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只有盐的烤鱼不能用好吃来形容，顶多就是能吃。但其实即便不放盐，也能做出好吃的烤鱼来。这对苏心雨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二妮儿跟着苏心雨一起回到了刘氏家，回去之前，二妮儿回家告诉了她娘，也就是村长夫人一声。苏心雨也问了刘氏的意见。随后两个人才去拿的盐。
苏氏一看女儿回来了，还有二妮儿也来了。还想拉着两个孩子在屋子里坐坐，她去拿些吃的。苏心雨赶紧告诉她：“娘。勇哥哥他们在河里捞鱼，我要帮他们烤鱼，所以我回来拿盐巴！”
一听有田立勇他们在，苏氏倒是放心了不少。田立勇那小子是个稳重的，虽然总喜欢舞刀弄枪，但人很好。又是平氏的儿子田郎中的大孙子，她们娘儿俩受了田家人不少恩惠，对田家人自然更亲近一些。有他在，她就不担心丫头被欺负，也不担心丫头在河边玩会有危险。不过烤鱼这件事，她就难免要皱眉头了。“你都没烤过鱼，别再糟蹋了东西。”
苏心雨为自己据理力争：“我见过七奶奶做烤鱼啊。而且也没有多难。我真的看过就会记得的！”
虽然二妮儿也没见过苏心雨烤鱼，但是她对苏心雨有本能的盲从信任，当然这都来自于她娘经常夸丫头的关系，她觉得自己的认知是没有错的。于是她紧跟着帮腔：“婶子您放心吧，丫头可厉害了！她什么都会的！”
苏氏被逗笑了。这俩孩子一唱一和的样子真是怪好玩儿的。不过想想也是，自家女儿真是个教什么会什么的。烤鱼虽然没做过，但是过年的时候她看自己辛苦，非要帮忙看着锅，不但没把锅看糊了，反而再里面加了两样东西，那汤的味道好得她和七婶儿瞪大了眼睛，多喝了好几碗。当时七婶儿还说呢，自家丫头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不然怎么可能学什么会什么呢。
想到这些，苏氏也释然了。乡下的孩子玩也就是这些东西，还有田立勇他们在，想必也不会让丫头真的伸手。盐巴而已，虽然一斤不便宜，但又用不了多少。“那娘去给你取吧。你做的时候别放太多，会很咸的，东西就不好吃了。”
苏心雨摆手：“不用。娘您接着忙您的。我和二妮儿去拿就行了。就拿一点点就好。我知道的，咸了要喝好多水，水喝多了要尿床的。”
苏氏哭笑不得。不过这点儿小事的确没有必要矫情来矫情去。她现在手里这个帕子还有一朵花就完工了。晚上还能绣一个，明天进城的时候拿去卖了钱。她就能给公婆送过去一些，也是给丈夫攒上一些了。所以她还真的挺忙的。“行吧。那你们去拿吧。别玩太晚啊。要是没捞上来多少，你就别吃，让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吃，知道吗？”
苏心雨点头：“嗯！丫头知道，要谦让！”
苏氏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儿：“好了。去玩儿吧。别太晚回来。对了，看到你七奶奶没有？”
苏心雨回答：“看到了。还跟奶奶伯娘他们聊天呢。说是要再过一会儿才回来。让您自己忙着绣花，她回来做晚饭就行。七奶奶还说，晚上她要给咱们做她最拿手的白菜豆腐，丫头最喜欢了！”
刘氏做的白菜豆腐可不是拿白菜炖大豆腐。而是挺精细的一道菜。白菜取白而嫩的大叶子，焯水之后片成薄片，切成方形。而后把豆腐和肉泥混合到一起，抹在白菜叶子上，再在上没盖上另外一片白菜，而后用鸡蛋搅拌均匀的面粉挂糊，最后下油锅炸。炸到金黄，沥干油再切成菱形块，因为豆腐肉泥里有加盐和五香粉，所以不需要再做蘸料和淋酱，吃起来外焦里嫩，有白菜的清甜，豆腐和肉的浓香，五香粉的馨香。好吃到可以让人吞下舌头。
这道菜刘氏只在三十儿那天晚上做过一次。苏心雨当时就爱上了。而且她偷偷进入空间之后，把这菜的做法也都写到了她们苏家的菜谱里。这足以证明她对这道菜的喜爱和对刘氏厨艺的肯定了。他们苏家人的嘴巴可都是极刁的。
二妮儿并不知道白菜豆腐有多好吃，当然也就不在意那到底是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鱼肉，于是催促着丫头赶紧拿了盐巴好回去。不然要是捞上来鱼她们太慢没赶回去，就连鱼骨头都没了。
苏心雨拿了一块油布，在里面放了一把盐，然后用擀面杖用力的擀了几下。见二妮儿着急，她安慰他：“别担心，鱼没有那么快捞上来的。而且狗子哥他们还要去捡柴火呀。他们肯定比咱们慢，勇哥哥他们在厉害，也不能吃生的呀。”
二妮儿一想很有道理。于是就放心了。“你说得对。那你为什么要用姜呀？辣兮兮的，我最讨厌了！”
