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一件被证实,茅厕里的妖怪的确就是元生变的!
这个结论,并没有让众人的心情变得更好一些。
大家望着元生那张看似成熟的脸,束手无策,根本无法将他与原先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糯米团子联系起来。尤其是当他用粗粗的声线说出童言童语时,那效果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师父,元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他会变回去的,对不对?”望着这个肉眼年龄至少有二十七八的“大元生”,冷天薇实在很难过心里这一关。
当然,实事求是而言,“长大”后的元生其实长得真不赖。他身材高挑,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脸型也端正饱满,颇有种得道高僧的福相。
若是不相识的人,就这样走在路上,冷天薇说不定也会偷偷的多看几眼多看。可现在,要她相信自己眼前这个大男人就是那个被自己天天抱在怀里、和自己睡在一个被窝里的元生,她简直难受得想吐血!
“他一定是中了什么妖法!”云天望着他,神情凝重极了,“承星,你先带他下去洗洗。你与他身形相仿,暂且就让他先穿你的衣服吧!”
“好,”贺承星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从地上搀起大元生,说:“师弟,我们先下去吧。”
这一声“师弟”,叫得要多生疏就有多生疏,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很显然,贺承星其实也同冷天薇一样,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现实。不过,元生却已经很满足,至少,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变成了“怪物”而嫌弃自己!
沐浴、理发,焚香、更衣,一个小时之后,一个截然不同的元生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他穿上了师哥的衣服,站着又比师姐高出了一大截,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脸上也喜滋滋的。
“师父师姐,你看我穿师哥的衣服帅不帅?我们俩站一起谁帅?”他没心没肺,不停在云天和冷天薇面前蹦跶,情状仍与小孩儿无异!
“元生,你怎么……”冷天薇感觉他这模样跟邀宠似的,有点受不了。
“好了好了,别胡闹了!”云天也见不得这么大个人戳在自己面前卖萌,忍不住打断了他:“你突然变成现在这样,怎么还有心思胡闹?还不好好想想,自己这两天可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吃过什么吃不得的东西!”
“东西?!”大元生听见这句话,顿时一拍脑袋,说道:“噢、噢!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冷天薇一听忙问。整个天元堂里,就属她最希望元生能快些变回来了!
“你们看——”只见元生听了这话,立刻掀起衣角,露出自己的“护心袋”,神秘兮兮地往里头掏着什么,一直掏了好久,才从里头掏出了两颗牛皮糖,摊在了众人面前。
“师父,我带回来的牛皮糖,专门给你留着的!”他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性,虽然人变大了,但心却仍旧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师父。
云天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却红了眼眶。
他起身接过徒弟手里的牛皮糖,虽一言不发,却将它紧紧地攥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就像攥着元生这一颗滚烫的心。
“元生,为师不是问糖,是问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是遇见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云天放软了语气。
“我没有啊,我今天跟着师姐回来的,没遇见什么特别的人,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啊。”元生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下,线索全断了。众人望着他,一筹莫展。唯独冷天薇心里暗暗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异样。
话分两头,这边天元堂里出了大变故,另一头郭老四回到家里后也不太平。
他本没有把白三娘那番“疯话”放在心上,可不知怎么的,自打出了这兴悦记,他就总觉得心口酸酸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干什么都不得劲。
“少爷,这个时间,您怎么会回来?”
他才一进自家公馆的大门,一个模样伶俐地俏丫头就迎面走了过来。那丫头约莫十七八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长着一双桃花眼,俏丽极了。
“嗯,银扇,你手里提的这是什么?要出门去吗?”郭老四见了她,随口问道。
“太太要去庙里,我这正准备香烛呢!”说着,银扇将篮子高高地举到他的面前。她是他母亲的贴身丫头,做事机灵得很。
“今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我妈到庙里去干什么?”郭老四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庙里有法师讲经,太太要去听课的。”银扇笑着答道。
“银扇,都准备好了吗?”他们两人正说着,郭太太便由一个老妈子陪着,走了过来。她一看见儿子,便教训道:“振轩,你既然回来了,那就陪我一起去吧!你瞧瞧你这心浮气躁的模样,是该好好去听听佛法了!”
郭老四一听这话,知道这一回自己是绝逃不过的,于是只得“乖巧”地挽上了母亲的胳膊,嬉笑着讨好道:“儿子今天就是回来陪妈的,去庙里好啊,我也正想去听经呢!也不知今日是哪位法师讲经?”
“惯会油嘴滑舌!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这么有本事,就快些把你那师姐娶回家吧!我可听人家说了,她懂风水会布阵,还能推命改命,你知道的,你爸最信这些了!他最近正有大宗贸易要谈,头疼着呢……”郭太太望着儿子,直言不讳。
关于冷天薇,郭氏夫妻俩私下里已经讨论过好多回了。他们都觉得,这丫头旺夫,又懂道法,正是他们中意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