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
云天和白三娘正说着话,门口便传来了胡四的声音。
他刚打探到了警局那边的消息,正从外头回来。据说那几个乞丐一进警局就被打了安定,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很明显,他们被当成了疯子。
这对于那些无辜受难的灾民来说,实在是太不幸了。若能设法搭救,胡四他们总还是要想办法去拨乱反正的!
“三娘,三娘!出事了!你不知道——”胡四一边嚷,一边急匆匆地进后院。及至这事他才发觉,云天竟在家中!
此时白三娘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红着一双眼望着云天,朦胧的泪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恨意!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胡四望了望她,又望了望云天,顿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白三娘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赶忙抬起胳膊使劲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没事,没什么!”
“没什么?!”胡四岂肯信她,立刻走过去,将她护到了自己身后。这才望着云天问道:“道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咱们曾有过约定……”
“云天此来,是为了私事,”不等胡四说完,云天就打断了他,道:“事既已谈罢,我的确不宜久留,胡四兄弟,告辞!”说罢,他望了白三娘一眼便要离去。
“且慢!”胡四见他要走,这时却又叫住了他,道:“道长既已来了,我这里倒正好有一件要紧事要与你商量,还请屋里坐!”说着,他一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可是今日大街上之事?”云天见他面色凝重,便猜出了几分。
“道长果然神机妙算!”胡四直言不讳。
云天闻言,没有再去多言,而是直接顺着他的意思进了大厅。
方才在大街上,他已隐约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反常,如今听了胡四这话,他便已明白——他们是要“认领”这件事了!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进门,云天立刻问道。
“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胡四最后一个进屋,一进去,立马就将几扇厅门全都关了个严实。
“胡四!”白三娘显然不想让他交代的,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三娘,你觉得这件事瞒得住么?”胡四望着她,安抚道:“咱们也是无奈之举,道长他会体谅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天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
“道长有所不知,如今捉持为了为祸人间,已与日本人联手,最近北方的几件惨案,他都插手了!如今日方想要吃下华南,上海和南京就是他们的目标,因此,他要我们用最自然的方式,尽快与上海的日本特务接头,在这里制造事端,以达成他们的目的!”胡四直言。
“嗯,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云天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可这与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
“郭振轩的父母就是日本安插在这里的人!”白三娘与胡四一向默契,听到这里,她已经明白了胡四的用意,于是便接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往下说:“郭振轩倾慕你那大徒弟冷天薇也不是一两天了,他就是我们打开这条路的一把钥匙!”
“什么?!”云天闻言吃惊不已,“你的意思是说,这粥本来是你们给天薇喝的?”
“嗯,这是郭振轩与我们交易的一部分,”白三娘有些心虚地接着说:“在我们青丘,有一种茶汤,叫偷心茶。这与我们的媚术一样,都是用来迷惑人心的法宝。凡事喝了偷心茶的人,都会……”
“都会如何?”云天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在关键时刻卖关子的老毛病!
“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喝下茶汤后用第一个瞧见的人,而且这汤……无药可解!”白三娘把心一横,干脆摊了底牌!
“什么?!这样没有回头路的法术,你也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用?!秀娘,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善恶?”云天一听说无药可解,顿时怒了!他心中不由后怕,想着还好这药,不是叫冷天薇给吃了下去!
“我也是没办法!这捉持大人手里还捏着我和胡四的小命呢,我能怎么办?更何况,这郭振轩对冷天薇也是真心实意,她嫁了他,也算良配!”白三娘一向能言巧辩。
“他可是汉奸的儿子,你觉得他这么大的人了,能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干些什么勾当么?更何况,他还真的想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得到天薇!如此心术不正,还能叫良配?你说话就不能摸摸你的良心么?”
云天并不在吃她这一套。然而,他望着她那委屈巴巴地模样,又突然觉得有点回不过神来。
他的心口有些发闷,许久,才忍不住问:“那你倒跟我说句实话,你我当初……你是不是也给我下了这药?!所以我到现在都……”
“什么?!”胡四在一旁听了这话,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结巴着问:“你、你们在说什么?!什、什么叫你们当初?三娘,难道他就是你……你那凡人?!你真就是他口中的秀娘?!”
胡四激动极了,就好像洞悉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所幸的是他现在既不在吃饭又不在喝水,要不然,估摸着现在云天和白三娘的脸上就是菜渣与汤汁齐飞了!
“胡四,你能稍微回避一下么?”这下,白三娘的表情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了。
“不必了!你既做得出这样的事,又何必害怕被人知道?连感情都要算计,原来你我当初,当真是孽缘!”云天见她不否认,只当她是认了,因此不由更加生气!
“不是这样的!”白三娘见他说了这样的话,这才忙不迭地解释道:“天哥,当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我没有对你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