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焦老头祖孙住的挺远，说是这条街，但却也到了尽头。而阴市并没有一个城墙之类的东西将居住地和野外隔开，所以边缘和中心地带，宛如不同的世界。焦老头家就在了山脚下，只有两间茅草屋。周围倒是用树枝做成的篱笆墙围出了一个小院子。看里面种着各种蔬菜，就知道里面住着的主人是个过日子的。但到底是焦老头还是焦灵儿，这就不知道了。
焦家这院子里有一个小棚子，里面就是灶台。这里四季的温度都在二十多度，除了雨季的时候太过潮湿之外，其他时间真的都很适合居住的。所以有很多人家的灶房都只是个棚子，像是焦家这么穷苦的，自然不会专门搭个房子来做厨房了。
现在焦灵儿就留在棚子里煎药，听到有脚步声，她立刻扭头。看到是药铺的伙计，再一转眼瞧见了买自己匕首的那位小公子，她当是紧张了起来。
伙计赶紧喊：“灵儿，这位公子说他买了你的匕首，钱给少了，要给你补一些。”
苏心雨瞧了那伙计一眼，心中好笑。这伙计怕是刚才一直觉得自己是哄骗他的，所以下能给自己来一个“既定事实”？
不过灵儿明显有些害怕。她赶紧跑到门口。“我，我，我……”
见小丫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苏心雨就有些奇怪。上官麟倒是一眼就想到了关键。“你爷爷不知道你卖了匕首？”
灵儿一愣，随后低下头：“是。那是爷爷的命根子，但是家里只有这个是可以卖些钱的东西了。现在爷爷起不来床，我怕他……他……”
苏心雨这才明白。“是这样的。我哥知道这匕首的来历，是个顶名贵的东西，我给你的钱太少了一些。你又正好缺银子，我就拜托伙计带我们过来了。对了。我本身就是个郎中，你能让我去看看你爷爷吗？”
听到这位小公子说自己是郎中。焦灵儿一愣，但随后他点了头：“谢谢公子。”没办法，他请不来其他郎中。就是药铺来了两个学徒给看过。都说爷爷已经病入膏肓，喝些补药能吊命。不然她也不会卖了爷爷最宝贝的匕首。现在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说是郎中要看看她爷爷的病，她那里还能有犹豫。毕竟自家也没什么可以是被人贪图的了。
苏心雨和上官麟进了焦家的院子，那伙计原本也想进去跟灵儿多说几句话。但见灵儿根本也没有心思理他，于是挺没劲的就自己走了。
进到焦老头住的房间，虽然房屋和那破旧，但却被打理的干净整洁，房间里还有清幽的花香，跟苏心雨本来担心的阴暗潮湿满是异味完全不同。房间里的光线很不错。不过好光源并不是来自那两个木框窗子，而是房顶上的稻草被掀开了一部分。这样不仅让房间更明亮，也能保证一个良好的通风。
但苏心雨却觉得奇怪：“这样若是下雨怎么办？”
焦灵儿苦笑了一下：“爷爷的病怕热，郎中说是什么热症，所以要多通风，我就把屋顶给掀开了这么多。下雨之前我会天的， 爬上房再盖上就行了。”
热症？苏心雨看了一下叫老头儿的脸色，明显发蜡黄色，而且嘴唇白中泛青，若说是营养不良贫血之类的她倒相信，热症是哪里看出来的？她上前线试了一下叫老头儿的额头，皱了眉头。“你爷爷高烧多久了？”
焦灵儿回答：“反反复复的，也有七天了。一开始药铺的学徒来看了爷爷，说他是热症，就开了一些退热去火的药给我。吃完之后爷爷的确退热了。但第二天又反复了起来。后来吃退热的药也没有用了。他们就都说爷爷没救了。只能靠吃补药吊命。所以我才……”
苏心雨眉头紧锁：“胡闹！那些药铺怎么能连个正经郎中都不过来就让学徒随便开药！人都这样了，还要骗你买补药吃，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你今天买了什么药材？”
听这位公子这么说，焦灵儿眼泪都要下来了。“我，我去拿药包给您看。”
片刻之后，苏心雨从焦灵儿手里拿过一包药。打开一看，差点气的摔了。的确都是一补药。而还有山参的须子，就这东西，焦老头目前的情况，喝下去七孔流血都不稀奇。“这一包怎么也要一两银子把？”
焦灵儿眼神黯了下来。“五两银子一副呢。”
苏心雨觉得牙根子痒痒。“岂有此理！这些药你爷爷不能喝。你去拿一个干净的碗，里面放上半碗凉开水。我这里有药丸可以直接给他服下，用不了多一会儿人就能醒。”
听小公子这么说，焦灵儿赶紧就跑去端水了。上官麟凑到近前。“老人家，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焦老头儿别看双目紧闭浑身也没有能动弹的意思。但是他的确神志清醒。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他心中着急却又睁不开眼睛。
