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让苏心雨意外的是，冯莓不只是性格刚强，而且心够硬气，直接要求跟这虎丫一起回院子，她要看着冯淮不让他多拿一根草刺儿！
苏心雨对虎丫那是绝对放心的。这姑娘完全就是个汉子，打架办事儿都是一把好手。原本是想收留她让她陪着娘，现在却是自己的好帮手了。所以她要留下冯莓，也是想再给娘找个伴儿。没想到冯莓也是这个性格，这倒让她舒心了不少。
虎丫推搡这冯淮离开牙行。这牙人对苏心雨立刻就高看了一眼。“小公子，您真是心善。这冯老大这样的就该这么对他！”
苏心雨笑道：“您也是好心人。好心人都会有好报的。这里是二两银子，是我给您的报酬。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您帮忙照应。”
牙人赶紧笑着接过银子。“往后大家都一条街上住着，互相照应才是。那我就多谢公子了。对了。往后您也别先生先生的叫我了。听得我心虚。我姓乔，你叫我乔三就行。”
苏心雨点头：“那我日后就叫您乔三叔吧。今儿的时候就麻烦您了。我现在回去，过两日入伙饭您和三婶儿子一定得赏脸。”
一旁的乔三媳妇儿赶紧笑道：“诶呦！那敢情好！那我们就不推辞了。”
从牙行出来，苏心雨又去了一趟四海杂货行。不过这一次她去是为了买东西。她既然要做生意，有一些东西就需要进货。虽然空间里有得是，可她打开门做生意不能一点儿货物往回买。别说到时候虎丫和冯莓会怀疑，就是左邻右舍都得看出不对来。更尤其是这位张掌柜，跟着文凌的人那都得是人精，她不能冒这个险。
其实四海杂货行里什么东西都有，南北干鲜只占了一半。其实还有很多是不同地方的特色货物，各种瓷器布匹甚至连一些珠宝玉器都有。所以想要找新鲜东西，到四海杂货行绝对错不了。
苏心雨需要的新鲜东西自然是跟吃食有关。不过她一到杂货行，张掌柜还以为这位姑奶奶现在又有事需要他传话。“苏少，您今天需要我做什么？”
苏心雨笑了：“张伯伯，我今天是来跟您做生意的。我要自己做买卖，有一些东西需要从您这儿买。”
张字义一听，也笑了。“我还琢磨着，您要让我给主子带话呢。这么说，苏少是找到铺子了？”
苏心雨摇头，但是也没有隐瞒。“我在东街买了个小宅子。那条街不是有许多小摊吗？我打算在家门口先摆个小摊子。您也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若是一下子就弄个大酒楼干也不行。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张字义对这位小姑奶奶的心思实在是佩服。别说是个小姑娘，就是个大老爷们儿，有三千两坐底也保不齐就再也不干什么了。最多就是买房子置地然后租出去做个地主之类的。“容我多句嘴，您手里的银子现在是可以买一个不错的铺面的。或者在在海安治下的村子可以买几百亩田地。”
其实苏文兰想过买地收租。但苏心雨却不愿意这样。当然，买地收租收入稳定，她们娘儿几个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每年收租就可以过日子了。但那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她想要重开御膳房，自然不能让自己只做个小地主。而且她还不确定可不可以在这海安城里一直住下去。说白了她们娘儿俩是“死人”了，谁知道周三郎和袁丞相家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后招。所以买田地这种不动产并不适合她们。“铺子等我有了足够的经验，也有了主顾再说。至于地，对我来说一点点麻烦，所以暂时不考虑了。”
想到这位是个姑娘家，早晚都要嫁人的，买地的确是有麻烦。而且买地需要些地契，那跟买房子换契写名字不一样。官府要走程序证明买地人身份的。“其实您如果想买地，我是可以帮忙跑一下衙门的。”
苏心雨笑道：“您的好意我明白的。若日后我有这个需要，少不了要麻烦您。”文凌的身份一定极为尊贵，这一点她是猜到了的，所以张掌柜说可以帮忙，自然就可以帮忙。她很清楚做生意也好讨生活也罢，光有手艺肯定不行。所以即便她并不想要麻烦文凌，但有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要伸手求助的。她还不会觉得一味的自己硬挺有什么可自豪的。人嘛，能屈能伸才是硬道理。谁说身为女子稍稍示弱会丢人呢？便是男人也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
苏心雨回到客栈的时候，虎丫还没回来。她就把今天的情况跟娘说了一遍。
