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像苏心雨预料的一样。那妹喜进了青楼之后，果然是誓死不从。何况上官麟那一脚踹得可是对付刺客的劲儿，她现在也根本还起不来。她心中后悔不已，苦苦哀求老鸨子可以饶过他。她可以给赎身银子，只要放她离开，她日后宁可月月孝敬。
可是老鸨子哪里肯放她走？别说这是王府送来的人，摆明了就是为了惩处她。若是自己放了她，那就是得罪了王府。她就是没脑子也不会这么干。就说妹喜这个姿色，只要调教一番必然就是她们楼里的摇钱树。她可不觉得这王府送来的丫鬟能有足够的银两来抵上摇钱树的分量。
但老鸨子也没想到，三天之后，这丫头的伤还没好呢。王妃就派人来把她给接走了。她还试探着问了一下。她担心是王爷又转性了，又看上了妹喜。那自己这两日对她的态度怕是日后要遭殃了。但听到是王妃的意思，说这丫头虽然行为不检，但到底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王爷虽然盛怒未消，但王妃心慈，也不忍心看着伺候过她的人让那些男人糟蹋了。所以就让她把人接出去，找个好人家给嫁了。
有了这些话，老鸨子还哪有不明白的。她原还觉得，是王妃气不过，把这小妖精弄回去折磨一番。但没想奥，一个月后她就听说，那妹喜嫁给了五莲县一户人家。那家的当家人还是一位老秀才。妹喜嫁的是这老秀才的老儿子。说是年貌相当，而且王妃还给妹喜的男人找了个活计，看起来很是照顾。
这些事儿原也因为王爷当初盛怒之下赶走了那么多人，没办法隐瞒。当时就风言风语，有许多都说王妃太善妒，又十分霸道，丝毫没有妇德可言。听说在京城的时候，对皇宫里的事和朝堂上的事都指手画脚。更是不允许王爷纳妾收房。这不，王爷连个通房的丫鬟都不敢碰。老鸨子其实当时也这么以为过。但是出了妹喜嫁人这件事，她也就知道王妃到底是什么用意了。
既然有了关联，老鸨子这边就很自觉的开始“传闲话”。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王妃是个心善的，从外县回府知道了妹喜的事，赶紧就让手下人把那姑娘给接走了。只说是王爷太过生气，但也不能轻易毁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所以做主给嫁了一个秀才公的儿子，还给妹喜的男人找了个活计。王妃为人可不是人们瞎传的善妒。而是王爷和王妃青梅竹马，心中只有彼此呢。
舆论这种事，苏心雨远比其他人更了解。之前那些对他不利的风言风语，实则有一部分都是人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的时候嚼出来的。而且这个时代，男人凌驾在女人之上，而且男人三妻四妾寻欢作乐是常态。冷不丁有一个比男人更能干的女人出现，必然会让很多男人看不惯。再加上妹喜这件事，自然就有那些传言出来。但是还有一部分，就是之前他们在万福这边做税收改革，被他们动了利益的那些人。
这些人不敢真的去对抗凌王，更不可能扭得过朝廷。所以积怨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缓慢的发泄。不过这些事苏心雨并不介意。她甚至还派人背地里帮着这些人传对自己不利的谣言。她还找人去怂恿那些对税收改革不满，甚至是多次在他身上卡壳受阻的人，让他们更明确的表达出对自己甚至是对王府的恶意。
而有了这样的恶意，上官麟才有理由去动他们。否则这些人不犯王法，要收拾还要费些力气。只是上官麟并不喜欢自家王妃这么折腾自己。对女子而言，名声实在是太重要了。她用自己的名声来帮着自己处理治下的麻烦。这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无能。
可是苏心雨这么告诉他：“我只不过是顺势而行。既然已经有了谣言。那这个谣言是多一分还是少一分又有什么不同？何不趁机解决掉早晚要解决的是请。咱们来了两个来月了。琉璃田的事情进展得顺利，可唯独税收改革的事情还是缓步不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这么几个，这是最轻松简单的。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上官麟知道自己是永远也说不过苏心雨的。“我是心疼你。原本这些是我应该早些解决的。”
“我也是心疼你。所以能顺势而为，我就没含糊。行了。我的名声好坏有什么所谓？你还会嫌弃我不成？皇上和皇后还会厌恶我？还是说儿子们会不认我这个母亲？既然都不会，又与我何干？没得为了这些再让你落一个暴虐的名声。如今不是以往了。你把兵权都退回去多少年了，是要低调做人为好。何况名声有人要毁，就自然有人要给我树。你看那丫头成亲之后，不是风向就变了。”
“我也是当时一时气大了。若是背地里解决就好了。”这一点上官麟过后的确有些后悔。
苏心雨笑了：“你啊，的确是太冲动了一些。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样。”
上官麟也笑了。把妻子搂在怀里，他叹了口气：“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但是你真的对她太仁慈了。”
