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废墟，正燃烧的房屋证明了它才惨遭毒手不久。
村子里到处堆积着尸体，大部分是老人孩子和腐女，全村上下，竟无一生还者。
“报告将军，共缴获粮食二十石，腌肉若干。”亲卫立正道。
“只有二十石吗？这里还真是贫穷啊。”陈将军嘟囔了一声：“好在这附近还有四个这样的村落。一共一百石吧，估计也就够我们吃两三天。没有什么别的收获吗？”
亲卫道：“还有十头牛和一些羊，数量不多，但酒却很多，整整三百罐。”
“让军需官统计一下，分了吧，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依靠自己带的粮食不太够。”陈将军舔了舔嘴唇：“南蛮的米虽然不太好吃，但果腹绰绰有余了……”
“将军，根据张一提供的信息，六十里外有个大型部落，或许……”亲卫试探着问道。
陈将军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道：“算了，有着时间还不如赶快行军，进了天明我们有的是粮食吃。”
“是。”亲卫一拱手。
陈将军突然问道：“还有几天路程？”
“禀报将军，距离曲江道还有六天路程，约三百里。”
“六天吗？呵呵……”
……
抬起头，看着阔别已久的古朴城墙，秦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时隔大半年，我又回来了。明都，别来无恙？”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是他记忆中最温馨的家。
一个月前，他从龙城撤退，回天眼楼呆了小半个月后，就径直来了明都。
选择的明都，已经从一年前的落魄中走了出来，百姓们的衣着虽然有些旧，但至少不那几年那样，衣不掩体了。大街上乞丐很少，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为自己的生活勤劳着。
混混也很少，明都这一年的革新中，最注重的就是治安问题。现在的明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就算晚上睡觉不关门，也不会有人盗窃。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龙剑宇。对外他不擅长，比起罗羿、齐雄策差远了，但论内政，历史上能比肩他的君主都屈指可数。
区区一年，就将一个破旧不堪的城市重新拉回正轨，甚至再度崛起，这简直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城门处非常拥挤，作为一个拥有接近百万人的超级城市，每天初入城门的人数都是天文数字，秦羽示意马车靠边，让百姓先通行，而他就坐在马车上，隔着纱窗看着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
一直到了午时，或许是因为午饭时间，行人才渐渐少起来。秦羽也示意马车继续行径。
守城的士兵接过秦羽那块缀有秦家字样的令牌后，检查了一番，恭恭敬敬将令牌还给黄曦，城门处所有军士站直身躯，对着秦羽敬了个礼。
这一切，都看在秦羽眼里。
“陛下，当真是个奇才。”秦羽微微点头道。
一旁的黄曦附和着：“我都怀疑来错了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处，这种平衡，我自认掌握不来。”
“公子……”
“术业有专攻，我的专业，不在于此。”秦羽洒脱一笑。
马车并没有朝着秦家大院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城南方向的一座府邸。
府邸表面上的名字是：四明商会，但其真实身份是天眼楼明都分舵。
当然，也是四海堂旗下商会。
马车驶入商会后门，红漆木门关上，自此，四明商会与外界的沟通关闭，仿若两个世界。
走下马车，秦羽接过一旁分舵主递过来的资料，边走边看。
这些是他提前叫该分舵准备好的，关于这一年来龙剑宇各项政策的内容、成效以及明都一直以来的变化。他准备在明都待上一段时间。
“淮岭道分舵有消息了吗？”
“把曲江道这一季粮食的产量和输出量统计出来。”
“南蛮方面，章、轩两个部族调查地怎么样了。”
“给我燕城的消息。”
……
一项又一项的命令从秦羽口中发出，在走向书房短短时间里，竟下达了十几条命令。
分舵主一人分身乏术，几个副分舵主忙得焦头烂额。
终于走到了书房，分舵主主动帮秦羽拉开木门，同时，秦羽也将这一叠情报的最后一页阅读完毕。
随手将看过的一叠情报递给分舵主，秦羽带着黄曦，径直走到一阵足有一人多高的地图前，驻足观察着。
这是一幅明都的详细地图，详细到可以在上面找到任何一家茶馆和酒馆。
“暗子处理得差不多了吧？”秦羽摸着下巴问道。
身后的分舵主点头道：“都处理干净了。”
“那朝堂里面……”
“都是忠臣，不管是戚党还是暗子，都处理了。”
“甚好。”秦羽点点头：“说道戚党，有没有戚风的消息？”
戚风自从大半年前被疾风狂刀晏枭救走后，再无音讯。
他心中含有大量天明的秘密，若是落在袁浩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哦，我正想给您说呢。”分舵主一拍脑袋，总算想起了这件事：“前几天在明都一处废旧宅子里面，我们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我们怀疑可能是戚风，尸体还在进一步确认之中。”
“哦？死了？”秦羽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金蝉脱壳。
不过这也说不过去，袁浩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戚风脑中的情报对他来说重要无比。
“你们发现尸体的宅子在哪里？”
“在西城区三路口……”
“你给我在地图上指出来。”秦羽让了一步，示意分舵主过来。
分舵主拱手行了一礼，接着走上前来，手指着西城区一座规模略小的宅子说道：“就是这座宅子，在正厅里发现的。这座宅子原是富商张洛府邸，但十年前张洛去世，儿孙败光家财后也相继离开，只留下一座荒废的宅子。这里很偏僻，平时没什么人来，一般都是乞丐、流浪者经过。最近几个月乞丐、流浪者数量减少，这里也彻底荒废了。”
盯着地图上那块小指甲大小的宅子，秦羽眉头微皱，观察着周围地势。
“按当时的情况说，晏枭杀入刑部，想南方逃去。因为刑部位于南城区，距离最近的出城路线自然是南方。而且当时守城的军士明显杆件了晏枭带着一个人从南门离去……”秦羽一边分析，一边地图上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