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北极大帝的话,叫贺承星动容。他本觉得自己只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不想最后却落了泪。
眼泪掉下的时候,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以为只是天上的露水滴落。
得了这朵桃花做的元神,他的心似乎比从前更加柔软了,也更懂得了什么是爱。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不禁觉得,眼前的世界,比从前更加清明,更加开阔了。
“师父。”他一醒来,便瞧见云天仍在法坛前入定,于是立刻翻身下床,走到了他的身边。
“承星?!”云天闻声,不由一惊,登时睁开了眼睛看他,“你怎么……”他有些不敢置信,贺承星从内在中抽身得太快,云天竟有些跟不上他的步调。
“师父,你方才可曾看见什么?”贺承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遭遇。
“嗯,许是请神咒的缘故,才把太阴娘娘给请下来了。”云天故作镇定。说实在的,他这会儿比贺承星更震惊,因为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北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她方才给我一朵桃花,说是帝君的元神碎片。我得了它,果真觉得修为大有精益,好像一下子就冲破了障碍,这天眼一下子就开了!”贺承星并没有察觉到师父的情绪,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月神的事有许多感慨。
“寻常人开天眼,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除了修为的积累,还需经历一个又一个的阶段。为师要你一夕之间便练成天眼通,的确是我急进了些。好在有太阴娘娘相助,这一切才有惊无险,否则……为师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云天心中有些愧疚。
“师父,你又何须自责,若不是情况危急、元生有难,你又岂会兵行险招?更何况,即使你不提,这种情况下,我自己也会求你为我打开天眼的!”贺承星知道师父是真的自责,因此连忙出言宽慰。
师徒两人把话说开了,各自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于是,他们俩便一起念了送神咒,收了法坛,然后将元生的那两块牛皮糖掏了出来,放在了烛火旁。
“之前我已用天眼看过,并未觉察到什么异样,承星,如今你也开了天眼,接下来就由你来看一看吧!”说着,云天就让到了一旁,把最佳的观察位置让给了贺承星。
贺承星见状,也没有推辞,他立刻上前静下心来,对着桌上那两块牛皮糖凝聚心神去看,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来!
那两块糖果,在天眼的注视下,竟冒着黑紫色的光烟,那光烟浓烈,一看便知定是邪物!而且,这还是不同寻常的邪物!要不,为什么只有贺承星的天眼瞧得出来,云天的天眼就看不出来呢?
贺承星见状,不由大惊,立刻转头望向云天,喊了起来:“师父,这两块糖不对劲!它们不是真的糖!兴悦记一定有问题!那个白三娘一定有问题!”
他的确焦急,如今兴悦记的白三娘,与冷天薇走得极近。冷天薇平常与他聊天,也总是会提到她。如今,既然发现这牛皮糖有问题,那就说明,白三娘也有问题!这如何能叫他不着急、不上火?
“白、三、娘……”云天听了这话,脸色也霎时变得凝重。他口中念叨着白三娘的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升上心头……
话分两头,这边贺承星已经察觉到了白三娘的不轨之心,而另一头兴悦记里,白三娘却还在为打通了郭老四这条线而沾沾自喜。
子时已过,她却仍没有睡下。
坐在大厅之中,她同往常一样算着帐。
在她的手边还放着一小碟精致的糕点,记账的时候,便见她时不时地从碟里头拾起一块,放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满足极了。
谁知,她正吃着,便看见胡四风风火火地从后头走了出来。
“三娘,我放在柜子里的那些婆罗丹你看见了吗?是你拿走的吗?”
他方才在后头检查药柜,竟发现捉持大人赏给他们的十多颗婆罗丹居然齐刷刷地不翼而飞了!
这可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婆罗丹是修罗圣物,从前只有阿修罗王才能享用,如今捉持当家,才将它作为赏赐,专门赐给有功的臣子。这丹药,只需服用一颗,就能让他们的功力精进十数年,在鬼蜮可谓是珍贵至极了!
“你急什么?我拿去派用场了!”白三娘看他急得火上眉梢,却依旧淡定地往自己嘴里塞糕点,完全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拿去派什么用场了?!什么用场能一次用上这么多?!”胡四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皱眉。他思来想去,在脑子里把各种可能都筛了一遍,当即一拍脑门,嚷了起来:“你不会是……那包糖果!是不是?你是不是把它们全给了那孩子了?!”
“你嚷什么?我自有我的用意!”白三娘见他如此,并没有否认。
“你真给了他?!你是不是疯了?你给他那东西干什么?”胡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过了,我会证明自己是对的!”白三娘不悦起来。
“你怎么证明?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万一被那道士发现了会怎么样?事情还没有到可以公之于众的时候,万一败露了,你要走么和捉持大人交代?”胡四望着她这副不悠不急的心大模样,简直要发疯。
“你急什么?他根本不可能发现!”白三娘一边伸手看自己的指甲,一边挑眉问道:“就凭他现在的修为,你觉得他能看得见婆罗丹么?胡四,你别整天庸人自扰了,这世上除非北极大帝再生,否则就凭现在天元堂里那几只虾兵蟹将,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