可睁不开眼睛不表示看不出来他是清醒的。见他眼皮微微抖动，上官麟就知道他是明白的。于是他低声在焦老头儿耳边说：“我知道您是谁，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有灵丹妙药，您很快就会康复的。”
说完他扭头看了一眼苏心雨，苏心雨点了点头。这时候焦灵儿端着碗进来。苏心雨接了过来，偷偷的将灵泉放到碗里一些。“温度正好合适。你可以下先喂你爷爷喝两口水顺顺喉咙。我这里有药，你再喂他吃下去。相信用不聊一盏茶的事件，他就能睁眼说话了。”说完她又将水碗还给焦灵儿，然后假装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白色“药丸”拿出来一粒交给了焦灵儿。“这药丸能含化，不用非要咽下去。不过这碗水一定要都喝光。”
焦灵儿还没见过如此洁白的药丸，她拿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塞到爷爷口中。等了一会儿，他才继续给爷爷喂水。
苏心雨给焦老头儿吃的其实就是白巧克力球。现在焦老头这个样子，她真心不敢用药，因为方才趁着焦灵儿去拿药包的时候，她试了试焦老头的脉搏，而后又看了看看了看他的手指甲。已经可以确信这里老头儿是中毒了。她的医术还不能这么快时间就分辨出是什么毒。所以她不敢用药，只能用灵泉来解毒。这巧克力就当是让老人家甜甜嘴巴了。这可是自己的珍藏品呢！
果然，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焦老头儿连吐了两口黑水之后，睁开了眼睛，不但如此，他还能开口说话，连胳膊都能活动了。
焦灵儿听到爷爷叫自己的名字，当时就哭了出来。“爷爷！爷爷您真的好了！”
焦老头儿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孙女的头发。“乖，灵儿去做些吃的，留两位恩公吃饭，谢谢他们。”
焦灵儿不疑有他。转身给上官麟和苏心雨磕了头之后，赶紧就跑了出去。她得去买点肉再买些上好的精白米，还要买一只大肥鸡。对恩公可不能吝啬了！
房间里再一次剩下了三个人。焦老头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上官麟赶紧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老人家不要动。你身体里的余毒未清，还是躺下说话。”
苏心雨过去给焦老头儿仔细的号了号脉，而后叹了口气。“您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吗？”
焦老头儿叹了口气：“这里山中毒虫常见，只是这次是被绿藤蛇咬到了，一时之间没找到解药，才会变成这样。多谢两位恩公。”
苏心雨站起身：“您身体里的毒还要再服两次药才能彻底清除。不过倒是没有大碍了。就是身子骨儿太虚，等到过些时日体内余毒清了，再多吃一些好吃的补充了体力。灵儿姑娘买回来的那些补药也就可以吃了。”
这时候，上官麟将自己怀中的那把匕首拿了出来。递给焦老头：“老人家，这是您的东西。晚辈交还给您。”
看到匕首，焦老头儿眼睛当是就瞪大了。“这，怎么会在你那里？”
苏心雨便把自己买匕首的时候告诉了焦老头。当然，她也说了上官麟认出这把匕首的来历。
听到有人知道这把匕首。焦老头儿的神情立刻就变了。“阁下是何方神圣？”
上官麟也没隐瞒：“在下是一国的亲王。”至于是哪一个国，他没有说。毕竟没有离开阴市，他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听完这句话，焦老头儿眼中的警惕更甚。“那殿下欲意何为？”
上官麟面带微笑：“老人家不用害怕。在下虽然是一国亲王，却也流落江湖市井十余年。家师当年受过暗影的大恩，晚辈也觉得暗影一门实在冤屈。所以断不会做哪些自己不屑之事。只是当初认家师云游之时同晚辈说过，将来若遇到暗影门人，要替他报恩，切不可学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所以见到这匕首，晚辈就带着舍弟赶紧过来了。如今能解开您的毒，也算是为家师还了半分恩情。”
这些话苏心雨知道半真半假。可焦老头儿却满是怀疑。“小老儿并不是什么暗影门人。”
上官麟没有反驳：“不管您是不是，这匕首都是您的东西。我们也要物归原主。”
焦老头儿看着上官麟，微微皱起眉头：“我老焦从来不欠人人情。今日殿下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还这份恩情。殿下有什么想要我办的，只管说就是。只是钱财势力我却没有，想必堂堂亲王你也不缺这个。”