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原本苏心雨都把银子准备好了。刘氏第二天上午去送的时候，正好衙门的人来了。这次他们直接拉走了周石头，完全没给周田一家商量的余地。同时来的还有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不知道在个周田说什么。等他说完了，周田也就不连拉带拽的了。甚至还喝令大儿子拉住王氏，就这么看着周石头给拉走了。
刘氏弄了个莫名其妙，可人都带走了她这银子也就不能拿过去了。等回到家的时候，见田立勇就在院子里，她赶紧问：“立勇，你怎么从军营出来了？今天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田立勇笑了一下。进屋之后才跟刘氏说：“我被直接挑进了邒卫营做了王将军的亲卫，是我师父的主子安排的。我也跟我师父说了心雨爷爷家的事情，师父觉得那周石头不是个好东西。我不能常在家，村子里男人又少了之后难保那小子不作天作地，所以就找了关系，把周石头给弄走了。”
刘氏和苏氏听后吸了一口凉气。刘氏忙问：“你师父的主人家有这么大本事呢啊？”
田立勇虽然不知道文凌的真正身份，但是能让征兵处如此听话，还拿给你让县衙门的师爷亲自过来帮忙的主儿，想必不仅仅是一个有钱人家不受宠的庶子。但是师父既然说要保密，连丫头都不能说，他自然也不会多嘴。“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敢问。不过肯定很厉害。”
苏氏还是有些担心的：“那石头会去前线吗？”
田立勇点头：“嗯。说是会去的。但是不让他上战场，而是在后面做火头兵。总之在军营里锻炼锻炼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不然他在家被惯得不成样子。您不用担心，好男儿为国为民征战四方这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刘氏赞叹：“还是立勇有出息。文兰啊，你就是想太多。就石头那样的，不找个地方好好规制规制，在他妈身边儿一点好都学不到。将来除了偷奸耍滑之外，还能干啥？”
苏氏一想也是。“我就是想，现在家里就这么一条根……”
“那也要是条好根才行。现在只有石头走了，王氏就能消停不少。不然她老觉得有仰仗。不过周田能这么痛快答应我很好奇。那师爷跟周田都说了些什么？”
田立勇笑道：“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来之前我倒是听他们说过一嘴。那意思是自愿从军的衙门会给二两银子的贴补，而且还会有记录在册，是这家人的荣耀。可免未来十年徭役。最关键的是衙门会说周石头是自愿效忠朝廷参军，将来对周三叔仕途有好处。”
刘氏咋舌：“这就难怪了。不过也对。说出去名声也好听。”
苏文兰叹了口气：“希望大哥大嫂能挺得住。”
苏心雨此时已经心里笑开了花。没有周石头在村子里的日子，她真心觉得天气都更暖和了。那位文公子还真是及人之所急，“肯定没事的。村子里那么多人家的哥哥叔叔们去参军了，他们的家人不是也都会好好的。”
刘氏笑这点头：“心雨说的没错。说不定等石头从军队回来，能变得懂事勤快，那就是大郎和王氏的福气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苏心雨却觉得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周石头都这么大人了，哪儿那么容易就改了性子呢。不过是在军营里被压着怕了，回来之后……啧，不过那时候丫头那个渣爹的考试成绩估计也就下来了。到底今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不管村里人看得多清楚，但最后衙门来人说周石头和村子里的其他几个歪毛淘气儿都是自愿参军，官府对他们两界村加以表彰，虽然只有这么几句话，但村子里的人也都消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公开哭天抢地的了。不然那就是跟官府过不去了。
征兵的事情闹腾了整整一个月。等到彻底消停下来，也到了年根儿了。可是这个年每一家都过不好。家家不是钱没了就是人去服兵役了。在这群人的心里，服兵役就跟送死没有两样，所以家家都愁云惨雾的。没了往年过节时的喜庆劲儿。
