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行吧。”樊城极力装作并不是很在意评论的样子,但,手指却出卖了他,幸好虞奚并不熟知他的小动作。
樊城勉强避过“一劫”。
“什么还行啊,简直……太行了,樊城,樊城,这双鞋你是在哪儿买的,好漂亮啊,我下次也一定去那块儿买鞋。”
樊城的心一落一提,差点心脏病发,舒了口气,“恩……”
“我能试试吗?”越看越喜欢,虞奚忍不住提出这个要求。
“恩。”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不穿谁穿?樊城坐在长椅上,准备观赏虞奚穿上他挑选的鞋之后的样子,结果他只有看空气的份。
透明人,果然连这些地方都不会太普通。
失望了一会儿,只是一会儿哦,樊城站起身,“怎么样?还行吗?”
虞奚只穿了没坏的那一只脚上的鞋,来回,反反复复的瞧,心情不要太明媚,偶尔瞥见手上的脚,暗暗埋怨,她怎么就穿了只丝袜呢,换成薄袜子也不会蹭坏脚啊。
“恩,就是袜子。”
虞奚想也没想顺口秃噜了出去。
樊城却被提示一般想起了什么,抓起原先装鞋盒的袋子,掏了掏,边说,“我还给你买了双袜子,你擦完药就穿上吧。”
虞奚的心脏忽然被小鹿撞了一下,耳边的声音都有点不大真切了,澄澈的阳关撒了下来,身上暖洋洋,心头热乎乎。
一个细心又体贴,又不是中央空调,只暖一个人的男人,不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耳边只剩下了“蹦、蹦、蹦”极其有规律,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脏声,眸中盛满了樊城的身影,脸颊热热的,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
如果樊城可以看见她,又或者她不是透明人,那么她的心事樊城一定一目了然。
但世界没有如果,虞奚不知是失落多点,还是欢喜多点。
药上好后,虞奚小心又加上小心的穿上鞋子,却仍不可避免的碰到伤口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樊城担忧的话语,口是心非的表情,令虞奚又忍不住陷下去一点,又一点……
游乐场多了卢萤蓥这块牛皮糖,樊城不得不退避三舍。
门口,热度依旧不减,大部分人往里头进,少部分人像虞奚樊城这样,往外头走。
虞奚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不期然瞥见转动中的摩天轮,一个大多人都知道的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忽然浮现。
——传说,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一对男女彼此亲吻对方,那他们就会一辈子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当然,传说是假的,却依旧引无数少女前仆后继,虽然他们之后或许会分手,各奔东西,又或者老死不相往来。
但不可否认,在他们恋情最浓的时候,仍有个不想忘怀的美好回忆,那,一定是属于摩天轮的。
遗憾油然而生。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游乐场吧,居然漏过了摩天轮,这次没有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叹了一口气,却被樊城听见,引来了对方的询问。
虞奚要说什么?啊,说我想和你一起上次摩天轮,那她那点隐晦的小心思不就都彰显无疑了吗?
“啊?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游乐场,最后却只玩了这么短的时间,有点遗憾,”打着哈哈,“你不用在意啦,我没什么的,以后还可以再来嘛。”
虞奚差点咬断舌头,樊城会在意吗?她为什么要讲这句多余的话啊,万一樊城说他一点都不在意,她是要怎么收场。
“恩。”
恩,恩?虞奚顿时惊了。
樊城居然回答她了,那他是回答的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樊城又道,“这次来不及玩的设施,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再玩不就行了。”似怕不够坚定,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们一定会再来的”。
承诺?约定?这次没听错吧?
哎呀,不管了,虞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恩。”
但这份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
樊城一打开门,就被三堂会审的架势“逼”的后退了一步,瞟向最旁边极力缩小存在感的樊泠,明白一定又是樊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而且“事”还不小。
进屋,停了一会儿才关上门,边换拖鞋边道,“你们怎么都来了,不是个个都很忙嘛,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樊父一个发火,抄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姐,我们怎么知道你偷偷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诉家里。”
女朋友?
樊城眉头一皱,扫向樊泠,顿时明了,她一定又是喝酒时说漏嘴了。
“一件小事值得动用你们所有人吗?”
樊父被压下去的火气又涨了上来,“你说什么?小事!?好,你偷交女朋友这事我不管,那你参赛的事呢,你瞅瞅你画得这都是什么东西?”
一叠油画纸洋洋洒洒冲他而来,却都在半截断了线,散落一地,凌乱又不堪,一张油画纸飘到他脚底,樊城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土。
油画纸布满褶皱,上面散发奇怪的味道,像是从垃圾桶捡来,虞奚瞟了一眼,好像是她今天扫的那批,因为她每张都看了一下,有印象。
保持垂眸的样子,樊城的语气冷冷清清,“你动我东西了?”
这话不知道哪儿又碰到樊父怒火的开关了,“我是你爸!这房子还是我给你租的呢,别说我动你东西了,我就是随意把你东西处置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在虞奚的视角,樊城的双手缓缓攥成拳,肩膀轻微颤抖,心头忽然划过一抹不安。
果然,感觉应验了。
虞奚头一次这么期望,她不是个乌鸦嘴。
樊城猛地一甩手中的油画纸,“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说这房子是你的,好,我不住了,你爱给谁租给谁租。”
“你!”
樊父忽然喘不上来气,死死揪着心口,一只手伸向空中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双眼凸出,显然是犯了病。
躲闪的樊泠和一直不出声的樊母动了。
“其霖,其霖,你怎么样?没事吧,小泠,小泠,快,快给你爸拿药。”
“哦哦哦。”樊泠如梦初醒,慌慌忙忙去翻樊母的包,找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匆匆倒出几粒,递给樊母。
“妈,药。”
“恩。”
樊母接过药就往樊父嘴里倒,樊泠赶紧着去倒水。
虞奚望了望樊城,他刚才明明是想去樊父那儿看情况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住了,她知道,他一定是抹不开面子。
虞奚悄悄走到樊城身后,推了他一把。
樊城愣了愣,往后瞥了一眼,倏地牵了一抹笑,动了动嘴,看口型是谢谢。
虞奚笑笑。
但好像有点晚了。
樊泠倒完水,转头怒视樊城,语气重了不是一点半点,“小城,你过分了啊,你看你把爸气得,他本来就有心脏病,你是想把他气进医院吗?”
樊城抿了抿唇,不语。
樊父服了药,脸色好了很多,樊母扭头,头一次冷冷出声了,“樊城,我们是你父母,不是外人,会骗你吗?再说,我们做这么多不还是为了你好嘛。”
樊城嗤笑一声,“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既然是为了我,那你们为什么一次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樊母的话卡在嗓子,不一会儿又找到了理由,冠冕堂皇道,“我们还能害你啊。”
“害我?是啊,你们就是在害我。”樊城像是放弃了争辩,抬眼,像是在看陌生人,“我会搬出这里。”
扔下这句,樊城径直回了房间,任凭三人怎么喊,既不出来又不出声。
虞奚站在客厅,三人表情各异。
樊父喘匀气息,“走,我们走,再也不管那个不孝子,他乐意怎么作就怎么作去吧。”
樊母拍了他一下,埋怨道,“你就不能压压脾气,这下好了,把儿子逼跑了。”
樊父不服气,“是那个臭小子的错,你赖我有什么用。”
不药有话说:
没人评论,感觉在单机,我哭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