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上官锦有点儿懵，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点儿的小妹妹，说出话来这么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们家都是男孩子，自然是宝贝这唯一的掌上明珠。于是弯腰把上官欢抱了起来。“欢儿喜欢大哥吗？”
上官欢搂着上官锦的脖子：“喜欢！哥哥，我的！”
上官吉看着眼馋。毕竟他知道母亲真的给他生了个妹妹之后，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今日看到，却是一下子就被大哥给抱去了。他有些酸溜溜的凑到近前：“欢儿不喜欢二哥吗？”
上官欢小手一掌，抹了一把上官吉的脸：“二哥也喜欢！都是我的！”
“噗！”这时候一旁的奴才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被这位凌王府四小姐的话给逗得不行。不过这么大点儿的孩子，都是童言童语，幼稚有趣是必然的。反倒是显得这位三少爷更沉默了。
不过上官欢不让大哥放开她。上官吉就把上官曦抱了起来。这也就是仗着上官吉的身高超出同龄人太多，所以才没有违和感。而且这两年他武艺进展迅速，那力气别说抱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就是抱起一个成年人都不是问题。
上官曦没有挣扎，毕竟他觉得自己走还是挺累的。而自己这个二哥看起来很可靠，应该不会摔到自己才对。
一家人朝着御书房而去。因为上官麟不能进锦凤殿，所以御书房正合适皇帝皇后来见他们。
而此时皇上和皇后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上官崇和上官晏早已等候多时了。
看到苏心雨，皇后就是激动的。但御书房不比她的寝殿，姐妹二人没办法手拉手叙旧。但是看到孩子，她却是可以抱起来喜欢喜欢的。而且看到上官欢如此可爱，她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上官恒和上官麟两兄弟还有国家大事要说。所以这会儿皇后就可以带着苏心雨和孩子们回自己的锦凤殿了。而随后她们会去康华宫见太后。但去之前，他们得让太后又一个准备。毕竟现在的太后终日只能卧床不起，总不如以往利落精神。要让她见儿孙，自然是要准备好长时间的。
到了锦凤殿，小孩子们去玩小孩子们的。姐妹二人可有太多东西要聊了。
“这两年在万福，没有什么麻烦吧？”皇后对这个还是比较担心。毕竟她之前听过有人嚼舌头，说是凌王在万福似乎是跟一个女人有什么传闻。而且苏心雨被说成是悍妒的女人。那时候她心里就咯噔一响，但随后没多久上官麟就来信说苏心雨怀孕了。这她才能安心一些。
苏心雨早就把那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冷不丁听皇后一说，还有有些懵。“麻烦？没有啊。除了一开始又几个大商贾，对税收改革十分不配合。后来也把他们弄服帖了。除此之外，都挺顺利的。”
皇后还是选择直言：“听说五弟还跟另外一个女子有什么事情？”
苏心雨还需要努力回忆，才想起那么一个茬来。随后她就笑了：“说到这个。跟您一说，您肯定也得笑。他啊，差点儿一脚把人家那姑娘给踹死过去。末了还得是我救了她一命。”于是她就把妹喜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也笑了：“这人传谣啊，真是要不得。一句话从出别人的嘴，到最后入我的耳，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了。我就说五弟那么爱重你，如何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不过你也是太心善。那样的奴才，管她死活。”
苏心雨笑道：“我不在乎她死活。但我在乎我自己和凌哥的名声。总不好真的凭白多一个悍妒，一个残暴的名声吧？何况就这样还被传出不少坏话呢。不过我们趁机还阴了那些不配合的商贾一把。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也就是你才能把这件事也当成是计谋。不过那个女人，真的老实了吗？”
苏心雨摇头：“还真没有。其实我给她找到那户人家的确不怎么好，但是也绝对不差。再怎么说也是秀才公的儿媳不是。上面还有四个兄长肯干，只要她能把男人管住了，好好相夫教子，日子不会错。将来不说大富大贵，但小富之家不是问题。可惜的是，成亲一年之后，她就跟着一个跑商的跑了。所以啊，这名声名节我全了她，她却没有好好的保护。也是怪不得我的。
皇后听后也是嗤之以鼻：“这世上无论男女，一旦没了廉耻之心，那真就是不值得同情。”
过晌之后，康华宫派人来说，太后那边准备妥了，而且今日太后听到儿子孙子回来了，高兴得很，虽然口齿不清了，但是还是比两年前要好了太多。尤其是最近这两个月，按照新上任太医令找到的古方，说是可以锻炼中风后口齿的法子，进展倒是不错的。
看到太后。苏心雨跪拜之后赶紧来到近前。“母后，儿媳给您诊一下脉。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太后有三年没有看到苏心雨了。再看到，心里突然有些伤感。“他们，出去。我跟你说，说话。”