但过年的习俗是不能变的，家家户户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能少。不过今年年前祭祖的时候，周家的人都格外虔诚。还留在村子里的男丁们在祠堂里跪了小半天。祈求祖先庇佑，让所有当兵的子孙可以全须全尾儿的回来。
这天周家的女人们也都很忙碌。去年这时候，吴氏还不待见苏文兰。可如今王氏因为周石头去参军，整日里只知道哭。弄得吴氏心烦不已，于是这家里的事情只能仰仗着苏氏。所以这些日子苏文兰两头忙活，不过因为王氏整日在屋子里躺着下不来床，她也听不到那些难听的，心情倒是不坏，因此也没觉得多累。
有了苏心雨每天哄着捧着，再有时不时的做点儿好吃的带过来。周田和吴氏很快就从大孙子去军营的事情里缓了过来。尤其是二十四这天收到了周三郎的信。虽然主题思想还是要钱，但也有说到他在京城认识了一些世家子弟，他们都和能欣赏他的文采之类。总之不管真假，周田两口子是很高兴，知道这个消息的周族长也很高兴。
但王氏却高兴不起来。她就觉得，小叔子的一切好运都是拿自己儿子的命换来的。三房一家三口就是在欺负他们大房。所以忍到了三十这天吃年夜饭。看到连儿子的碗筷都没摆，王氏就发起了疯。不但掀了桌子，还坐在地上哭得左邻右舍都听了个闷真。
周田和吴氏都被王氏给气得够呛。吴氏本来入冬开始身体就不是太好。周石头的事她也难受了好一阵子，身子骨儿就更差了三分。这再一被气，还不就晕了过去。这可把周大郎和苏氏给吓了一跳。
苏心雨赶紧进行抢救，见娘被气晕了，周大郎上去就给了王氏一个嘴巴。这一巴掌也算是把王氏给打清醒了。见婆婆晕过去，她吓得一声都不敢出。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王氏终于被救醒了。醒了之后第一眼就看到苏心雨，老太太眼泪就下来了。可是想张嘴说话却发现不能了，嘴一张开，口水就先出来了。
苏心雨一看就知道要坏了。“娘！快去请干爷爷过来！奶奶怕是中风了！”
苏氏被吓得不清，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这下周田和周大郎也傻眼了。别的他们不懂，中风却是清楚的。这人一旦中风就会瘫痪在床等同于彻底废了。“丫头，别胡说！”周大郎大喊。
苏心雨再不喜欢吴氏，面对一个活活被儿媳妇气中风的老太太她也狠不下心来。更何况自己哄好了之后，虽然吴氏还是抠门外加心里只有自己的三儿子，但对她也算不错了，至少有个奶奶的样子。她当然不希望吴氏就这么倒下去。毕竟吴氏真的倒了，这家里管家的就变成王氏，那可就真惨了。“我胡说这个做什么！”
周田赶紧问：“丫头，能不能治好？”
苏心雨又不是大夫，她学的都是认知草药的皮毛，哪里能知道这些。但是她有灵泉，还算有几分把握。而且吴氏这是第一次犯病，只要治疗得当，应该可以恢复。但留底子是必然的了。“干爷爷的医术特别好，我相信他肯定可以把奶奶治好！”
大年三十儿王氏把婆婆气到中风的消息第二天天刚亮就已经两界村人尽皆知了。村长和张氏赶紧过来。周族长和几位叔公也都一起到了周田家，见了田郎中，大家赶紧询问。
田郎中叹了口气：“气急攻心所致，幸亏心雨抢救及时才没有性命之忧。”
刘氏问：“那能治好吗？”
田郎中点头：“因为救治及时，目前看没有问题。只是时间问题。好在不需要太名贵的药物。都是咱们这儿山上能采的到的。就是不能再受刺激。生气的事情是绝对不行了。你们可得小心一些。”
听到这个，周族长开了口：“那王氏呢？”
这时候周田才出声：“在大郎那屋关着。”
周族长真是气得不行。这大过年的多晦气。本来就征兵走了那么多，这个年哪家都想要大吉大利，偏偏这王氏就是个搅祸的。“这原本是你们小家的事情，但咱们周家也是十里八村的大家族，大过年的出了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图个吉利我也不说休妻了，何况石头刚刚自愿参军也给咱们周家增光露脸。但这事儿太不像话。大郎，你还是把王氏送回她娘家住上一阵子吧。等你娘的身子骨儿好了再把人接回来。”
周大郎现在也是看婆娘一万个不顺眼。于是没犹豫就点了头。
周田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只能让三郎家的来照顾他娘了。不如……”
周族长哪能不明白周田的意思，但他也有他的想法。丫头在刘氏那儿学得这般出色，他可不愿意让一个好苗子回到这个院子里遭罪。于是直接道：“三郎家的就辛苦一些两头跑吧。不过也别留太晚，毕竟长嫂不在家。”
这话一起出大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周田也只能到打消掉暂时让苏氏母女回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