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想笑，也那么做了，“卢东泽，你不用在这儿假装好人了。”
组委会的人不会是闲来无事来这儿瞎晃，又恰好撞到他经过作品贮藏房，其中定然少不了卢东泽搞鬼。
这个“鬼”是什么不重要，关键在于卢东泽一定什么都算计好，只等他往下跳了。
如今他是骑虎难下，这一劫估计过不去了。
如果不是欠了卢萤蓥一个恩情，又答应她不到特殊时候，不将卢东泽阴谋算计他时的短片和录音公布出去，卢东泽还有机会作妖？
或许，这个关键时候很快就到了。
想及此，樊城抬眼看向齐天麟，“齐老师，我尊敬你，但不代表可以任你污蔑，我倒是要听听，我究竟干了什么事，值得组委会这么劳师动众。”
齐天麟性子本来就火爆，闻言，更是气得不行，“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亏你还是老樊的儿子，好，我今天就帮老樊好好教一教儿子。”
冲旁边的人喊，“拿钥匙把门打开。”
一旁好似管理员的男人喏喏应声，急急忙忙拿了一串钥匙丁零当啷的开了门，又开了灯，才让开路。
齐天麟率先进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卢东泽和樊城落在最后，到了这个时候卢东泽也懒得和樊城演戏了，恶狠狠的说，“樊城，记住今天吧，因为它会成为你跌落谷底拥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樊城冷笑，“你确定？”
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樊城领先卢东泽进了房间，卢东泽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还没看到具体情况，一阵哗然，樊城眯了眯眸子，拨开一条路，只见《希望》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这幅画对于樊城来说也具有重要意义，他一下黑了脸。
没想到卢东泽居然会用这种办法，不过对于卢东泽来说可是摆脱危机的最佳方法，因为如此一来，那个所谓的标记也没了，还能算计到他。
他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
齐天麟是爱画之人，甚至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如今看到一副好画被毁，悲痛自不用说，“樊城，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我干的。”樊城硬梆梆的辩驳。
齐天麟却不信，“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干的！这个时段只有你离开休息室，还出现在这附近，哦，难不成还是人家卢东泽自己毁的。”
“为什么不能呢？”樊城反问。
齐天麟和其他人都被樊城的“厚脸皮”震惊到了。
樊城不想再拖下去了，可就当他要甩出证据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完全是下意识的打开了信息，里头居然是卢东泽毁画的照片，而发信人竟然是虞奚。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儿事，齐天麟的火气在这一刻集聚到了一个顶点，砰的一声，炸了。
怒指樊城，厉喝，“樊城，我原本还想，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死不悔改，好，那我今天就取消……”
“等等……”
后面的事虞奚已经不知道了。
踉踉跄跄离开屋子，虞奚死死揪扯领口的衣服，突然的呼吸困难，两条腿软得像根面条，浑身乏力，这次是力气消失吗？
不甘心，她还没有看到樊城站在领奖台上呢。
双手扶着墙，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墙上，虞奚往入口处走，跌跌撞撞，好几次，虞奚都差点爬不起来了。
手机意外跌了出来。
虞奚忙伸手抓回了手机，正巧，铃声响了，是柯亦是打来的，虞奚微楞，接还是不接？
不用猜也知道，柯亦是一定是感觉到记忆里关于虞奚的部分流失了，因此推算到虞奚快要消失了这一事实。
犹豫间，电话挂断了，虞奚想挂了也好，双手攥紧放在胸口处的手机，继续走。
没走几步，电话又响了，大有虞奚不接，他就不停打的架势，虞奚停下，半晌叹了口气接通电话。
“喂？”
“虞奚，”柯亦是的声音颤抖，“你，你现在是不是、是不是要……”后面的话怎么也问不出。
虞奚笑了，“我是当事人，我都没害怕，你怎么吓成这样，话都说不利索。”
“都这个时候你还在开玩笑！”柯亦是训斥，声音中藏着浓浓的恐惧，虞奚听出来了，却故意装不懂。
“我开玩笑了吗？好吧，可你又没笑。”好一个冷笑话，可惜没人欣赏，虞奚自个笑了两下缓解气氛。
柯亦是忍不住说，“你什么时候改的这么乐观了。”
虞奚嘿嘿笑，不回答，停了一会儿，喃喃问，“小壳子，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啊。”
柯亦是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老天爷想要人类懂得既然作出决定就要承受那个决定所产生的全部后果的道理吧。”
“是吗？”不是询问的语气，柯亦是没有回答。
虞奚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柯亦是急道，“小虞！你生病了？”
“没，没什么事，小病。”承认了柯亦是“生病”的说法，没有解释的意思，“小壳子，你要好好的。”
像是交代遗言一样，“还有，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这是特急令。”
两个人小时候玩过一个类似特工的游戏，特急令是其中最高级别的命令，只要一方提出这三个字，另一方要无条件的帮一方实现。
“好。”柯亦是咬着牙。
虞奚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小壳子，再……”
电量耗光，通话终止。
虞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力气消失后，走一步喘两口，虞奚都怕她可能还没走到入口就先累死了。
那场闹剧最终以卢东泽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为结局，之后的比赛环节，组委会对樊城可谓是大开绿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着补偿的心思，当然，更多是因为樊父，污蔑了人家儿子却不补偿，是想得罪油画界的泰山吗？
齐天麟和樊其霖旗鼓相当，不用怕，但底下的那些人可就说不定了。
也有人质疑比赛的公平性，但作品摆在那儿，打脸是啪啪响，再说齐天麟坐镇，又哪个不长眼的敢玩小心思？
这位脾气堪比暴龙的油画家可容不下玩心计的人。
宣布名次的时候，樊城手心湿了，这是自第一次拿奖以来，头一回这么紧张。
亚军、季军的得奖者相继宣布，只剩一个冠军没宣布了，可谜底早已大白，但依旧有人满心期盼的等待奇迹发生。
可惜，奇迹只出现在二次元。
“今天的冠军是——”宣布名次的主持人吊起了在场人的好奇心，“来自西元大学艺术系的樊城！”
意料之中，樊城反复攥了攥拳头，上台拿了奖杯，主持人让他讲几句获奖感言。
樊城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咳，谢谢。”
瞬间冷场，好在主持人是个擅长哄热气氛的，“哈哈哈，看来我们的冠军是个高冷又害羞的小帅哥。”
樊泠给力的笑出声。
有了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不远了。
樊城懒得理会这群人，跳下台子就要走，主持人忙喊，“樊同学，樊同学，一会儿还要拍照呢，你要去哪儿啊。”
樊城没回答，狠狠皱了皱眉，心慌的更厉害了，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似乎有什么正在流失，樊城加快了步伐。
冲出入口处，明亮的阳光打了下来，视线一瞬失明。
周围一个人没有，樊城知道虞奚一定在附近，压了压躁动的心口，举起奖杯，刚发了一个音，却突然失忆一般，忘了下面的话。
樊城绞尽脑汁，“我要说什么？等等，我又为什么在这儿？”
资料不够，大脑处理器处理不了。
从头梳理一遍，“我是来参加全国性青年艺术比赛的，然后我被人算计了，之后…”樊城看了眼奖杯，“我得了冠军？”
不对，还漏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啪嗒，一道极为细小的滴水声传入了耳朵，樊城循声看去，一个小水滴孤零零额躺在石板路上。
“下雨了？”仰头望天，晴空一片。
不药有话说：
如果我说这就是结局，你们会不会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