别说是小孩子，有很多大人也是非常讨厌姜的。但这些人里有一多半也仅仅是讨厌姜在拒绝时的口感。苏心雨身为厨师，自然不会对姜厌恶。相反，她因为知道姜的个各种好处，也曾经特意研究过姜的菜肴。其实嫩姜是非常不错的一种蔬菜，拿来腌制成咸菜、泡菜甚至是拿来炒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老姜的口感的确差了很多，可做肉做鱼是必须少不了这一味来去腥的。尤其是做鱼，不只是可以去腥，还能驱寒。毕竟有一些鱼类性凉，吃的时候还是增加一些热性的食物对身体比较好。
“因为放了姜的鱼会更好吃。二妮儿，你帮我把这个姜磨成泥，就像这样。”说着，苏心雨把一小块姜放到一个擦板上，那擦板平日里是用来刮鱼鳞的，她却觉得拿来做瓜果蔬菜的泥也不错。毕竟用来去鱼鳞，这个擦板的锯齿有些过小过密了。
看着丫头把姜磨成了泥，二妮儿很好奇。“丫头，你这个要做什么？不好闻！”
苏心雨告诉她：“这个是拿来烤鱼的。可好吃了。我要做很神秘的烤鱼水。相信我是没有错的。”
二妮儿虽然讨厌姜，但苏心雨说好吃，那她暂且就相信了。“那我来做吧！你继续弄盐巴！”
苏心雨和二妮儿拿着一个小陶罐和一只猪毛刷回来的时候，田立勇他们刚刚收获了第一网鱼。
也不知道是田立勇他们今天有福气，还是苏心雨旺了他们。总之这一网鱼就不少。大大小小七八条，最小的一条也有巴掌长，最大的一条是黑鱼，苏心雨估算着个头，大概能有四斤多。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家伙。
捞上来大鱼，苏心雨觉得就这么吃了有点儿糟蹋。旁的也就罢了。那黑鱼不但个头大，而且是补身的好东西。坐月子的女人拿来煲汤最好，可以催奶的。而这个季节，要捕捞鲜鱼可不容易。这么一大条，少说五六十文，要是卖到大户人家，许能翻倍呢。
于是苏心雨跑过去，拉了一下田立勇的袖子。
田立勇正在开心今天收获不小呢，感觉到有人拉自己，一低头看到是丫头，他赶紧蹲了下来。“怎么了丫头？”
苏心雨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勇哥哥，我知道这是黑鱼，这么大一条，可以卖几十文呢。这个留着卖掉吧。吃了好糟蹋。”
田立勇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他今天就是带着一群人在这里闲着玩，说好了要把捞上来的鱼给这群孩蛋子们分享，他就没多想。不过听丫头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这条黑鱼可跟其他的不一样，的确很难得。
心里对丫头更高看了一眼，但他觉得既然答应了大家要做给大家吃，就不好再说拿出去卖。于是他对苏心雨说：“今天我都答应你们要给你们吃了。”
苏心雨知道有些人的性子就是答应了的事不能反悔，也觉得没面子。所以她决定给大家个面子。于是大声说：“这条鱼好大的。能卖几十文呢。几位哥哥砸冰这么辛苦，一人分几文也是应该的。我们可以吃小的呀。大家说对不对？”
鱼肉虽然好吃，但钱更是好东西。跟着田立勇砸冰下网的一共就四个人。如果这条鱼能买几十文，哪怕他们五个人一人分七八文也是好的。大包子就能吃几个呢。所以那四个人都点了头。纷纷表示：“丫头说得对。不愧是小神童，想的比我们周到。”
但其实，有钱谁不愿意要呢。苏心雨笑呵呵的。然后问狗子：“狗子哥，我们吃小一些的就行，对吧？”
狗子那必须得听丫头的。更何况田立勇是他哥，他哥拿鱼去卖钱，他少说能分一些糖吃。他必须赞成。“对！丫头说的都是对的！”
虽然有几个半大小子来凑热闹，既然不上前出劳力，又想分吃的。但他们见那些小孩子都没意见，也就不敢多说了。毕竟他们打不过田立勇。只是对这个多事的丫头十分不爽。其中有一个人，就跟周石头关系不错。他虽然不敢大声说什么，却嘀咕：“嚯。这一个小丫头才五岁就把田家两兄弟迷得言听计从。”
这话可以说是极其难听了。这也就是丫头只有五岁，这要是过了八岁，那就是毁人名节的事情了。因此他边儿上原本凑热闹的人也不乐意听了。毕竟都是一个村儿的。丫头平日里也乖巧听话，他们这些半大小子也愿意看这村里唯一白嫩嫩的女娃娃，被他这么一说，就有人骂了回去：“少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嚼舌头那人见不但没人跟自己一起说丫头的不是，反而还被骂了，他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你吐得出象牙？我说她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也被迷住了？”
这下可算是惹了众怒了。田立勇一听音就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于是上去就拎住那个人的衣领，反正就是一顿嘴巴。“王八羔子！再让老子听到你满口喷粪，就把你按粪坑里灌满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