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一句话:“好久不见!”
向晓晚生日那晚,两个人匆匆分开,竟然是一别两宽。
姜子禾成了姜氏集团的顶梁柱,忙得像只陀螺,每天都像扔麻袋包一样把自己扔到床上。
向晓晚去找过姜子禾,站在姜氏大厦下面,向晓晚有种压迫感。她抬起头,看那无数个窗户,哪一个里面有他呢?
她并没有进去,站在那里,也还真把姜子禾等到了,他跟一个高佻的女孩走出来,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女孩讲了句什么,姜子禾笑声几米外都能听见。海棠的花瓣雨落下来,姜子禾伸手摘掉了女孩头上的一瓣。两个人坐进车里,绝尘而去。
那个女孩居然是鹿笙。
向晓晚站在那里,阳光泼水一样落到她身上。海棠花瓣雨泼天泼地地包裹了她。
这样浪漫的场景放在韩剧里,肯定是一张长椅,巨帅的韩国欧巴躺在清纯女孩的腿上进入梦乡,阳光照过来,女孩伸出手挡住阳光。
向晓晚转身找了张长椅坐下,前几日八卦记者拍到的姜子禾的那个“现任”就是鹿笙,讲真,男帅女靓,她看着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的前世今生也有人扒了出来,门当户对,分分合合,很符合大众八卦的胃口。
向晓晚起身拍掉花瓣,挤进地铁,心里有些怅然,也有些释然。坐了一站,也不知是哪里,跟着人流走,走出地铁站,看到一家麻辣烫小店,心里跟烫了一下似的,那是她跟姜子禾第一次吃麻辣烫的地方。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向晓晚进了那家店,胡乱拣了一堆东西去煮,煮出来,却一口都吃不下。
虽然结果早已知晓,但眼见着了,心里还是空出来一个大洞。
没关系的,只当做过一个梦。
向晓晚大口大口地吃那碗麻辣烫,终于流出眼泪来,胖胖的好板娘以为是太辣了,急忙接了杯水递过来。向晓晚扬起头冲老板娘笑,想起哪个节目的广告词: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向晓晚又开始看《泰坦尼克号》,原本以为自己会泪水滔滔,没想到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要为生计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人,已经不会像从前看场电影,哭一场,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那痛内化成伤,会在心里积存下来,时间只会冲淡它,不会冲没了它。这段记忆已经成了人生的一部份。那个人,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份,抹都抹不掉。那个人,那段经历,向晓晚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但那又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父母离开了人世,自己还不是咬着牙活下去吗?一段爱情结束了,又能怎么样呢?
米六让向晓晚去问问鹿笙,晓晚苦笑了一下,何必自取其辱呢?男未娶,女未嫁,她向晓晚有什么权利过问呢?更何况,彼此都在一个朋友圈里,鹿笙都不同大家联系,那不摆明了态度吗?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姜子禾,她那种千金大小姐哪会跟她们几个做朋友?阶层这回事,大家都说没看见,但心里都知道它就横在人与人之间。
此时,再别人的婚礼上遇到,她看到一对新人终于用这最土的形式证明了彼此的爱,而她爱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他把她从婚礼上拉出来是什么意思呢?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怕鹿笙看到吗?什么叫他动心了,看到她就心里放烟花?切!
只是,他真的瘦了,一米八二的个子,瘦成那样。
“看得这么仔细,是不是特想我,还憋着?”
“看你长残了,好开心!”向晓晚口是心非。
“真的?哪长残了?我可是要去米兰时装周的人!”姜子禾很想把向晓晚抱在怀里,可是,近乡情怯,他不敢。
“姜总的时间这么宝贵,就不用跟我抒情了,有事说,没事,我走了!”
“为什么把我拉黑,为什么打电话也不接?为什么搬家?”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事都没什么理由吗?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电话呢?我又不是客服。我为什么搬家要告诉你呢,你又不是房东。如果想拉黑谁都做不到,那我活得也太没自主权了吧?姜子禾,这世界并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的。还有,我欠你的钱,年底我会还给你,连同利息。哦,对了,还有哈尔滨那房子,我不会回去了,你随便处理吧!”
向晓晚硬着心肠,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姜子禾伸手紧紧地把向晓晚抱进怀里,“晓晚,我们别这样好不好?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告诉我,我知道我这阵子太忙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身不由主……”
好一个身不由主!向晓晚想推开他,但姜子禾打定了主意似的。
向晓晚说:“你真的让我跟晓昭一样被你包养吗?”
姜子禾松开了晓晚,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
向晓晚说:“子禾,我们之间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我爱过你,你也爱过我,这就够了。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你,我真的很感激上苍,可是,我们终究是两条道上的人,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们不必纠缠了,好吗?”
“你只是爱过我吗?已经是过去时了吗?向晓晚,你刚才说什么像查晓昭一样被包养,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姜子禾像要吃掉向晓晚。向晓晚浑身发抖,她说:“你有了鹿笙,你跟鹿笙在一起,你现在还来找我,还说心动,还说看到我心里放烟花,子禾,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路人从两人身边路过,大概是先认出了姜子禾,掏出手机。
姜子禾挡着脸,拉着向晓晚跑向自己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