“仁慈么？我倒不觉得。那家人我让人调查过了。是个规矩不小但银钱不多的穷宅子。那老秀才一辈子酸腐，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三年一考。家里的银子都供他了。他还有五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务农。算是比较老实。但是老二的脾气很冲，容不得爹娘弟弟们对爹娘和兄长不恭敬。老三老四一个给酒楼做伙计，一个自己开了个杂货铺，日子过得下去，但却没什么大收益。唯独老五，就是我给妹喜找的那个。是个被父母长兄宠坏了的，奸懒馋滑还好色。妹喜这模样，他必然喜欢。所以一开始他们一家肯定很满意。妹喜是个有脑子的，所以也不会闹出大事。但是他男人就不行了。他现在的伙计轻省得很，看城门虽说收入不多，但平日也有些小进项。但是比较辛苦，他那性子，怕是干不了太久。总之他自己干不下去，也不关我的事。到时候他们两口子没了进项。就只能去从公中坑银子花。”
上官麟听后咋舌：“不过你确定这个女人会从一而终？”
苏心雨笑呵呵的靠在上官麟怀里：“我当然不确定。她爱钱财富贵，想攀高枝儿这不是明摆着么。我让她嫁给这样一个人家，本身就是在折磨她。难不成她要抢我男人，我还对她和颜悦色，真的为她的终身幸福考虑？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只是比你稍微善良了一点儿。至少为她保了一个身体上的干净。但若她自己为了钱财不要这份儿干净，难道还能怪我吗？到时候事情传出去，人们必然骂她，又不会骂我。”
看着妻子丰富的小表情，上官麟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真是个鬼灵精。”
“我啊，不是什么善良心肠的好人，但我也不想做十恶不赦的坏人。不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三日之后，府门外来了一匹快马，来消息说老夫人和夫人的马车明日晌午就能到王府了。
听到奶奶和娘终于过来了。苏心雨高兴得不得了。她赶紧让人把早就收拾好的院子再重新清扫一番。这时候天已经冷了，虽然比起京城还是有些距离，但也是要穿上薄棉衣的时候。所以她还让人准备好了地笼，今日开始就要把屋子烘暖和了。明日奶奶和娘他们过来，屋子才能干燥温暖。
当晚上官麟和苏元和回府，听到消息也很高兴。苏元和就一直等着姑姑来的。她也好在姑姑的带领下去看看姑姑的养兄家。虽然那户姓苏的人家人品是在堪忧。但到底也是养育了姑姑长大，他过去一趟，也是礼数。当然他更想去的是两界村，姑姑在那里也生活了数年，妹妹又是在那里出生。这母女二人险些死在那里，他极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他很想看个究竟。看看那个妹妹和王爷相遇的地方。
上官锦和上官吉是最开心的。小哥儿俩现在每天除了习文练武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归自己支配。是要勤奋好学，还是懒惰玩耍，都看自己的。上官锦来就是有目的的，所以别看小，只要父母和舅舅要去琉璃田，他都会去。而且小家伙儿带着笔墨记录得非常认真。其他的时间，他也是跟着父亲在学习如何处理这些官场上的政事。几乎不会去玩耍。这让苏心雨心疼不已，可上官麟却欣慰得很。反倒是上官吉这个小子，除了每天会多出一个时辰练武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满山跑。天冷他也不在乎。不过苏心雨虽然嘴上说着幼子顽劣。但心里却认为，小孩子就该像吉儿这样。过一个恣意的童年。所以也是没有人管他。
听到曾外祖母和外祖母要过来了。他们俩高兴得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上午看到刘氏和苏文兰的时候，这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挂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一听是想她们想的。可把两位长辈给稀罕坏了。这乖孙如此懂事讨人喜欢，可上哪里去找啊。
给长辈们见了礼，苏心雨就搀扶着奶奶和娘亲到了后宅。周长生夫妻和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大家子都被安排在了第四层院子，按照规矩，他们也是不能继续再往里了。但好在他们也明白这些规矩，就连小孩子都谨守本分。
打发走下人，两个孩子也都到了做晚课的时间。上官麟和苏元留下来跟着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把时间件给了这祖孙三人。苏心雨不等奶奶和娘问，就先把她去了两界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氏听后点了点头：“你做得对。那巴结上来的银子盖的宅子咱不能要。扒了就对了。何况就我和你长生伯伯还有二妮儿这几口人住。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宅子。”
苏心雨有点儿懵：“哥哥嫂子们不跟着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