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雁把操控绣花针的技巧跟卢君笙讲了一遍,卢君笙很惭愧地表示没有听懂,滨雁叹了一口气又跟他讲解了一遍。
“好姐姐,你讲得有些太深奥了,还是直接演示一遍吧。”卢君笙无可奈何地说道,他毕竟不是那种从小练武的武者,基础是很差的,对人体经脉的运转更是一知半解。
滨雁把缠绕在卢君笙身上的丝线撤了回来,对着不远处的小石头发射出去,卢君笙无法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看清绣花针和丝线,所以在他看来那块石头就像是自己漂浮到了滨雁面前。
“东方不败!”卢君笙嗫嚅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谁?”滨雁没听明白卢君笙在说些什么。
“一个绝世美女,”卢君笙咽了咽口水,“也喜欢用绣花针作为武器,行走江湖从未落败,故称东方不败。”
滨雁捂着嘴笑道,“我可不敢当,第一我可算不上绝世美女,第二我也不敢叫这么找死的名字,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算不被人杀掉,也会因为应付前来杀我的人活活累死。”
卢君笙蹲在她身旁笑道,“怎么当不得,如何当不得,我从未见过这种精巧的手法,我到现在也没想出怎么防备你的招数,要是你有心害我,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滨雁笑而不语,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东方不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她武功这么高,应该很有名才是啊。”
“哦……”卢君笙紧张地思考着,“是我们汝南那个地方的高手,后来和相爱的情郎隐居了,你远在京城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汝南?”滨雁想了想,“你说你是汝南人,为什么你说话是北方口音?”
卢君笙心下大惊,这个小妮子还真的有做间谍的天赋,自己是北方口音那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北方人,但他可不能暴露自己两世为人的事实,那样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我……我……”卢君笙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虽然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不代表她不会把自己身上的疑点汇报给八王爷,如果找不出足够糊弄过去的谎言,此处就会成为自己的死期开端。
“其实我……我是被强迫成婚的,我原本是个北方逃难到南方的孤儿。”卢君笙七拼八凑终于依照着谎言必须尽可能取材于现实的原则编造了这样的谎言。
“哦……这样啊。”滨雁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卢君笙无法从她的脸色推断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的妻子,对你好吗?”滨雁问道。
一说起这个女人,连卢君笙的演技都自然而然地爆发了,几乎不需要情绪的酝酿或是任何谎言,卢君笙只需声讨一下殷紫罗的种种恶行,就足以感动任何人了。
果然,看完卢君笙声泪俱下的表演,滨雁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原来是这样吗?”滨雁说道,“那真是难为你了,你逃出来是对的,就是流落街头,忍饥挨饿也好过那样。”
“好姐姐,”卢君笙死皮赖脸地在滨雁的脚边哭泣,一边暗暗佩服着自己的演技。
就在这时,马捷也上来了,一上来就看到了一军统帅卢君笙跪在自己的侍女面前抱着她的腿哭泣。
马捷是马贼出身,特点是很聪明胆子也很大,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他悄无声息地又下去了,但他并没有认为卢君笙是在吐苦水控诉入赘婚姻的不公正,他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这一点。
“咱们主帅看起来一本正经不近女色的样子。”马捷暗暗想道,“想不到白天刚刚打过一场恶战,晚上就有心情跟自己的侍女卿卿我我,这等胆色远非一般人所能及,难怪人家做主帅,我只能做百户。”
卢君笙虽然注意到后面有脚步声,也只是以为卫兵上来察看情况,并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部下划分为“酒色狂徒”。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这下轮到滨雁安慰卢君笙了。
“好……”卢君笙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脸色,估计对方已经采信了自己的话,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卖可怜果然是男女通吃,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招数。
“她虽然对你很过分,但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她到一边不管不顾。”滨雁坚定地说道,“就算她的心思不在你这边,你也应该把她夺回来,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卢君笙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滨雁的背景,她是受过完整有体系的封建主义教育的家养奴婢,在这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问题上,封建主义的卫道士总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回去,管她去死!”卢君笙别过头,“等我功成名就,我要跟她正式离婚,对,写修书离婚!”
“不要任性,”滨雁把卢君笙的头别了过来,“丈夫休妻,要有七出之理,你就说,她违反了哪一条?”
卢君笙连七出是哪七出都不知道,哪里说的出殷紫罗违反了哪一条,一时间倒有些哑口无言。
“听姐姐的话,你至少应该回去好好和她谈一谈,看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滨雁耐心地劝着卢君笙,“如果她真的只把你当成鼎炉,你再送她一个鼎炉就是了,纯阳体质虽然难得,但也没有到找不到的程度。”
“如果她心里对你还有情,就不要休妻。”滨雁握着卢君笙的手说道,“老人家常说,姻缘皆是前世注定,一饮一啄三世因果,何况同床共枕之恩?”
卢君笙甩开了滨雁的手,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我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想来也是有缘无分。”
滨雁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以她受的教育来看是无法想象这种前卫的“形婚”的。
“你不会……”滨雁指着卢君笙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现在还是……”卢君笙站了起来,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俗称处男。”
滨雁突然开始了很没气质的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坐不住,笑得卢君笙都有点慌。
“有什么的?”卢君笙急了,“我是处男说明我洁身自好,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滨雁捂着肚子,“洁身自好不好笑,但是你那个自豪的样子真好笑,哪有你这样的,别逗我了,我快笑得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