苏文兰倒是不觉得冯莓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对于那样的哥嫂，若是冯莓还能心软，虽然也没有什么过错，但对现在的苏文兰而言，却是有些看不上的。毕竟连她也算是反抗过的人了。人一旦有了第一次反抗，就会有无数次。所以这也算是她最大的转变了。“那日后更要多加小心了。”
苏心雨点头：“您放心吧。调料的事情方才我去跟张掌柜说了，需要的西域茴香这些他都会去进货。咱们先做一些简单的小吃。像是西域油饼这样的吃食，材料也简单。之前咱们能卖到让人惦记，不怕招揽不到食客。不过我还是得先看看本地人的口味，说不定到时候我能做出更多不一样的吃食来呢。”
虽然苏文兰对女儿的厨艺有信心。她也看到了福地里那么多菜谱，知道他们做吃的卖绝对可以发财。但她到底担心女儿只是一个女孩子。自己又是个没有主心骨，性子不强硬的女人。而且正因为之前他们做生意被人强买过菜谱，所以她才更担心。“这里可比咱们上安县还大，达官贵人更多。万一被人抢走菜谱怎么办？”
苏心雨笑了。“娘。您想想上次咱们卖了多少银子？这次如果有人想买，那就卖好喽。价格合适我不吝啬。菜谱嘛，我这儿多得是。但若是巧取豪夺咱们也不用怕，凌哥虽说是在家里不受继嫡母待见，但我他自己还是很有本事的。张掌柜也说了，有什么需要他会帮忙，我不会为了面子就不伸手求人的。有靠山不用白不用。我总不会亏了他就是。”
苏文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最有主心骨，你说能行那就能信。娘信你。”
这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就虎丫那个嗓门儿，她们娘儿俩听得闷真。
冯莓被虎丫带到房间，看到苏文兰，她赶紧跪倒在地：“给夫人见礼。”
苏文兰赶紧把冯莓给扶了起来。“好姑娘，咱们也不是大门大户，不用如此大礼。”
冯莓见夫人这么和善心里还有的忐忑就瞬间消失了。大概也是苏文兰给她的感觉太过温柔，她的眼泪立刻就围着眼圈直转了。“夫人，日后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您的！”
苏文兰叹了口气：“你也不用自称奴婢。方才心雨也跟我说了，她不会给你入奴籍，自称我就好了。你叫冯莓对吧？”
冯莓摇头：“不。少爷给我改了名字。他说让我随着姓苏。日后我是苏莓。”
苏心雨摸了摸鼻子，其实这不过是她那会儿气愤之下说的话所以这会儿，她得解释：“我当时是为了气你那哥哥。所以才那么说的。你不用真的改姓。毕竟这是爹娘留给你的。”
阿莓摇头：“少爷，您能让我换个姓氏也好。日后我就彻彻底底跟冯家没有关系了。不瞒您和夫人，冯家也没什么好人。当年我那爹还活着的时候就对我娘和我非打即骂。除了对我大哥和颜悦色之外，就没把我们娘儿俩当人看。而且他还嫌我娘是乡下来的女人，上不得台面。要不是是我爷爷给订的亲，他说早就把我娘给卖了。就是我，他喝多了之后也说过要把我卖了换酒钱。说句不孝的话，他死的时候我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和娘终于不用再挨打了。”
“可知道，我娘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把我和我哥养大成人，我哥娶回来的却是这么一个悍妇。她从不孝顺我娘，虽然没有动过手，但却每日指桑骂槐，说我们娘儿俩是吃白饭的。可她也不想想。我哥那样没本事的，还不是靠着我娘和我绣活赚钱养活着？到底是谁吃白饭的呢！”
“反正现在我娘也没了。巧了我娘也姓苏，我干脆就姓苏好了。反正冯家只认儿子，那我这个女儿姓不姓冯有什么所谓。与他们再无瓜葛才是最好的。”
听阿莓说完，苏文兰眼泪也下来了。这苦命的孩子的娘跟自己又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周三郎不曾打骂罢了。毕竟他们一年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多久。“罢。既然如此，那你便姓苏吧。我同你娘都是同姓，许五百年前也是一家。好了，既然如此今日你还是现在客栈住下吧。明日咱们再回去也不迟。”
阿莓却道：“方才我和虎子兄弟已经把院子收拾了。除了没有新的铺盖，其他的都能将就用。若是夫人不嫌晦气，现在就能过去了。”
苏文兰立刻问女儿：“心雨。你看呢？”
苏心雨一点儿都不嫌弃那宅子之前死过人。老宅子哪有没有人去世的。前朝覆灭，新朝皇帝还要住前朝皇宫呢。“这有什么可晦气的。铺盖也好解决。一会儿直接去买就好了。虎子，你去买铺盖。娘，您先收拾东西，我这就去跟店家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