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苏心雨听后立刻皱了眉头。这等人实在是可恶至极。听这店家的意思，想必那个乔大公子也是在这梅垣镇称霸多年祸害一方了。哪怕这件事并不在他们出来的目的之内。可苏心雨却实在是觉得很生气。
其实上官麟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完全说给苏心雨听。关于沿途上的每一个官员勋贵，原本就都是他这次的目标。乔琛实则就是第一个。皇兄和他想找这乔家的毛病还愁没有借口呢，这乔奎俨然就是给他送的及时雨。
回到房间。苏心雨刚刚喝了口水，就听到敲门声。一听是上官麟，她才把人让进来。“怎么了？”
上官麟把房门关上。小声说。“有些话想告诉你。”
苏心雨不放心这里，于是索性把门给闩好，而后将上官麟带入了空间。
上官麟第一次进入苏家的院落。这虽然对他而言并不豪华的宅子，却透着一股让他心安的气息。在这里，就算是呼吸一口都是舒适的。“这里果然是说话的最佳场所。不会被任何人听了去。”
苏心雨笑道：“那是。所以有什么秘密，以后咱们可以在这里说。”
上官麟笑问：“那我的珍贵之物是否也可以放在你这里面？比如一些贪官污吏的罪证一些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契书信件之类。”
苏心雨挑了下眉梢：“你不怕我泄密啊？”
上官麟摇头：“不怕。若是你想害我，便让你害就是了。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苏心雨脸色微红。“哪个要害你了。”
上官麟笑了：“我知道，心雨是世上最好的人。”
“诶呦你快别在这儿肉麻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可是跟乔家有关？”
上官麟点头：“有一些关联，但又不全是。”于是他便把这次奉旨赈灾这一路上顺带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了苏心雨。
苏心雨听后顿时就皱了眉头。“怎么能接下这么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你哥心里眼里就没有别的可用之人了吗？”
上官麟叹了口气：“或许可以这么说吧。虽然当初也有许多官员支持皇兄，但那些人却也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那些老臣子有多少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才站在皇兄这一边，这些都不是定数。就说这南陵之事。大燕国土广袤，天南海北每一年有天灾人祸的地方都不在少数。但绝大多数都可以在本地自行解决。可是总有几起会上报朝廷需要国库拨银子。有的地方却年年赈灾年年灾。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他将国家大事全部交给娄家人主持。只要是娄家一党决策的事情，就没有人敢去反对。那自然娄氏一党所得到的油水就更多。朝中当然有许多中正之士，但在娄家的迫害下，丢官的丢官，告老的告老，囚禁的囚禁，被斩的被斩，余下的不是明哲保身，就是有能力在娄氏如此势大的情况下还能应对自如的人。他们支持皇兄，不敢说谁没有想要夺走娄家手中油水的意图。”
“这次的南陵赈灾，之前十几万两赈灾款和十万担赈灾粮‘发下去’却仍说不够。这才让皇兄震怒，决定彻查这件事。你想，那些如今的大员，之前的功臣，会不会也在贪污的裙带之中？”
苏心雨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也真不容易。做皇帝果然很辛苦。”
上官麟拉过苏心雨的手。在这个没有其他人打扰到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好像更想靠近心上人了。“所以如今能让皇兄相信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臣子。舅舅坐镇在海安，那是镇守着入京的重要防线。所以舅舅的位置相当重要。卓将军也是在战场上让敌国闻风丧胆的英雄，自然不能随意驱使，那是镇国的栋梁。不过好在武将这边，基本都是自己人，所以不用担心军变。可文臣那边目前能让皇兄放心的，却着实不过三成。所以我只能应下这个差事，实在也是不得已之举。”
苏心雨长叹了一声：“我也不是觉得你做这些不对。皇帝信任你让你建功立业我也不会不高兴。但是太危险了。我懂，你懂，太后懂，皇上懂，那些想要动你的人自然也懂。你现在可用，有大用时，他们不敢造次。那么将来呢？我上辈子生活的年代，虽然没有这些事情。也没有皇权，但有很多事都是一样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亘古不会改变的道理。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那得多深厚的情感，才会绝对的信任？凌哥，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自己完全毫无保留的相信过皇帝吗？”
上官麟沉默了。苏心雨也没有催促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等候。她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但是她却觉得，上官麟自己得明确答案才行。这是日后上官麟的生死存亡，也会是自己的性命攸关。