苏心雨点头，扭脸看向上官麟：“凌哥，你先带着孩子们到外面等一会儿。我给母后诊脉。需要安静。”
太后的话他们也听见了。皇后给上官麟也使了个眼色，然后皇帝带头，一群人都离开了太后的寝殿。
亲殿内只有太后的贴身嬷嬷，苏心雨很认真的给太后诊脉。原她以为太后的情况肯定好多了。但现在一看，却是很让人担忧。但她肯定不会对太后这么说。“母后您放心吧。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太后笑了笑：“傻，孩子。母后的情况，自己，知道。好，不了了。我这是，报应。”
苏心雨没想到太后会跟自己说这句话。她有些吃惊：“母后您快别这么说。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这都是常事。您不用心中有负担。好好休养才是正经。”
太后叹了口气：“我，害过不少，人。我的亲儿，也被我当筹码，诱饵。麟儿活着，是他命大。不喜我，是我活该。心雨，母后知道你是好，好孩子。没有你，我们母子，没有今天的，样子。母后走后，麟儿拜托你了。”
再对这个人有多少怨念，但当看到她口眼歪斜艰难的说出这些话，也是心酸心疼的。苏心雨的眼泪当时就掉下来了。“母后。您别这样说。儿媳会治好您的。您知道。我医术很好。”
太后想抬手给苏心雨擦眼泪。但试了两下，也没抬动。“别，别哭。母后一生富贵，至极。唯独对你们夫妻，愧疚。你们不怪，我，我已经很开心。可以安心的走了。”
其实苏心雨知道，太后说这些话，是因为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以她试探出来的，太后身体里经络和血脉的情况，她的确是活不了太久了。之前灵泉和灵药太后也已经服用过了。但大概是因为分隔两地，自己的东西到的时间已经晚了。太后或许能拖到现在并不是因为药效极好。而是在等着他们的归来。
这么想着，她就更是控制不住。跪在太后床边，难过的哭了起来。一旁的嬷嬷也不住的擦眼泪。尽管以前的太后有再多的不是和罪孽。但在此时此刻，却也没办法让人不去心酸。
接下来的日子。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宁静。但苏心雨却带着孩子们在太后的康华宫住了下来。每天有孙儿和儿媳的陪伴。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太后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偶尔苏心雨用轮椅推着太后到御花园晒太阳，太后看着孙子们在花园里说笑玩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但病魔不会真的因为你的心情好了，就放过你。今年冬日京城的第一场雪时。康华宫中传出哭声。太后薨逝。
上官麟披麻戴孝站在跪在灵堂，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心雨叹了口气，来到他身边，陪着一起跪下。上官麟这才回过神来。“你都操劳一日了，还是去休息吧。”
苏心雨却说：“你难道不是操劳一天？既然你想陪着母后。我也陪着好了。母后最喜欢咱们一大家子在一起了。多个人，她能多安慰一点。免得一个人在这里，太冷清了。”
上官麟被她说的眼泪又在眼圈里直转。这么多年，他对母亲一直是怨恨居多的。后来即便因为妻子，跟母亲的关系有了缓和。可是等到母亲去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舍不得的。不管母亲对自己什么样，但人在那里，那心里也总有一个念想在。可人不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就空了。“我是不是不孝顺？”
苏心雨哪里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情。她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希望他可以把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让上官麟哭并不容易，尤其是哭太后，但是母子连心，他不可能不悲伤不痛苦。“你和母后之间有太多旁人难以评判的对错。但你却绝非不孝。你们只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要怎么以普通母子的关系来相处而已。知道母后重病，你不是照样比谁都着急。你心里的负担太重了。凌哥，你是我的夫君，但我们也不仅仅是夫妻。我们难道不更应该是最亲近最可以让彼此放下包袱的亲人吗？母后离开之前跟我说了很多话。她说她一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也害过很多人。但最后悔的，就是把你送走。她不该把你当成是铲除掉娄氏的筹码。所以这些年，是她的报应。其实你们母子都太执着于当年的事。以至于你们想要好好的相处都很难。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做儿子的哭娘，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