矣。”
秦羽摆了摆手，谦虚道：“今天主要是陆大侠的功劳，若不是他，我们几人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哈哈，神谋鬼算秦公子，果然不虚此名。”上官老元帅赞叹一声，对着刚从天花板上下来的陆千川一拱手：“谢陆大侠救命之恩。”
陆千川轻轻点了点头，回应了老元帅这一礼，紧接着对秦羽道：“有来自燕洛的密函。”
“燕洛的密函？从何而来？”秦羽一愣，眼眶里随即爆发出精芒。
陆千川冲怀中掏出一根信筒，这信筒看起来才从飞鸟爪上拆下来：“我刚刚看天空飞过一只黑尾雀，心中好奇，便将其击落，果不其然，是燕洛传输信息的工具。”
秦羽接过信筒，抽出一卷小字，默念出声：“停止一切行动。呵呵，看来飞鸟还是飞慢了。”他心中的质疑消失了，袁浩在得知他在明都的情况下，还贸然对四大家族发起突袭，这不是他的作风。
眼前这封截留的信件，说明了一切。
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大厅一片狼藉，秦羽叹了口气：“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场失败，没办法隐瞒了，不然我还可以利用袁浩一二。陆老，能阐述一下飞鸟当时飞行高度和方向吗？”
陆千川点点头：“方向为东南方向，高度约莫两丈。”
根据这两个数据，秦羽得出了答案，沉声道：“真灵军所属，临时一、二、三队听令，立刻搜索东南方向半里到三里的所有建筑，暗中搜索。真灵军临时四队听令，立刻通知刑部和军方，让其部下包围网。”说道这里，秦羽撇了一眼正在接受治疗的辛江元帅，顿了一下说道：“直接去找雨邪，让他处理。”
真灵军立正领命，紧接着排成队列，离开大厅。
这时候，雨倾城走过来，戳了戳秦羽的肩膀，对着天台努努嘴。
秦羽心领神会，将剩下的工作交给在座一群老资格，与母亲向天台走去。
“这场战打得漂亮。”雨倾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秦羽当然懂母亲嘴角那抹苦涩是为何。
“放心吧，爷爷会没事的。”秦羽低声道，也不知是安慰母亲还是安慰自己。
“舆论发酵，你需要多久？”雨倾城突然转移话题。
秦羽一愣：“现在就开始计划？”
雨倾城重重点了点头：“就是要乘戚风觉得安全的时候，出其不意。”
“好，若是从现在开始引起舆论，再加上天眼楼推波助澜，三日即可。”秦羽道。
“就三日。”雨倾城柔和的目光望向某一个方向，那是天明皇宫的位置：“三日后，我开始行动。”语调很轻柔，却带着不可抵挡人锐气。
目光投向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秦羽面无表情，无喜无悲，看不出他的想法。
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真灵军士一脚踢开一座府邸的大门。雨邪沉着一张脸，一挥手，身后数十城防军鱼贯而入。
每一队城防军都由一名银色铠甲的真灵军带队，无论是密室，还是藏宝，都逃不过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真灵军士的搜寻。
“吏部王侍郎，私藏燕洛贼寇，关押前朝廷重臣，理应诛灭九族。”看着不断被清扫出来的燕洛文书间谍，被几位军士按在地上的王侍郎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面若死灰。
一位银甲真灵军小跑过来，对着雨邪抱拳道：“禀报雨将，没找到秦老丞相。”
雨邪冷哼一声，走到王侍郎身前，突然一脚揣在王侍郎小肚子上。
王侍郎哪想到雨邪会突然打人，再加上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受得了雨邪那一脚？当即一口鲜血吐出，喷在了雨邪身上。
雨邪看着身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并没太过注意。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掐住王侍郎的脸，冷声道：“秦老丞相呢？”
王侍郎嘴里还吐着血沫，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我…不知…道…”
还没等这几个字说完，雨邪一记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一口牙齿顿时碎裂一大半，连带鼻子也歪了，想必鼻梁骨也不完整了。
“你今天不开口，隔两天有人让你开口。”雨邪站起身，拍了拍衣袍，手一挥：“带走。”
“是！”两位城防军上前，带着半死不活王侍郎离去。
看着偌大府邸，雨邪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天眼楼的情报，可真是漏洞百出啊。”
“喂，你这样说很没良心的，只不过几条漏网之鱼而已，就怪我天眼楼身上了？”一边的黄曦面露不满。
雨邪对着黄曦扬了扬眉，并没有继续说天眼楼的不是：“你们那个什么连清婉到底还有多久到明都？”
“天眼楼已经接到消息，连姐现在应该启程了，快马加鞭的话，大概明日黄昏即可抵达。”黄曦道：“在这之前，尽量保持囚犯良好状态。”
听到黄曦的回答，雨邪嘴角扬起一丝邪气的弧度：“必须的。”
见军士们搜刮地差不多了，雨邪大手一挥：“下一家！”
……
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一道身着白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秦家门口。
看着牌匾上偌大两个‘秦家’二字，白袍老人，眉眼之中明显带着一丝怒气。
“老先生，请问你找谁？”门卫见此人衣着整洁，有几分超凡气质，一眼认定不是平凡人，小心翼翼问道。
“秦夜雨可在？”老人沉声道：“通报一声，就说他老师来了。”
少爷的老师？门卫楞了一下，对着老人一抱拳：“先生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罢转身跑进府邸。
不多时，门卫走出来，对着老人一抱拳：“不好意思，少爷如今不再府中，您看……”
老人怒极反笑：“呵呵，秦夜雨，好一个秦少爷！如今连我这个当师傅的都不见了。哼，我要见一个人，你们拦得住？”说罢一抚手，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两位门卫便倒飞出去，轻飘飘落在大门两侧。
接着，老者随意一掌打出，坚实的原木门瞬间裂开，四分五裂开来。
“秦少爷，老夫来见你了。”他冷哼一声，声音如狮子吼般四散开来，方圆一里都能清晰听见这洪亮的吼声。
两位离得最近的门卫，更是紧紧捂住了耳朵，五官甚至渗出了血迹。
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马车，一黄一黑两道身影已经冲到老者身前，将老者围住。
“孟无颜！陆千川！”老者扫了一眼，摇了摇头，有些自嘲：“时隔六年，你们竟然敢这般对我了，有趣，有趣！”
秦羽早在半里外就听见这一声怒吼，顿时心急火燎，快马加鞭往家赶，陆千川和孟无颜更是施展轻功，提前到达。
跳下马车，秦羽三步做两步，跑到老者身前，深深拱手道：“师父。”
与秦羽一同拱手的还有孟老，他用怪异的语调吐出两个字：“主人。”
听着秦羽和孟无颜的称呼，陆千川顿时也知道了来人是谁，沉声道：“天眼老人！”
来者，正是天眼楼前主人，秦羽的师父天眼老人。
“哼，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天眼老人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将为师忘得一干二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