最终上官麟放开苏心雨的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天空中的云彩。“心雨。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前我生死都是自己一人。可如今不同了。我有你，有我们一起的未来。所以我不会毫无保留。而且坦白说。我从来都不是毫无防备的。而且父皇临终前同我说过的事情，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其中就包括母后和皇兄。我知道，父皇生性多疑，他的多疑会让他怀疑任何人，不只是皇兄和母后，其实也包括我。但我却怎么也无法忘记这那些警语。早在之前，我就做了将来交还权利，上缴产业，做一个闲散王爷的打算。可是到了如今。我才明白。有很多事既然上了这条船，想下去实在是太难了。那不是一年两年，或者是十年八年可以办到的。朝廷中的是盘根错节，其实我很厌恶，也不愿意去懂。可没有办法，我自从生出来开始，就命不由己。如今却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把你也连累到其中。”
苏心雨走过去，站在上官麟身边。虽然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太大，但却和谐得紧。“既然老天让我从那么遥远的世界来到这里。让我救了你认识你又与你彼此喜爱。那你的命就自然同我的命相连。或许不是你打乱了我的生活，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让你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所以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听的。”
上官麟扭头看向苏心雨。苏心雨也抬头看着他。片刻之后，两个人都笑了。是啊。既然已经命运相连，那就好好的坚持下去，让生活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下去吧。
肖童和卫岫回来之后，先敲了上官麟的房门。发现房间没人，只能去敲苏心雨的房门。在空间里视听的到外面声音的。所以两个人赶紧离开空间。上官麟亲自去打开房门。看到两个人的状态，动了下眉毛：“怎么回事？还有人能对你俩动手？”
肖童是个嘴快的。加上他才是那个灰头土脸的。于是噼里啪啦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押着乔奎奔了乔家，本是打算逼着乔奎放了那个姑娘。顺便在乔家大闹一番。毕竟他们知道王爷的用意是什么。所以没有半分含糊。但是没想到还没到乔家呢。迎面就被乔家另外一波狗腿子给拦住了。这拨人要比去找上官麟和苏心雨的凶悍得多。而且一共有十三个人，个顶个看着像是个练家子。自然，卫岫眼里还看不上这些人。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而且他们这边还有个功夫不佳的肖童。所以即便他们把那群人给打跑了，肖童也被揍得脸上好几块青，身上疼的地方就更多了。
上官麟皱着眉头：“所以你们就这么回来了？”
肖童心虚了一下，但随后就理直气壮了起来。“那自然不能。虽然他们跑的时候把乔家那废物孙子也给抢走了。但是我们还是打上了乔家的大门。把他们的大门砸了个稀巴烂。有一些出来的护院也被我们，都被卫岫给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出了口恶气之后，我们才回来的。”
苏心雨扭头问上官麟：“这么干能行？”
上官麟点头：“自然。这还远远不够。不过带着肖童太累赘。卫岫，你现在回去，务必那把个被强抢的姑娘给救出来。那可是收拾乔老儿的好把柄。”
卫岫也没出气呢。听主子这么一说，立刻精神抖擞。“那若是属下手误……”
上官麟笑道：“只要人不死。废了残了都是他们自己命不好。至于那乔琛，你也不用太客气。他若是出面。你只说让他明日午时到县衙门找一个姓文的算账就行了。”
看着卫岫离开。肖童有点儿郁闷。“王爷，我也能行的。”
苏心雨也没客气。假装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她之前制作的消肿祛瘀的药膏。原本是给家里人干活的时候磕碰后用的。这次出来做这么大的事，她自然也预备了许多。“你能去挨揍吧？还不敢进去洗漱一番擦擦药。这模样，半夜出来准把我吓个好歹。”
接过苏心雨的药膏。肖童笑了。“能有您这药膏，我就是再多挨几拳都是值得的。”
上官麟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言！快去整理一番，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肖童吐了下舌头，赶紧就离开了。苏心雨见上官麟这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上官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到底你们主仆有别。哪能让他这么没规矩。”
苏心雨笑了：“你千万别说你吃醋了啊。”
“是啊。没错。”上官麟直接就承认了。
这下苏心雨反倒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诶呦你别这么幼稚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有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