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苏心雨当真没有报喜不报忧，所有的经历她都说了。这一说，可把刘氏和苏氏娘儿俩给吓得不清。尽管苏心雨就在她们面前毫发无伤，只是略微有一点点黑有一点点瘦，但对她们而言，却是受了大罪了。
尤其是听到那九山八寨的山贼被一夜剿杀的事。觉得解恨之余，她们想到更多的就是震惊和恐惧。苏心雨对自己当时的心境没有进行任何描述，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百姓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刘氏听后皱了眉头：“他们怎么能胡说八道？凌王这么做没有半分错处。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老百姓的安危？怎么就成了王爷煞气太重，性格暴虐了？”
苏文兰也眉头紧锁：“这官也太难当了。为百姓做事，却又要被百姓这么误解。他这王爷什么时候才能不干？这么做下去也忒委屈了。”
苏心雨笑了：“有咱们知道心疼他就足够了。其他人，说点儿对他不利的坏话也没什么不好。奶奶，娘，你们想啊。钥匙老百姓都说他好了，那皇上能安心吗？”
刘氏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危险的。你回来的时候给他留下灵泉了没有？他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还不如在咱们这儿开个酒楼，吃碗安乐茶饭。”
苏心雨回道：“能留的东西我都留了。他自己也知道分寸。只不过怕是一年半载的也没时间过来了。我捉摸着，年后我再偷偷过去看他一次。也不能耽误他做正经事，可我也放心不下。”
虽然不赞同女儿再一次外出，但是如果是去看上官麟，苏文兰又觉得不该阻拦。“心雨，娘不是想束缚你，可是你们成亲之间，还是要诸多避讳的。”
苏心雨笑道：“您放心。您女儿岂是那么不懂事儿不自爱的人。我这次去也不过是为了百姓和他日后的名声。至于其他的，他比我还要重视。毕竟他虽然求得了皇帝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可是太后那边儿他却是没说的。不过这次进京的时候。我倒是看到了太后和皇帝。皇帝倒是个很好说话儿的，大约也是知道我是女儿家，所以对我很客气。但是太后只当我是纪总兵的干儿子，所以问了很多关于纪总兵的事。我明日还得去一趟总兵衙门，把这些事跟舅舅和舅父说一声，免得再出麻烦。”
听到苏心雨说见到了太后和皇上，刘氏和苏氏又害怕了。苏文兰忙问：“那太后和皇上可还喜欢你？”
苏心雨回答：“皇上还可以吧。他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看得出他很重视凌哥，是真的把他当亲弟弟一样信任和喜爱的。所以对我也很和蔼。那几车东西还有我福地里收着的金银珠宝，那都是皇上非要赏赐的。至于太后，她是个心机很深的女人，而且她本身对凌哥的态度就很微妙，就更不用说我了。不过奶奶之前教我的那些我都记得住。我没有必要去跟太后争短长。我只要知道是谁在跟我过日子就行了。”
刘氏听后十分满意：“没错了。你现在能想通这个，我就放心了。不过也不可做得太过。毕竟那是凌王的亲生母亲，而且还贵为太后。”
苏心雨点了头。但心里却是长叹了一声。太后又如何？这个女人心里根本就只有自己，无论是身为亲生儿子的上官麟还是九五之尊的嫡子上官恒，对太后而言都不过是让自己掌握权势，成为赢家的筹码。只可惜这些筹码都不可能为她所用，只有她自己还在幻想之中醒不过来。如此一想，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对她来说，权势就真的比养大嫡子的亲情和亲生儿子的血缘更重要吗？
第二天苏心雨是带了一车东西到的总兵衙门。大总管见苏少来了，跟迎接祖宗似的给迎进了门。虽然苏心雨和纪总兵夫妻并没有认什么干亲，但是感情上却是也差不多。而且总兵夫人一直都对府里的下人说，苏心雨就是他们总兵府的小少爷，谁也不许得罪。加上纪总兵对苏少赞誉有加，凌王殿下又对这位苏公子言听计从，总兵府的下人们就是傻了也得知道他们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了。
苏心雨直接就进了后宅，此时纪林海和王氏已经在暖阁里等着她了。
见到纪总兵福气，苏心雨赶紧跪地磕头。“舅舅舅母，心雨给您二位磕头了。”
自从知道了苏心雨是个姑娘，纪林海就有些不敢随意了。不过王氏却更亲近了一些。她赶紧上千搀扶起苏心雨。“回到家还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儿又没有外人。”
纪总兵也非常认真的点头：“是啊。既然老五说你是我们的干儿子，太后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好了。到时候你和老五成亲，你们是表兄妹，也算门当户对了。”
苏心雨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这纪总兵的话题转得太快了。还是王氏瞪了丈夫一眼，然后扭脸给苏心雨解围：“你舅舅的脑筋不够用，是个粗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茬苏心雨就更不能接了。不过不解她可以说别的。于是她就把今天带过来的礼物清单，还有临走时上官麟让自己带来的信件都交给了纪总兵夫妻。
信件自然是纪总兵去看，而礼单苏心雨直接交给了王氏夫人。王氏夫人一看，眉梢就挑了一下了。“这里面可不仅仅是你和老五的意思吧？”
苏心雨点头：“嗯。皇上听闻我要回来，便着意让人送来一些贡品，其中那些绸缎都是给您和几位姐姐的。说是后宫的妃子都没有，今年年前的贡缎都在这儿了。我和凌哥准备的都是一些京城的特产小吃，知道您和舅舅最喜欢各种美味，所以还去采买了不少咱们这边儿没有的稀罕玩意儿。余下的那些首饰都是太后派人送过来的。至于是什么，我都没敢看。”
一听太后送了一些首饰，纪林海没等看完上官麟的信，就把头抬了起来。“她给送首饰？这可是稀罕事儿。”
王氏夫人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稀罕事儿嘛。谁不知道太后当初与你青梅竹马，我与你成亲的那会儿，她还百般说我的不是。之前咱们几个女儿成亲的时候，她也不过时面子上过得去，送的都是金银。如今这就过个年，送了几十套首饰，这是说我人老珠黄要靠首饰来凑啊，还是说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要她来给我的女儿们置办年礼？”
这话要是旁人来说，准得被人说成是大不敬。可是王氏夫人却不怕这个。一来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且都是一个阵营的自家人。二来苏心雨也是女儿家，又是她喜欢的孩子，跟她也差不多是个不拘小节心中能装天下的性子，所以她不觉得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妥。
其实纪总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太后就是那样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为人，何必跟她置气。反正咱们远在海安，也见不到她的面。”
听着还是来气，王氏夫人拉过苏心雨的手：“心雨啊，我跟你说，将来你跟老五成亲之后，一定不能让这个婆婆给拿住了。她这个人心眼儿小着呢。表面上你是看不出什么，她也会对你笑呵呵的，但是暗地里做出些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这个当舅母的挑拨你们婆媳关系，这话我跟老五都说过。她那个娘啊，从来没把儿子当成一回事儿，之前在娄后的压迫下，她尚且能跟皇上一起跟娄后抗衡，如今皇帝登基，她成了太后，就更是要说上句儿了。要我说啊，老五就该早早辞官，到时候你们小两口儿就回海安城来，有什么事儿，她也不敢拿你来出气了。”
苏心雨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说到底也是感激王氏夫人的。这位总兵夫人从一开始就给了自己极大的善意，在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之后，也是诸多帮助。可以说这样的长辈才是真正的长辈，才是真的疼惜上官麟的人。所以无论是从利益还是从亲情的角度来说，她真的都更愿意接近纪林海夫妻。
可是心里多想点赞，表面上的话也要说得漂亮。她首先就不能给上官麟找麻烦。“舅母，您的担忧我明白。但是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其实这次我也见到了太后，她看起来也还算不太难相处。”
纪林海叹了口气：“你看你这话说的就有水分。行啦。咱们都是一家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也没必要为了她藏着掖着。她是我表妹，我还能不知道？不是当这你来讲究她，她自幼在文府的时候，就性娇气傲的。不过她的确比她嫡姐，也就是元后漂亮有心机。但是书画上却是略逊她姐姐一筹的。身为庶出，她看着姐姐入宫为后心里是真嫉妒的。这话她都同我当面说过。只是我当时也一直认为，她比元后漂亮能干。可慢慢长大了，入了军营，也就知道了事情不是想当然的。这么多年她算计着，努力着，不能说她对老五不关心，但却她更关心自己。你出现之前，我们都担心老五将来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爱的女子成亲。毕竟他是一个缺少母亲关爱，也更想得到这些的孩子。可他的母亲却注定会在他的婚事上做更多的事情。好在现在有了你，至少老五不用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好歹能有一个家让他能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